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洋乐追问。
心尘笨拙地说:“他长得太丑了!”
洋乐哼了一声,谁都不知道他哼个什么劲。
魔法师咳嗽了一声:“狮子座,我知道你们太想找到射手座了,请你保持清醒!”
“我很清醒!”黑泽笑得很疯狂,他表情怪异,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失态,“焱之零!我一直奇怪你是靠什么力量进入无主之城,从琥珀金的机器人眼皮底下带走了那个女人,我起初以为教皇阁下准备让你去送死,看到你平安归来我就在想,也许你并不是钱币骑士那么简单!”
杜步离无可奈何地环顾四周,指望其他人出面帮他说话,大家都一脸惭愧,不敢吱声。
“如果你不承认,我自然有办法!”黑泽突然掉转头去,他的目标竟然是玄媚儿,刹那之间他手中的黑光射出,锋利的法器竟然刺向了玄媚儿!
一直做旁观状的玄媚儿冷不防被袭击,惊呆了!她下意识地跃起,但黑光却比她的动作更快!
姿落“啊”地大叫一声,抢上前一步,这也太没逻辑了!如果你想知道对方是不是射手座,只管攻击他就好了,怎么去攻击其他不相干的人?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无尾研一把抓住她:“别急,他有分寸!”他的手有力到令她吃惊,他的法力也明显有所提升啊!
姿落惊慌地叫道:“你看他现在神志清楚吗?”
这家伙对黑泽的信任也太离奇了吧!来不及了……
势如破竹的黑光“砰”的一声刺在一座屏障上,红光一闪,杜步离的手缩了回来,他的声音充满了失败:“你长大后变得好讨厌啊,狮子座!”
现在轮到其他人大吃一惊了,心尘问洋乐:“他真是射手座?”
洋乐郁闷地说:“你真想得到我的指导?说老实话,我闻不到他身上丝毫射手座的气味!”
“摩羯座,不是你的错。因为我进入了树妖的森林,获得骑士的法力,失去了部分‘过去’。”杜步离平淡地说,“我过去的气息,我过去的声音和外貌,改变了许多。我小心地隐藏剩下的法力,重新成为一名随从,成为骑士,只为拥有另外一个崭新的人生,如果你们不来打搅我,普普通通的我应该会过得很幸福。”
姿落惊讶地看着杜步离,他竟然就是那个“最具魅力男”,那满脸的雀斑,那一脸白痴似的笑容,那平淡的法力——但回头仔细想想,无论何时,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都能平安归来,那本身不就很奇怪吗?
被王蛇喷了一脸一身的毒液还坚持在战场本身就够奇怪的了。
能穿过机器人的火力包围进入无主之城掠夺若曦的母亲达莫妮公主,自如穿越海洋,这本身已经超出一名骑士的能力!
如果不是“教皇”察觉他的真实身份,是不可能让他去进行一项不可能的任务的。
“既然,你已经找出了他们,按约定他们可以跟随你离开。”扑幽幽说道。
杜步离摇摇头:“如陛下不弃,我想留在您的身边。”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显得那么怪异,他,法力超越黑泽的射手座,竟然想要效忠阿卡那的王室。
黑泽震惊地看着杜步离,杜步离没有看他而是看着皇帝:“也许您不知道我多崇拜您的父亲!从我决定跟随您的父亲那天起,我就放弃了我十二星座的身份,您父亲去世后,我开始希望能效忠于您……因而我才决定帮助教皇阁下,为的是让您走上王座!”
“为什么?”黑泽的声音颤抖着,他魂不守舍,完全压抑不了自己的惊讶和震撼,“你怎么能……怎么可以舍弃我们?”
杜步离叹了口气:“对于星座的宿命我早就厌倦透了,我讨厌母亲们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继承人而钩心斗角,我讨厌在父亲面前展示法力。从被选为星座继承人的那天我的悲哀就开始了……”他停了片刻,似乎想起了很多不堪的往事,“如果可以平凡过一生就好了。”说着他看了眼大祭司。
玄媚儿似乎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平凡的一生”?他说得太隐晦,她不太懂他的意思。
除了想效忠皇帝,他留下来的原因还有一个。
一个人如果只关注自己的爱,是不可能看到其他人的。
曾经的射手座想起很多年前,离家出走的他流浪到红影山谷遇到一个小女孩。
她总是那么孤单,别的女孩都扎堆在一起玩乐,她皱着眉头在一旁发呆,一旦有人喊着她:“玄媚儿!”她就会笑逐颜开地跳起:“到!”
即使一分钟前取笑过她,讥讽过她,她总是不计前嫌地靠近他人,努力取悦他人。
她总是遗忘种种不快,总是努力向前看,这样的人生让他羡慕。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看着她,让他觉得很心疼。
就这样看着她,就很好,看着她笑或者悲,看着她爱上又失落,看着她,才觉得平凡的人生最真实。
为她放弃“过去”成为骑士,努力来到她的身边,在她不在的日子里耐心等候她的到来,在她身边变得呆头呆脑,都很快乐。
即使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即使被法力低弱的她瞧不起,都很幸福。
只有他能了解她的苦恼和梦想,如果她选择效忠谁,他就会紧紧跟随。再度重逢时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他忍受着失望继续守护着她,终于他明白,其实她始终都没有变!她的坚强,她的残忍,来自她内心强烈的悲伤。
她依旧善良。
拥有了这些的杜步离,再也不想成为焱之零。
在黑泽目瞪口呆到无言以对时,无尾研轻咳了一声:“那么,这样吧,您跟随我们回去,我们将您的血备份,您就自由了。”
姿落突然发现无尾研比黑泽还要具备领袖风范,现在的黑泽完全沉浸在气恼中了,与之前他的冷静与理智相比,现在的他太反常。
“可以切蛋糕了吗?”扑咳嗽了一声,灯火之下他的微笑特别迷人,十二星座的两名人质并非被他收押,而是自愿留在他身边的,这一点比什么都有杀伤力。
瓶中精灵趴在姿落的耳朵上轻声提醒:“会不会在蛋糕里掺上毒药?”
还不等姿落开口,学问精灵率先抗议:“我的陛下才不可能做这样卑鄙的事!”
“这样美好的夜晚怎能没有美酒助兴呢!”羽毛变魔术般从怀中取出一瓶宝石色的酒,大家不觉目瞪口呆,这个家伙的直觉太搞笑了,他到底以为自己是来干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