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斩灵活地躲开水渍,转身紧张的看着半滴水也没沾到的小净。
“你看我做什么?”小净看看自己,并无哪里不妥。
“你不会夜里偷偷来报复这伙计吧?”阿斩担心,“你们妖一向小心眼。”
小净无语,“你到底哪里断定我是妖的?”
明明他的符纸半点作用不显,却偏偏咬得死紧。
阿斩昂头,“哼,别想骗过我,我就是确定!”
小净白了他一眼,“那你就好好保护那伙计好了,否则我就吃了他!”
“你、你你果然是妖!”阿斩脸色煞白,一只手抬起右肩后抓什么,然后害怕地叫起来:
“糟了,我的桃木剑还没赎回来!”
说完,整个人警惕地瞪着小净,倒退着跑走了。
小净无语,如果道士都是这种档次,那这世上只怕是妖物横行了!
她定定看了眼那间当铺,转身离开,边走边琢磨,小二说的到底是玉还是鱼?
拐到街中心的时候,恰好遇到四处寻人的小文。
“净姑娘怎么能乱走?”小文看见她松了口气,却忍不住开口埋怨。
“我没乱走啊,我不是说了看阿斩去捉妖么?”小净莫名。
小文噎了噎,又嘀咕一句,“那你跑得也太快了!”一眨眼就没影儿了。
“对了,我刚看到徐倾给大儒选礼物了,听说挺贵的。”小净突然岔开话题。
“那是当然!”小文理所当然,“一般的东西国师也看不上啊!”
小净敏锐地抓住关键点,“徐公子找的大儒是国师?”
小文怔了下,有些慌,“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我哪知道,想知道你回去问公子好了。”
接下来,说什么也不肯再让小净逛了,强‘劝’着她回了珍珠巷。
晚膳时,徐倾回来了,还带了份礼物。
“小净,这是我求来的佛珠,能保佑你百邪不侵。”
小净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垂下眸子,看着那串佛珠轻轻笑了起来。
“公子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她的手指拨弄着盒子,却始终不肯碰触佛珠。
徐倾的目光凝了凝,掩下眼底暗芒,眉头直跳。
“小净怎么这么说?我以为你见我送礼给别人不高兴,才特意求了佛珠来送你的。”
“还有,这不叫黄鼠狼给鸡拜年,这是心意!”
他浅笑着一手拿起佛珠串,一手握起小净的手,“来,我帮你戴上。”
小净皱眉,这人的手抓得自己好不舒服,下意识想要抽回手,不想却是没抽动。
徐倾察觉到小净的抗拒,眸中幽光暗闪,更加用力抓住了她的手。
“别怕啊!”他的语调轻柔,动作却堪称粗鲁,拿起那串佛珠就硬往她的手上套。
“松手!徐倾,你干嘛!”
小净慌乱的惊呼声不断,却仍是被他死死按着手,戴上了那串散发着檀香与佛意的佛珠。
然后徐倾迅速起身,离着饭桌和小净有三步远,定定地看着。
带着希冀与疯狂。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
徐倾脸上的得意慢慢凝固,“你……”
小净嘟着嘴,举起手,“你捏的我手好疼!”
她白净的手腕上,指印格外清晰,红棕色的佛珠在她皓腕上滚来滚去,惹眼得狠。
“徐倾,你这是干什么?突然间离我那么远?”她笑得无害。
“我……”徐倾觉得自己的的脊背都要湿透了,心中惊疑不定。
到底哪里不对?
还是自己一开始就错了?
他顿了顿,整理好面上表情,“我没事,我就是想去给你拿药膏。”
小净看了眼自己有些红肿的手腕,点点头。
“你确实把我弄伤了。”
“对不起。”徐倾艰难地道歉,脸上挂着僵硬的笑。
小净摆摆手,“没关系,反正你无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徐倾黑着脸摔门走了。
门外,夜风寒凉,阿海和小文都侯在阴影里,见他出来,都不作声的迎上来。
“去寻盒祛淤的药盒来。”徐倾舒了口气,淡声吩咐。
对面两人皆是一怔,随后小文默声的行了礼退下了。
阿海慎重地朝屋子里看了眼,轻声询问:“公子?”
徐倾轻轻摇头,淡声答道:“下去吧,今夜应是无事。”
怎么就可能无事?阿海愈发迷糊,但还是行了礼离开了。
很快,徐倾拿到了药膏,转身回了屋子。
“净姑娘,我……”
徐倾未尽的话突地一顿,面上的笑意一顿,双眸微张,心怦地一跳。
好似在沉静的古井中投入块巨石,扑通过后涟漪不断。
“哟,公子回来了?”
小净坐在桌前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勾着那串佛珠在转圈,正似笑非笑的撩起眼睫。
她明艳的眉眼此刻慵懒又妩媚,领口微敞,锁骨玲珑肌肤粉嫩,很是勾人。
徐倾长出一口气,垂眸低语,“当真是个妖精!”
“我不是妖哦!”小净半趴在桌上,扬了扬佛珠,轻笑,“你不是试过了?”
“……”徐倾的脸一烧,有些难堪,“我只是想送你礼物。”
小净呵了声,“那,谢了?”
“嗯。”
徐倾低声应了,上前坐到她身前,“我来帮你涂药。”
说着,他拉过小净的手,看着她雪白肌肤上红痕,取了药膏开始涂。
“可能会痛,你忍着点。”徐倾动作很轻柔,却不容拒绝。
他的指腹有一层薄茧,蘸取了药膏揉在小净的手腕上。
药膏清凉,很快便浸入肌肤里。
小净沉默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他垂着眼眸,十分认真,仿佛面对很珍贵的东西。
“徐公子以前帮别的女人涂过药吗?”她问。
徐倾的动作顿了下,很快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涂,“小净为什么这么问?”
小净歪头笑了下,“因为阿蠢说,男人只有在对待女人时才会温柔些。”
“而且,这些男人多数时候都是喜欢那女人的。”
涂药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徐倾看着她也笑了起来:
“你这样,就好像是在问我是不是喜欢你一样。”
“那你喜欢我吗?”小净追问。
徐倾却没作声,反而揉了揉她的头顶,“傻姑娘!”
“我若不喜欢你何必答应要以身相许呢?你怎么会问这种傻问题?”
小净的表情并不欣喜,反而目光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