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好了!刚才有人来咱们府上报信,称云夫人的儿子若璧在玩耍时不慎落入荷花池中,差点溺毙,幸遇二皇子经过,将其救了上来,只是眼下人救不救的活还不好说!”
李管家素日里一向不慌不忙的,在府上从来都是闲庭信步还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慌张的时候,想必应是出了大事才急着来向孟良禀报!
“有人?何人?”
“不知何人?来人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说是替人传话!”
“替人传话?这话是能随便传的吗?”
“老奴刚想叫人将其拦下,那人便匆忙离去了,也怪老奴这腿脚不济,未能追赶上那报信之人!”
蜀帝担心的事只怕是提前到来了,即便李管家能将报信之人扣下,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无妨,李管家,你去备车吧!我与王爷这就进宫去,到时此事一问便知!”
“是,老奴这就去!”
孟欢长此刻本就对孟恵溪满心的疑虑,眼下倒是天赐了好时机,她可趁机问个清楚!事情哪会那般巧合,孟恵溪不过路过而已就偏赶上了若璧落水?此事与顾再捷装病之举简直如出一辙,那若璧还是个孩子,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连稚子都不放过,此刻孟欢长急着想要确认孟恵溪是否真的会为了帝位不择手段!
“丫头,你可是疑心此事与二皇子有关?”
“我只是不想冤枉了他!”
“进宫后我先去看望王兄,就不陪你了!”
孟良是想让孟欢长有机会可以单独向孟恵溪将此事问个清楚,无论孟恵溪是否真的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他都该给孟欢长一个解释。
入宫的路上,孟欢长心中感慨良多,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孟恵溪,这一路走来,孟恵溪是除了孟良外唯一真心待她的人,他真的会如孟良所说的那般心机深重吗?所有的以诚相待难道都只是为了自己手中的达令军吗?
“丫头,别想了!该来的总会来!要走的留不住!”
“你怎知我心中在想何事?”
“你的心事,我岂会不明?二皇子是这宫中唯一真心待你之人,你必不想与他为敌,但你要记住,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过是大势所趋而已,切莫过于执着!”
孟良看事情的确是比旁人都要透彻,此刻想再多都是无用的,即便蜀帝那般精明,终还是难与天斗,正所谓精于算计抵不过乱世无常…
“长姐来了,快请进!”
孟恵溪好像早知道孟欢长要来似的,一直等在永年宫门口。
“你知道我要来?”
“我…呃…只是在此处闲逛罢了…闲逛!不想就把长姐给盼来了!”
孟恵溪遮遮掩掩的,分明就是早已知晓孟欢长要来的消息,才特意等在门口的,这不禁令孟欢长怀疑煜寒王府中的眼线除了王后的人,恐怕也少不了孟恵溪的人。
“那你可知我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恵溪不明,长姐只管说便是!”
“那我便不绕圈子了,听说若璧那孩子不小心落水了,幸好被你救起,我想知道此事的原委!”
“若璧现下已经无碍了,不过是稚子贪玩,苔藓湿滑,一个不小心便踩空了,幸好无碍!”
“没事就好,那我就不在你宫中多留了!”
“长姐莫急,你难得入宫,自上次被王叔接回府中还未曾来看望过恵溪,今日既然来了还是在恵溪宫中多留一阵吧!”
“改日吧!今日我还有要事与大王商议!”
孟欢长对孟恵溪已经没了耐心,抬腿便朝门口的方向走去!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孟恵溪身边的高仁竟然拔出佩剑,强行将自己拦住!
“孟恵溪,你这是做什么?”
“长姐只是随煜寒王回府几日便对恵溪这般厌恶了吗?连多陪恵溪几日都不肯吗?”
“你与我本无血缘关系,本就不该过于亲近凭白惹人非议,你为何一再阻拦?”
“长姐就这般在乎煜寒王吗?他不过是个阉人罢了,不值得长姐为他守身如玉!”
“你这话是何意?”
