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给上来的爷爷说:“县里来人了,说是有事请你去一趟”,爷爷听了就跟着回去了,他没觉得意外,这场大雨让局里高层很紧张,下着雨喊他去可能是需要他给什么人讲讲大堤修复的细节问题,毕竟这方便就是季风也没有他知道的更清楚,另外这也是他的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爷爷一听赶紧和小张往回走,爷爷问小张知不知道什么事情,下着雨县里还派人来叫自己过去,小张说不知道,来的人他不认识,只有一辆帆布篷嘎斯吉普车和一个司机,听司机说他是县革委会的车,是县革委会梁主任派来的。
爷爷一听是这么回事,顿时眉头蹙起心中犯了嘀咕,难道是梁主任的胖儿子还有问题不成?这一个病人真是治的多少有些后悔。
但是人世间的事情往往这样,凡事既有机遇有可能包含了隐藏的麻烦,谁又能看到得到未来的事情呢,现在二叔不在身边了,在陈城这边的事情,爷爷只有自己独自面对,其实这样也好,二叔已经有了不错的前程,爷爷还真怕梁主任耍起狠来,将二叔给耽误了。
爷爷回到管理处,一眼就看见了停在院子里的一辆吉普车,汽车里坐着一位从未见过面的司机。
司机却认得爷爷,他看到正主回来了,就给爷爷打手势让他上车,爷爷给他指了指屋子,他得先回去给季风说一声,毕竟这是上班时间,脱岗的话必须得给领导请示获得批准才可以。
季风当然知道具体情况,毫不犹豫的就批准了,还就让爷爷回自己屋里换掉雨靴再去,爷爷趁着回去换鞋的功夫,又跟奶奶打了个招呼,就匆匆上车去了。
革委会,梁主任正在办公室里和一个人聊天,梁主任一边给这个人端茶倒水,一边热情的给他介绍他了解的情况。
梁主任说:“高主任,何正天父子俩的治疗手段,据他们自己说是一种传统气功治疗方法,对这一块我也不懂,但是事实胜于雄辩,我儿子的脑瘤就是被他们彻底治好了,现在都已经康复回校学习了,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他们的治疗手段安全无痛无创伤,是任何西医都不能比拟的,我相信就算是美帝、苏修他们的医疗水平都达不到!”
高主任点点头,他缓缓说道:“我们的革 命同志中出了这么优秀的人才,我也很高兴,我这次来就是想要借用你们的何正天同志去一趟省城,我们的省革委会首长那里想要见见他。”
高主任是省革委会排名第四的副主任,在排名上位于唐主任之后,他和梁主任是老乡,每年梁主任回老家都会去高主任家拜访,因为这层关系,春节期间见面时两人聊起来省革委会一把手的身体情况,梁主任就把他儿子脑瘤被人治好讲了一遍。
省革委会主任王振天,那是一位响当当的老革 命,从跟着伟人闹革 命到放下刀枪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被艰苦岁月透支的身体到了现在不堪重负,由于经常性头疼,时不时就得住院疗养,后来确诊是有脑瘤,组织上怕是恶性瘤把他赶紧接到了京城去住院治疗,省革委会暂时就没了一把手,无形之中身为二把手的唐副主任就得担起来他的角色。
春节后,高副主任把他从梁主任那里听到的民间气功成功治疗脑瘤的事情跟唐副主任聊了起来,唐主任一听大为意动,就拜托高主任去将民间高手请来去给王主任治疗。
王振天是一位备受尊敬的老革 命,他的副手们并没有后世常见的那种对上级闻病则喜的功利心态,而是真心希望他能康复起来。
于是一事不烦二主,唐主任就将请民间高人的任务交给了高主任,高主任也欣然前往,为表诚意还亲自来到陈城县当面相邀。
爷爷被车接走后一个来小时,水库管理处又来了一辆吉普车,季风一看知道肯定又是哪里的领导,赶紧出来接待,然而让他莫名其妙的是,来人说是县革委会的司机,他是奉梁主任的派遣来请何正天的。
季风挠挠后脑勺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于是就如实相告司机说刚才已经有一辆县革委会的吉普车来过了,何正天同志已经被那辆车接走了。
司机不信,他说:“这怎么可能,县革委会只有这一辆车,哪里会有人开着来过!”
司机这么一说,季风慌了,赶紧跑到办公室给局里打了个电话核实此事,局里回复说下着雨哪里会派人去接何正天,何况咱一个水利局哪里有胆子找县革委会借车。
季风一听心都凉了,不好了,这一定是有反革 命分子知道了老何的能耐,把老何给劫走了!
其实那个年代建国已经十几年,经过长期多次的运动,潜伏的间谍和匪帮残余已经极少了,主要矛盾已经不再是阶级矛盾而是经济结构性矛盾和不适合的生产关系与生产力之间的发展矛盾,至于很快就要进行的那场十年运动,就是上层对主要矛盾判断不准确造成的,还以为阶级斗争形式仍然非常严峻。
事实上爷爷确实是被坏分子给骗走了,但并不是反革 命分子,而是一群“手艺人”干的。
原来,春节前谢成全也像其他所有在外谋生的人一样回到了家,在和其他村里人蹲在一起晒太阳的时候闲聊,谢成全最终还是忍不住他虚荣的好胜心,在别人吹嘘出去讨饭过程中如何看了眼界涨了见识的时候,他抛出了老何爷俩神乎其神的能耐作为王炸,描述是那两人怎样隔空取物,凭空任意施为的经历,只听得社员们纷纷质疑他吹牛。
但是也有一个不质疑他的,反而跟他打听起来更具体的细节来,谢成全一看有人信他并且还捧哏一样的跟他深入交流这个话题,这让他非常满足,就知无不言将知道的情况都给那个同村人细细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