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红豆的推辞,孙灵有种无力感。
最近红豆交了个医生朋友,那女子十分聪明,双商极高,不仅精通人情世故,而且擅于解决各种困难,红豆遇到麻烦,总能化身解语花,替她分忧解难。
孙灵总觉得自己实在太笨,无论是从处世上,还是情商上,都远不及那解语花。
虽说女子之间不必像情侣之间那些独占全部,但安娜的出现,让孙灵隐隐有种被替代的不安感。
但红豆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改变。
看着重又回到自己卡上的钱,孙灵只剩下干着急的份。
退了孙灵的钱,红豆不得不打起精神,全力去应对自己的危机。
经历了数日的努力,但问题不仅没有得到解决,反而越发严重。
等她自己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停在了山庄入口。
山庄的门上写着“碧府洞天”四个字,红豆默念三遍,只觉得这名儿让人心底发毛,不自觉就联想到碧落黄泉。
正常情况下,这种山庄都不会叫这么个奇奇怪怪的名字,那些开发商起名字都有自己一套规则,为了迎合客户求好的心态,会将名字起的奢华大气,一听就显富贵。
这显然不是开发商的主意,而是主人自己改的。
看见她手中拿着的名片,原本眼高于顶的保安将高于头顶的眼睛暂时放了下来,微微改变了态度,恭谨且礼貌地将人放进山庄。
说是山庄,其实占地也不大,就是那种颇有年代感的独立小院。
从黑色铁制大门进去,穿过一个种满绿植,且带池子的院子,就到了会客的正厅堂。
红豆曾在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室内装潢课程,也听过几节关于房屋的风水讲究。
这院门大开,遥对着省城内最大的会场,时不时有明星歌手在那开演唱会,两侧有围墙,中间放一池活水,像极了一个聚宝盆。
是个典型的招财聚气的格局。
似乎知道自己会来,蚩媚也不惊讶,只是示意她坐着稍等,她送走客人就来。
跟着蚩媚同行的是对中年夫妻,红豆经常在新闻上看到他们,没想到,居然也是这里的常客。
刚才进来的时候,红豆细心观察,大概猜到蚩媚做的就是有钱人的生意,越是有钱,就越信这些,从刚才那对夫妻的表现来看,这个蚩媚确实有些真本事。
送走了客人,红豆被引上了楼,房间装修豪华,但总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你说有办法替我改运?”
这话红豆说得半信半疑,但心底还是偏向确实存在改运一说。
否则也不会下意识就将车开到这里。
蚩媚见过太多像红豆这样的人,对于这个问题,自有取信她的办法。
看着摆在面前的两条蛊,红豆咬牙答应了蚩媚提出的条件。
蚩媚虽然要价不菲,但只要能渡过眼前这个难关,这点代价不算什么。
至于为什么是两条蛊虫,其中一条,是给孙灵的。
因为蚩媚刚才几乎凭空说出的事情都能和自己的情况对上,红豆已经对她放下戒备。
一般情况下,人们对蛊总是有许多误解,而红豆平日里钻在人情世故中当条泥鳅,对这些神秘的东西了解并不多。
以至于简单的认为蚩媚既然开出了条件,只要自己如约偿付,这就是一桩一笔一清的生意。
直到很久之后,她就为了自己这个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也连累了好友。
当然,这是后话。
孙灵看着眼前这两条封在透明盒子里头的小虫,一时间笑容勉强。
她生平最怕这些软趴趴的小虫子,这蛊虫看着和普通蚕没有区别,尤其是听到这蛊虫的用法,孙灵僵着嘴角。
但好歹是红豆特意弄来的稀罕“礼物”,孙灵只能硬着头皮接过,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在抽屉最里头,干笑地表示等自己遇上心动之人,在考虑用这珍贵之物。
感情这事确实得随缘,急不得。
“说来也奇怪,这两年你桃花就跟铁树一样,一点冒头的迹象都没有。”
红豆记得从前大学里头,自己干的最多的就是给这丫头斩烂桃花,断孽缘,但这两年也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的缘故,这丫头的桃花可是一朵没有。
“该不会是你这佛手串起的作用吧,听说那家寺庙,去一次寡三年呢。”
孙灵其实也不是真不想,可自己的梦中人却迟迟不肯出现,急也没用。
似乎是看出孙灵的心思,红豆神色严肃了神情。
“傻丫头,那不过是场梦,现实中有没有这个人存在还不一定呢。”
再说,就算真有这么个人,谁能保证他还是单身,就算是单身好了,感情这种事谁都说不好,就凭什么认定两人一定会相爱,会终成眷侣呢。
孙灵沉默下去,红豆担心的事,她当然也知道,只不过,那个人曾出现过,现实生活这再也没人可入自己的眼。
“其实,我觉得小宋也挺好,你真不考虑一下?”
