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贞急得快哭出来了,嘶声叫道:“停下!停下!还我孩子!快还我孩子!……”
猫头鹰不理,跑得更疾。
瑞儿本就不肯让他抱的,见妈妈如此惶急,害怕之极,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哇哇”大哭。
“别怕!叔叔不是坏人!”猫头鹰忙掏出一块糖递给瑞儿,却被他一手打掉:“坏人!放开我!放开我!……”
“干什么?你!干什么的!”
墙角处忽然转出两名衙差,手拿戒尺,指着猫头鹰厉喝。
猫头鹰面色一变,很快回过神来,指着身后的淑贞微笑道:“没什么!……两位衙差大哥,不认得我了麽?郝老三呀!我正在帮她抓小偷哩!”
“抓小偷?”一名衙差疑惑的望着他:“郝老三,我问你:这小孩是谁?干嘛哭得这么厉害?”
郝老三三言两语的将缘由说了,两名衙差将信将疑。
“别信他!他是坏人,抢我孩子!”淑贞终于气喘吁吁的跑将上来,一把夺过孩子。“衙差大哥,……快抓他呀!”
“真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猫头鹰一脸无辜,嘟囔道:“好心帮你,却落得如此下场!……唉,何苦呢!”言罢,摇首转身欲行。
“等等!”
那名衙差跟上拍拍他肩膀,叮嘱道:“这次姑且信你!……记住啦,今后也给我规矩一点!”
猫头鹰赔笑道:“言重啦!一直都规矩着呢!”
“那就好!”那衙差笑笑,追问道:“郝老三,这镇上之人你谁不认识?那小賊,你该识得的罢?”
“不识得!不识得!……那家伙面生得紧,当是到处流窜的惯偷!”
“哦?是麽?……对了,他是往哪边跑的?”
猫头鹰指着前头的墙角处,道:“喏,就那儿!……刚要撵上,却被你们给叫住了。”
那衙差点点头,对淑贞道:“你在这儿等着,要们去追贼!……郝老三,带路!”
郝老三微一踌躇,苦笑道:“好!跟我来!”
淑贞一边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一边安慰受惊的瑞儿。
等了约莫两盏来茶的工夫,仍不见他们捉贼而返,淑贞愈发焦躁起来。
突然,墙角处人影一闪,淑贞定睛看去,正是那名盗贼!
“别跑,还我包袱来!”淑贞没想到他居然还躲在那儿,心下又惊又喜。
那盗贼面色大变,狼狈逃窜。
因钱财均在那包袱之中,一旦失落,便寸步难行,所以淑贞如何肯放过这等机会,当下便拔步追去。
那盗贼东弯西拐,可跑得并不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怕被跟丢了。
淑贞一则没江湖经验,二则亦非明眼人,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追上他讨要包袱。可见愈来愈是荒僻,心下倒也害怕起来。
不远处有栋陈旧的砖瓦房,那盗贼一脚将门踹开,闪身而入,反手关上大门。
淑贞气喘吁吁的呆望着那紧闭的大门,哪还有勇气去踹门?
正举棋不定间,忽见两名年轻人走过来,走在前头那名干瘦青年问:“小嫂子,看你慌张的样子!怎么啦?”
淑贞立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两位大哥,帮帮我!这屋里藏着一名小偷,他偷了我的包袱。求求你们,帮我把包袱夺回来,好不好?”
干瘦青年以狐疑的目光望着她,问:“小偷?……小嫂子,外地来的罢?可别诓我们!”
“绝不会!绝不会!”淑贞诚恳的强调,又诱之以利:“只要你们帮我夺回包袱来,我给五十两银子作为酬谢,如何?”
“老于,我看她的话当不假。”那名白面青年同伴一脸同情之色:“小嫂子,莫着急!助人为快乐之本,咱们不要你报酬!老于,走!拿贼去!”
一边说,一边大踏步走上前去,一脚踹门闯入,怒喝道:“大胆小贼!给爷爷滚出来!”
于姓青年亦跟在他身后进了屋。过了一会儿,二人走出,一脸疑惑之色。
淑贞忙上前问:“怎么回事?”
白面青年苦笑道:“这屋里没人。”
“怎么可能?我明明见他进屋的。”
“奇怪!……该不是还有后门罢?小嫂子,你若不肯信,跟咱们一起去瞧瞧罢!”
淑贞满心疑惑,跟在二人身后进了屋。
刚踏进门,便闻“砰”的一声,光线陡暗,大门已被关上。
淑贞大惊失色,惊呼声方起,嘴已被掩上,紧接着腰间一紧,已被牢牢抱住,忙拼死挣扎,哪能挣得脱?
瑞儿吓得“哇哇”大哭。于姓青年见状,一把将他夺过,一边掩嘴,一边威吓:“小崽子,哭什么哭?再哭,老子捏死你!”
“别!……莫伤害他!”淑贞又急又怕,求肯道:“两位大哥……他还只是个孩子呀!别伤害他!求你们啦!……”
“哈哈哈!”里屋忽然转出一人,一边拍手,一边笑道:“何七,于老二,你们就知欺负孤儿寡母的,算什么好汉!”
淑贞定睛一看,不禁心胆俱丧。
此人赫然便是那抢夺包袱的小贼!
即便再笨的人,这时亦当明白;淑贞并非傻子,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们本就是一伙的。
“嘻嘻,华老四,抢夺人家孤儿寡母的,你又算哪门子好汉?”于老二争锋相对。
“呵呵!彼此彼此!”华老四摇摇首:“郝三哥被两狗腿子给缠住了,脱不开身。……咱们是等他,还是先把人给弄走?”
何七急了,道:“什么?弄走?……不是说好的麽?这娘们归我!”
华老四挠挠首,沉吟道:“那……暂时不走,等郝三哥回来再说罢!”
温软在抱,何七如何还忍得住?一边在淑贞身上乱摸乱抓,一边在脸颊之上痛香。
淑贞又急又怕,竭力挣扎。
瑞儿见母亲被欺负,哭得更加大声了。
于老二怕声响将人招来,便狠狠地按住他嘴。
瑞儿被捂得一双小手乱挥,小脚乱蹬,一张小脸胀得通红。
淑贞被捂着嘴,发不出语声来,含泪“呜呜”低嚎着猛力摇首,以恳求的眼神望着于老二。
于老二心一软,松手令瑞儿不至窒息,厉声道:“听着:不许呼叫!否则,老子立刻掐死你儿子!”
淑贞松了一口气,不迭颔首。
何七见她被制服,便松开捂嘴之手,拥在怀中大肆轻薄。
“放开我!……你……你要干什么?”淑贞语声带着哭腔,竭力挣扎。
“还用问麽?本少爷要好好地疼你呀!”何七得意万分。“小乖乖,莫怕!本少爷一向怜香惜玉,绝不会伤害与你的!”
“畜牲!……快放手!我……我要叫人啦!”
“呵呵,叫啊!你就叫吧!”何气冷笑一声,对于老二道:“于老二,她若真敢呼救,就马上掐死这小畜生!”
“不!不叫!我不叫!”淑贞吓得直哆嗦,双腿一软,连连磕首求饶:“求你们,别伤害我儿子!……他还只是个小孩啊!……别伤害他!”
“那好!可你得乖乖的听本少爷的话,也不得呼叫,不得反抗,能做到麽?”
淑贞泪如雨下,连连点头。
何七一见这幅梨花带雨之情状,兽性大发,对于老二和华老四不耐烦的挥手道:“你们都先给我出去!本少爷要办正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