“不管长姐从与不从,今日长姐怕是别想离开我这永年宫了,更不要再想回到那阉人身边去,我决不允许!长姐一心为我,我定要长姐成为这蜀国身份最尊贵的女子。”
此刻的孟恵溪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强行将孟欢长的手脚捆住囚禁在寝殿内并要她交出虎符,说是要她与自己共同见证这蜀国翻天覆地的变化。
“长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为了我就要做叛乱贼子吗?”
“只有登上帝位,我才能名正言顺的册封你为王后!”
“你疯了吗?”
“我早就疯了,若不是疯了,我怎会如此痴迷的爱上你,你可知,那日你冒险从山贼的手中将我救出时,我便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你,在山洞中,你紧紧的握住我的手,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在流民爆乱之时,又是你死死地将我护在身下,即便是我的母后都不曾这般在乎过我,她在乎的只有昭容,因为只有昭容才能完成她的心愿,令她永远占据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你在意我是否平安喜乐顺遂无虞!你的心里定是有我的!别再骗自己了!长姐你这般的蕙质兰心,怎会甘心留在那阉人身边?实话告诉你,在顾倩影入煜寒王府为侧妃之时我便安插了眼线,我的人会时刻向我报告你过得如何,那孟良如此羞辱你,将顾倩影那种货色娶进门给你难堪,我决不会再给他机会令你伤心难过!”
“那太子之死也是你所为?”
“我本无意杀昭容的,可是他一再逼我,要我想办法利用与你的关系替他将达令军收归囊中,我怎能如此待你,所以我只能杀了他,怪只怪顾再捷不中用,明明说好了由他出面买通个杀手趁着昭容在红叶林狩猎落单之际取了他的性命,我便可置身事外,谁知那顾再捷竟是个怂包,临阵反悔,我不想失此良机,只好亲自动手!”
“顾再捷不过是对他女儿被太子当场悔婚之事气不过,答应与你合作完全是一时冲动,他怎会真的那样做,一旦东窗事发他便要搭上顾家的百年基业!可你却为了些虚无缥缈之事害了你亲弟弟的性命!”
“虚无缥缈?我对你的爱意在你看来就这般一文不值吗?况且昭容自小便不把我放在眼里,只是我从来不与其相争,父王的眼中也只有昭容一人,昭容的骑射之术都是父王亲自教的,可父王不知,每次他悉心教导昭容之时,我都躲在一旁偷偷的看着,那时的我只以为练就一身精湛的骑射之术便可获得父王的疼爱,所以我一直偷偷苦练,这宫中无人知晓我才是这蜀国一等一的骑射高手,百步穿杨不在话下,但随着骑射技艺的日渐精湛,我发现即便我成为这蜀国一等一的高手,父王的爱也只会属于昭容,我终是求不得!”
“可我已经答应助你争夺太子之位,你又何须急着对若璧下手反倒令我对你心生疑虑?”
“没时间了,那日父王单独召见你与孟良,我便知他的心意,所以我只能逼你交出虎符,赶在父王将王位传于若璧前出兵,但不管你相信与否,我没有对若璧下手,我真的是恰巧路过才救了他而不是杀人在前掩饰在后!”
“给煜寒王府报信之人可是你派去的?”
“我知父王定是要你与孟良保若璧顺利继位,所以我只是借此消息将你引来而已!”
孟欢长并未告诉孟恵溪,蜀帝并无意将大位传于若璧,他只是想保住云夫人与若璧的性命而已!
“你真的没有加害若璧之心?”
“若璧他自小便无名分,明明是皇子,对外却不能姓孟,皇子的吃穿用度,他也未曾有过,他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怎会对他动手!”
孟恵溪的话令孟欢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并非那般丧心病狂,只是自小便缺失了太多的关爱,才会将对自己的情感误认为是男女之情,继而做了那么多的错事。
“恵溪,你听我说,此刻你若愿意悬崖勒马,你还有退路可回头,我会帮你的!”
“不,我不想回头,回头的路太苦了,我不想再尝那滋味,我要去看看,高处真的不胜寒吗?即便高处真的寒若冰霜,有你陪我,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