提起崇文教,查天乾下意识避开了我们的目光,眼神到处乱瞟,似乎在紧急思考对策。
“什么都不知道是吧?”我露出反派笑容:“惹我们生气就算了,还一点用都没有。易哥,做掉他。”
易哥配合地把刀往外一抽,作势要狠狠扎他。查天乾吓得连忙讨饶:“别别别,我说我说。其实……我不是真心想要杀你的,是我导师逼我的!他是崇文教的人,逼着我们课题组都加入了崇文教!”
没想到这一扯就扯出来一串人。我追问道:“他怎么招你们入教的?说详细点。”
渣男老老实实地供述。两个月前,他的导师忽然在群里发消息,让组内所有人去办公室一趟。
“我知道以你们这群人的能耐,再读个几十年也做不出什么成果,发不了什么好刊。整天除了浪费钱浪费资源,也没点别的本事……”
导师开门见山,先把学生们骂了一遍。学生们通通低着头,生怕被他逮着痛批一顿。
“……但现在,你们的机会来了。”导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臂一挥:“加入崇文教,诚心向教主许愿,你们或许还有点前途!”
学生们面面相觑,心想这老登怕不是评职称评疯了吧?
“真是孺子不可教!”导师看学生没反应,气得指着他们痛骂。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一换,变得十分恭敬:“老师,请让教主大人降下神迹吧,给我这帮小兔崽子开开眼。”
话音落下没多久,空中忽然浮现出三本期刊。那是科研界的殿堂,学术桂冠上的明珠——世界三大顶级期刊C刊、N刊和S刊。大家平时开玩笑,只要作为第一作者在上面发篇论文,第二天可以骑着导师去做实验。
而此时此刻,三大顶刊齐齐翻开,每个学生都在上面看见了自己的名字。那本是黑色印刷的名字,忽地烫了金、镶了边,从纸页上腾起来,纷飞成红毯大道的金纸雨。周围人群竞相簇拥,两侧欢呼不绝于耳,鲜花与掌声久不断绝。
没有任何人能拒绝这种光鲜亮丽的未来。于是在导师的半诱导半逼迫下,查天乾和他的同门一起加入了崇文教。
我在脑海中飞速思考着他的话。之前付叔说过,崇文教所有的教徒都是由W和P负责联络。但招查天乾入教的是他的导师,他导师又有一名可以让教主降下神迹的“老师”。难道……这位“老师”就是W或P中的一个?退一步说,至少也是崇文教里地位比较高的人。
“你知道你导师当时是在给谁打电话吗?”
“这我真不知道。”查天乾摇头。
“没关系,我们会去找你的导师问问看。”我笑着和他商量:“你不会向你导师通风报信的吧?”
“当然不会,我还得拜托你们,千万别告诉他事情都是我说的。”查天乾双手合十朝我拜了又拜:“不然他肯定要杀了我,少说也得卡我毕业。”
我不禁多问了一句:“听你的描述,你导师好像对学生不怎么好?”
提起这件事,查天乾一下打开了话匣子:“你不知道,我们都恨死那个老东西了!天天要求我们到实验室打卡,从早上八点干到晚上十点,周六周日也得来,顶多节假日才会良心发现放一天假。周周开组会汇报进展,进度稍微慢一点就骂人,骂的还贼难听,好几个同门都被他骂哭过。我想投篇小论文拿奖学金,他非压着不让投,说我工作量不够写的也垃圾,非让我做个大成果投个高分期刊……”
眼看他的抱怨如同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我赶紧截住他的话头:“好了好了,知道你导师对你们不好了。”
“还没完呢,”查天乾显然没有发泄够:“前两天他突然召集课题组开会,说崇文教的圣物被你偷走了,要我们找一切机会、动用一切关系杀了你拿回本子。如果完不成任务,他就要我们这群人好看。那瓶氰化钾也是他给我的,我可弄不来那么危险的东西。”
我思忖片刻:“你导师知道你今天的计划?”
“呃……他不太知道。”
“那他会费劲给你弄氰化钾?”
“……我只跟他说了我的计划,让他帮我弄东西。但具体什么时候实施,我没告诉他,所以他还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查天乾说完,又强调了一遍:“你们去找他麻烦的时候,千万别说是我透露的消息。”
我有些怀疑:“他这么心大,连你什么时候动手都不问?”
“他是问了,但我骗他说是在两天后。”查天乾压低声音:“要是我这次失败了,还有时间另想办法。要是成功了,我打算绕过他去找找教主,不然功劳肯定都被他抢了。”
渣男的小算盘打得真精啊。我感叹道。
我想了解的都问的差不多了,于是我告诉渣男可以滚蛋了。他如释重负,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四周安静了下来。我看向辛姐,发现她情绪有些低落。于是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的辛姐,天涯何处无芳草,下个男人准更好。”
辛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伸手回抱住我:“我还好,就是觉得很对不起你。”
“那下次记得擦亮双眼,别又被坏男人拐跑了,到时候我还得上赶着来救你。”
我们笑闹了一会,直到旁边响起易哥的咳嗽声。我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十点了。
“辛姐,时候不早了,我们送你回宿舍吧。”
“不用不用,我租的房子离这里很近,两三步就到了。”
“跟我客气啥,”我挽住她的手:“走啦。”
我俩边走边聊天。易哥跟在我们后面不远的位置,主要充当一个电灯泡的角色。
“对了忑姐,崇文教那个邪教为什么诬陷你偷了圣物?”辛姐疑惑。
“谁知道啊,”我叹了口气:“它都邪教了,你让让它吧。”
辛姐看向我的脸颊:“你脸上的伤口不是摔的吧……是崇文教来杀你的人弄的吗?”
虽然我脸上的伤倒真跟崇文教没关系,但我只能把锅扣给他们了:“是的。”
她顿时满脸担忧。我赶紧安慰她:“没事,我有两个易哥保护呢。你也看到了,他俩都是大高个,而且身手也不错。其实他们在做我的助手前,都是以一敌十的高级保镖。”
辛姐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和我八卦:“忑姐,他们是不是都喜欢你?”
“这……”我眼神旁移,想压下嘴角但没成功。
辛姐立刻兴奋了起来,拿手肘捅捅我:“那你呢?你喜欢哥哥还是弟弟?”
“退一万步讲,我不能都要吗?”我张开双臂,显示我宽广的胸怀:“你们都是我的翅膀,我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辛姐给我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