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头直翻白眼，赶忙把手从安衡的大手中抽了出来，还交叉揉了揉。
“徐老头，最近过得怎么样，没有工作人员虐待你吧？”
“那倒没有。”
老徐头摇了摇头，随后却一脸谨慎的往左右看了看，然后朝着自己的单人宿舍怒了努嘴说道：
“走，有话到屋里说去。”
“也行。”
穿过弯弯曲曲的走廊，来到一间整洁的房间，白墙绿地，防滑瓷砖。
屋内一床一柜子，还有一个茶桌，上面放着茶具，茶叶，倒也是干净整洁舒适。
里里外外已经被护工打扫的一尘不染。
这个敬老院整体上来说，软硬件设施还是不错的。
等到安衡进到屋内，在干净的躺椅上做好，老徐头也跟了进来，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等老徐头再次转过脸来的时候，面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像要滴出水来般的脸庞。
“徐老头，你这是……？”
“嘘”
老徐头把手指放在嘴唇边吹了一口，示意安衡不要出声，又朝着窗外看了看发现无人以后，又把窗户关死。
这才在安衡对面坐了下来，用眼睛瞪着他沉声问道：
“小伙子，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妖魔么？”
“这话从何说起？我可是新世界出生的人，早就不信这个的。”
安衡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根本不信。
“嘿嘿！我老头子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其实我以前也是不信的。”老徐头扭头看着窗外，又用颤栗的声调说道：
“可是我看见到它了，那不是幻觉，绝对不是。”
“你见到了什么？在哪里见到的！”
安衡耐心的询问着，他觉得老徐头应该有些老年痴呆的症状了，这并不奇怪，毕竟年龄大了，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都有可能。
“嗯，怎么说呢，我不知道是不是老眼昏花的原因，但是那也太真实，太可怕了啊！”
“老徐，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详细描述一下，我给你分析分析。”安衡一脸的严肃表情。
客户的心理健康也是职业看望师的本职工作之一，安衡不打算放过去。
“你稍等一下。”
老徐头又站起来检查了一下门把手，甚至趴在门缝上听了许久，这才站站巍巍的重新在椅子上坐下，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我看到院长和护工都是怪物，令人看着干呕的怪物，他们根本人类。”
“这……？”如果不是职业素养还在，安衡都要笑出声来，
高级看望师的优势还是有的。
“那么他们的本体都是什么样子的？”安衡装作好奇的问道：
“说来给我听听。”
“没办法描述，我也只是看到一点点。”老徐头摇头晃脑，满脸后怕的说道：
“总之，很恐怖，很恶心，很……，真的很难描述。”
“那么，它们都是什么颜色的？”
“灰色，面貌是你想象不到的丑陋。”
忽然，老徐头又转换了话题：
“小伙子，你说天天和我下棋吵架的那帮老家伙，都是人类么？我咋现在看谁都像怪物。”
“不会吧！你这叫杯弓蛇影，”安衡狡黠的一笑说道：
“那你怎么都告诉我了，难道我就不会是怪物了么？”
“你不是！”老徐头声音稍微提高了一分，话语中带着肯定。
“为什么这么肯定？”安衡不解的问道。
“因为你身上没有那种气味。”
“气味？”
“是的，我以前对那种气味并不在意，以为是正常的体味，直到那次看到怪物以后，那种味道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力量，老徐头才接着说道：
“我的嗅觉好像才刚刚觉醒，现在能闻到好多人身上有那种味道，不，他们不是人，是妖怪，
我现在内心慌得一批，天天与他们虚与委蛇，怕他们发现我的不正常，吃了我。”
看到老徐头如筛糠般抖动的身子骨，安衡真怕他散架喽，赶紧双手按住老徐头的肩膀，眼神坚定的看着他说道：
“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到你，我是来帮你的。”
“嗯！好，那就好。”老徐头连连点头，眼睛里重新散发出生机，终于能够坐定在椅子上。
看到老徐头情绪逐渐稳定，安衡觉得应该打开门，给屋子里换一下空气。
紧走两步到了门前，啪嗒一声打开门。
“呀……！”
一声尖叫，吓了安衡一跳，定下神一看，原来是敬老院的一位女护工，毛思纯。
因为她贴的门太近，这门一打开，一阵风把她给带了进来，差点扑到安衡怀里。
这个毛思纯，平时走路妖娆，烈焰红唇，妆化的是极浓的，这贴近了看确实有点吓人。
“毛姐，你怎么站在这里，无声无息的，太吓人了。”
“这不我刚走到这里，正想敲门叫你们去吃饭呢？谁知道你小子毛手毛脚的，吓姐一跳。”
说完毛思纯还给了安衡一个白眼，惊心动魄，安衡当时就饱了。
“嗯，是这样哈！毛姐，今天我就不在你们这里吃饭了，我打算带老徐头出去下馆子，顺便带他散散心。”
“这个嘛……！”毛思纯脸上的惊异之色一闪而逝：
“老徐头，今天好像不太方便出去吧！今天有萌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专家过来义诊，
一年也就这一次，不容错过呀！”
“喂！我说小毛呀！你只是一名护工，怎么也干起院长的活了，我老徐头要出去，也是你能拦着的吗？”
老徐头一脸不满的朝着毛思纯哼气道。
“老徐，奴家哪敢呢？奴家只是提醒你们一下罢了，等会你们到院长那里，看他老人家批不批准就完事儿，嘻嘻！”
毛思纯轻笑着说道，甚至还款款对着，老徐头做了一个古代女子才做的礼仪，只是这护工的服饰穿在身上不太搭。
看看天色不早，安衡不想和毛思纯在这里过多纠缠，于是带着老徐头径直到院长办公室，直接找院长去了。
院长的办公室在最里面一排的房子里。
穿过一条葡萄藤搭建的走廊，再转过一道红色的月牙门，就能看到院长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