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路……这生路到底在哪？”
秦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一面试图以心印抵御道术的退散之势——可惜这是徒劳的，因为他的心印之威，也有消散的架势。
另一面，秦垣细致的打量这方空间。
大到屏风桌椅，小到花盆油灯。
在他看来，木门上的两道符咒是引，而整个琉璃牌楼才是结界。所以任何一个起眼或者不起眼的东西，都有可能是破阵的关键。
“会是这里吗？”
秦垣的目光，被屏风侧边的暗红色方桌吸引。
他发现，他所看见的物件，俱是阴气腾腾，唯独这方桌子，有阳气迸发之势。
于是秦垣小心的迈开步子，朝方桌走去。
待他来到桌子前，不免一阵失望。
原来桌子是枣木制成，枣木至阳，它所迸发的阳气，其实只是枣木的本质。
“嗯？这是什么花？”
失望之余，秦垣的目光又被桌子附近的一盆花所吸引。
这些花结着白色的五瓣花朵，长势喜人。
不过古怪的是，盆中泥土明明已经因为缺乏灌溉而干枯，这些花为什么会活着？
蓦然，秦垣一惊。
他发现，这些花朵居然散发着阴气。
似乎整片空间的阴气，都是由它散发而出。
“这是……本性至阴的引幽花？”
秦垣皱了皱眉。
引幽花，因本性至阴，可沟通幽冥而闻名。
一些问米婆，或者阴阳先生，常用此花与亡者沟通。
“难道是太阴覆阳？”
太阴者，先天之阴，至盛之阴。
再遇先天至阳，如果阳之力量较少，就会形成太阴覆阳之势。
一旦太阴覆阳形成，此地的阴气就会在大于阳气的同时，却又不会让阳气彻底消散。
“难道破局的关键点，在太阴覆阳之上？”
秦垣稍稍由于片刻，随后毅然决然的运转至阳道炁，攻向那盆引幽花。
“呼……”
随着道炁与引幽花的接触，整片空间忽然扭曲开来。
然而两仪封禁却并未解除，反而是秦垣感觉到了自身的不对劲。
“我……我的嗅觉丧失了？”
秦垣耸了耸鼻子，立时大惊失色。
引幽花，有着刺鼻的幽香味，可是秦垣却根本闻不到。
秦垣为刚才的冲动懊悔不已，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琉璃牌楼，印向中似乎有九层之高……难道前五层，是封禁五感？”
五感，即视觉、听觉、嗅觉、味觉以及触觉。
他现在闻不到引幽花的气味，正是五感中的嗅觉被封了。
“我日了！怎么办！”
秦垣气的牙快咬出血了。
留在这，只会坐以待毙，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待他道炁散尽，接下来消耗的就是生命精华。
继续前进……
那他还会失去听觉，视觉等其余四感。
秦垣越发后悔了，早知道就和尹宏江拼命了，也不至于陷入如此境地。
同时也不奇怪，为何尹宏江任由他跑到此地。
因为这里根本就是有死无生的绝地。
“不对……”
秦垣晃了晃脑袋，冷静下来的他，心思活泛起来。
说到底，尹宏江要的还是借他之身，完成魙蜕九变。
如果这里是绝对的死地，那以尹宏江的心智，必然不会放任他不管。
“难道尹宏江认为我一定能寻到破阵之处？”
秦垣点了点头，冷笑道：“罢了，区区嗅觉而已，还影响不到我。只要进入下一个楼层的时候谨慎些，我未必有羕！”
这一层，看来已经没有探查的必要了。
所以秦垣不准备浪费时间了，而是转身朝二层的阶梯走去。
如他当初接触木门一样，他一脚刚刚迈出，还没等踩上木制阶梯，整片空间就是一阵扭曲。
待秦垣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一处新的空间。
而去往下一层的木制楼梯，就在旁边。
也就是说，秦垣只要轻轻迈不，就会进入第三层。
“破阵的关键，绝对不会在顶层，而是可能在每一层……哼，我才不会上当。”
秦垣没有被通往三楼的楼梯欺骗，而是看向二楼的空间。
“这里……是藏经阁？”
映入眼帘的，是数十个陈列的书架。
除了留下半个身位的过道外，几乎将三百多平的空间占满。
这一次秦垣学聪明了，没有轻举妄动。
他目光向前探去，发现书架上的书籍，都是一些道学典籍。
小时候得杜道长倾心相授，秦垣对这些古籍也算认识个七七八八。
“引幽花，对应的是嗅觉，而这里都是书……难道说这片空间，将会影响我的视觉？”
秦垣眼珠乱转。
有了前车之鉴，秦垣异常的谨慎起来。
同时，心中也盘算着如何探查此方空间，而又不会被影响了视觉的办法。
“有了！”
秦垣心中一动，有了个应对之法。
他取出一张符纸，又折又撕之下，再一展开，符纸就被他裁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纸人。
秦垣咬破食指，以自身之血，为纸人点上双眼和口鼻。
随后掐诀念咒：“精血开光，演变神通。敕汝灵觉，听吾诰命。敕！”
咒罢，秦垣剑诀一挑。
原本平躺在地上纸人，忽地一下直立了起来。
“幸好我学过民间法脉的替身之法！”
秦垣一声冷笑。
民间法脉的替身之法，本来是专门为了处理命犯管煞之人破关之用。
在秦垣看来，这是不入流的手段，远比不上敕招风雨雷电有趣。
所以当初杜道长教他的时候，他根本不想学。
是杜道长连甩了几鞭子，抽的秦垣后背血肉模糊，他才无奈学下的。
现在想想，幸亏他学了这门法。否则，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眼前的一幕。
秦垣微微叹了口气，竖起剑指的同时，又闭上了双眼。
不过双眼虽闭，他却能借着纸人，看清眼前的一切。
“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秦垣结成的剑指，忽左忽右，纸人也带着纸片划过地面的莎莎声，左右移动起来。
用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秦垣借着纸人把这一层看了个清清楚楚。
“难道破阵的关键，也不在二楼？”
秦垣摸了摸下巴，准备收势。
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异样。
这篇空间，是至阳的，这种先天之阳，应该源自于这些书架。
秦垣趋势纸人去看了看，果然，书架是由先天至阳的枣木结成。
而在书架的顶方，有一把古琴。
丝丝缕缕的阴气，正由古琴发出。
“一楼是太阴覆阳，二楼是太阳覆阴？难道破阵关键，可能会在古琴上？”
秦垣犹豫片刻，准备去一探究竟。
反正他可以用纸人去探查，即便有类似一楼的机关，也不怕有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