说起来,毕业之后,宋仁就被调回原籍,虽然暂时下乡,但总有调回县城的一天。
在小县城,当个小警察虽发不了财,但胜在安稳,不用担心中年失业这事。
孙灵摇了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只是孙灵不知道的是,这佛珠确实能斩掉一些烂桃花,但却不是一劳永勉。
命运之变,往往就是须臾,若只靠一串佛珠就能顺风顺水,那这天下岂不都能跟着神佛取姓。
陈沪一算时间,三年之期快到,自己也该起启重新拜访一下那位大师了。
孙灵命格奇特,的确是桃花不断。
虽然有佛珠庇护,但三年之期快到,佛珠需要重新加持念力。
陈沪原想再等等,但却因为一件事情而改变了主意。
说来也是因缘际会,他是在梅城看到一个奇怪的女子,才忽然想起这事,不放心就提前过来了。
梅城虽是个少数民族自治县,但却不是苗族的聚居地。
看着前眼打扮另类的女子,阿苦私下猜,她绝不是县庆汇演请过来的演员。
虽说人人平等,但有些人的身上,就是自带特殊气质。
那姑娘说不上有多美貌,穿戴也说不上有多奢侈,但通身气派,绝非寻常人家养出来的女儿。
两人相遇,是在夜市一家烧烤摊上。
这家摊子生意不错,尤其是烤内杂,吸引了许多老餮。
陈沪喜欢老板家的烤兔肉还有烤腰子,熟门熟路地找位置座下,等着老板按老样子来份酒菜。
那姑娘显然吃了好一会,看着陈沪桌上那两串烤腰子,默默捂着嘴笑了笑,显然是想歪了。
陈沪见她穿着扎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得不说,只要脸好看,随便穿什么都好看,这姑娘身上穿戴倒不是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夸张的银鉓苗裙,但那些首饰,只一眼就看出不是便宜的仿制货。
听说苗人因为长期迁徙的历史,喜欢将贵重之物打成首饰戴在身上,而苗家少女则从出生开始,家中长辈分就会开始积攒碎银,然后帮着女儿打首饰备嫁妆,这些银饰用传统工序制成,工艺繁琐,耗时长,有钱人家就多打一些,没钱人家就少打一些,加上妈妈传下来的,无论多少,都是做父母的一点心意与爱女之心。
陈沪长相英俊,那女子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由有些得意,于是笑着过来敬了陈沪一杯酒。
说是敬酒,但这姑娘性子豪放,一双眼睛带着勾,吓得陈沪差点跑路。
都说苗女多情,这艳福,陈沪可是享不了一点。
看着被反向调戏,老板带着看戏的心情,特意借着送菜的名头,往陈沪这桌凑了两回,先是老板,然后再是周围的客人,个个睁着眼睛看热闹,一点都不嫌事大。
甚至还有不厚道的熟客,偷偷举起手机放起了歌。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听到这句的时候,所有人都绷不住,哄笑声那叫一个此起彼伏,高低错落。
“你们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