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烦躁不安,因着阿勰的忽然造访,这一夜我更是辗转难侧,虽然强行劝诫自己不要哭,但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翌日双目自然是肿的,锦绣和玉舒忙拿来冰为我敷,折腾了好一会,又涂上厚重的脂粉才掩盖的住。
好在去显阳殿晨请的时候,马嫣然瞥看了我几眼,我权当没看见,低头把玩着我手里的帕子。
林婕妤也看了我一眼,眼中笑意似有还无。
晨请的时候,皇后倒是没有刻意提及今日是阿勰大婚的婚期。
众人坐在一起聊了话闲话,便散了。
,我便也和罗御 女一起相伴回了杏微阁。
罗御 女似是看出我今日心情不好,但话语也是点到为止,附耳请问,“婕妤今日心情不好?”
“还好。”我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丝微笑,罗御女便也不再问。
回到杏微阁之后,罗御 女并没有像往日一般来到我屋内里陪我做针线。
我绣了几针,由于心不在焉,针脚愈发混乱,便也停了手。
刚倚靠在榻上准备歇一会,就听到小义子在外面报:“圣上来了?”
这时辰是刚刚下了早朝的时间,圣上会如此早的来杏微阁,还是我刚入宫的那会。
我怕眼上的粉遮盖不住眼上的红肿,忙吩咐玉舒道:“把镜子拿来。”
玉舒手脚麻利地取来镜子,我对镜一照,脂粉尚在,完好地遮住了我眼上的红肿。
忙起身下地,迎了出去。
“臣妾给圣上请安。”我对着走至院中的圣上福了福身。
近日和圣上相处的还算不错,若是平日圣上肯定会一把扶助我的双手不让我半蹲下去。
而今日圣上却没出手相扶,只是冷冷地说了句:“起来吧!”然后径直进了西暖阁。
我心中疑惑,到底是谁惹到他了,又是因何不高兴。
一进西暖阁,圣上就在坐到了榻上,手指一下一下敲击敲击着炕桌。
眼未看我,声音冷瑟道:“昨天晚上谁来了?”
我心倏地一沉,难道圣上看见阿勰来了?
但我面上不敢露出一丝惊慌之色,气息更是不敢混乱一分。
忙用无辜的眸子看向圣上,道:“昨天晚上?没人来过啊!”
“真的?”圣上这才停下敲击的手,抬眸望我,但眸中满是质疑之色。
“圣上若不信,可以随便抓个人来问问。”
圣上嘴角冷嗤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说道:“今日老六大婚,晚上你陪朕去给老六送贺礼?”
我惊疑,“臣妾也去?”
“六殿下是你的表哥,他大婚难道你不想去捧捧场吗?”
我到底是该想还是不想呢?
阿勰是我的表哥,我大婚我说想去确实合情合理,就怕圣上往偏处想,觉得我和阿勰还是余情未来。
但我若说不想,更显怪异。
于是我只能说:“自是应该去的,可是宫妃入宫没有擅自外出的道理,臣妾不敢奢望。”
圣上又瞧了我一眼,眸子里没有温度,揣测不出此时的喜怒。
“好,那你准备准备吧,莫要失了皇家颜面。”说罢起身,拂袖而去。
圣上走后,玉舒趁锦绣给我挑拣晚上要穿的衣物时,低声问道:“婕妤,昨儿六殿下来了?”
“你不知道是谁打晕的你?”我狐疑地瞧了她一眼,因为阿勰走后我见门口看见了晕倒的玉舒,便把她扶进来了。
我当然知道是阿勰弄晕的她,所以并未多问,而且我当时的心情也顾不上这些。
“不知道啊,只觉得脖颈痛了一下,人就没了直觉。”
“真是六殿下?”玉舒眼睛睁得跟铜铃一般大,难掩其中的好奇心,“城墙那么高,宫外御林军那么多,宫内黄门无数,六殿下怎么进来的又不被发现的呢?”
“怎么没被发现,若是没被发现,圣上会来杏微阁质问?”
“那是谁发现的,又到圣上跟前告的御状呢?”
“那本宫就不得而知了,好在没有别的证据。”
说话间锦绣抱着一个紫杉木盒出来了,我和玉舒对望了一眼,双双闭了嘴。
锦绣虽值得信任,但毕竟不如自小跟在我身边长大的玉舒,有些东西还是少知道些的好。
锦绣打开木箱,箱子里躺着的是套玫粉色绣有竹桃纹样的宫装,袖子异常的宽广,正好体现皇室的派场。
而且腰身处是宽松的,我将近五个月的身孕竟显露不出半分。而且针脚极密,意料是名贵的红罗丝。
“这套,是不是过于过于华贵了?”
这套衣服是我怀上龙嗣后,圣上为我做的。
尚衣局也是有意讨好我,不然以我一个婕妤的位分怎配得上如此艳丽的玫红?
又因为材料过于名贵的缘故,我一次都没有上身。
“今日是六殿下大婚,京中的贵妇们自然都会到场。”
“圣上刚刚也说了,让您不要失了皇家气派,所以奴婢觉得刚刚好。”
玉舒也点头应和,“锦绣姐姐说得对,婕妤是皇妃,自是不能让那些贵女、贵妇比下去。”
既然锦绣觉得适合,那就听她的,毕竟她在宫中多年,远比我有见解。
用过午膳之后,我小睡了片刻,便起身沐浴,更衣。
装点一新后圣上身边的邢禄就来了,一顶软轿将我抬到了泰恒殿,然后换上了圣上的龙辇,一起被抬宫门外,再换上车马前往了勰王府。
马车周边虽看起来无人,但圣上出宫自然有无数暗卫岸中保护,天色渐暮时便到达了勰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