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玄机峰是小柏岭的界峰,使帝国与幽蓟隔峰相望。”
“没错。”
“山川河界,恒古不变。若是本王没有看错的话,这头雄鹿该是捕自秦山吧!”
“大王独具慧眼,此鹿的确是捕于秦山密林深处。”狄信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轻轻地剥开雄鹿背上的皮,露出了里面的一个瓷坛。
“这瓷坛中是何物?”单涛显得有些奇怪。
“大王,鹿乃人间仙兽,全身都是宝贝呢!这个瓷坛里有鹿茸、鹿鞭、鹿心与鹿血,那可都是强身健体、补气益血的佳品,是鹿乡人世代传承的饮食之密呢!”狄信一边说,一边弯下腰,将那个瓷坛捧起来。八角亭内弥漫着奇异的香气,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大王正是春秋鼎盛之时,何必靠这些滋补之物呢?”木燃又插嘴说道,然后觉得有些不妥,连忙又端起酒杯掩饰尴尬。
“木公不知道的是,小老儿为何要值此月圆之夜,请大王品尝这味烤全鹿呢?”狄空脸上显出神秘之色,语气也有点不太客气了。
“墨白倒是愿闻高论。”
“大王已听说泰平大良巧遇仙鹿之说了吧!”狄空略显谨慎地说道。
“仙鹿奔湖?墨国国人都知道这个消息,本王难道会孤陋寡闻吗?”墨白有点生气,眼中射出了两道寒光。
“不,当然不是。狄空想对大王说的是,国人谬称吉兆是预示泰平,这可真是大逆不道的说辞。诚然,大王没有亲临青冥湖畔,见到那头踏湖狂奔的仙鹿,但是真正降瑞于世的天选者,除了墨白大王还有何人?”
“狄老说得正是,宋奇认为颂扬泰平大良遇到吉兆的说法,显然是有人早有预谋,或许真实情况并非民间之说。”
“那么,这头烤雄鹿与奔湖仙鹿有何关系?”
“大王真是人中龙风,只需一点就能够通透。这件事还是听郑重箴言师讲一讲吧!”狄空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狄信招呼着八角亭内的女子,全部带到了步月台下去了。
“本王倒是很想听听郑箴言师的高论了。”墨白靠在椅背上,眯缝着眼睛看着郑重,不知道狄空与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远在飞龙纪时代,小邓岭不是终年积雪之山,而是一片鸟语花香之处,曾被土著称为宝香山。宝香山中有一池,是黄辕大帝的七个女儿沐浴的地方。宝香山中有一种花,生在天池的边缘,能治百病,延年益寿,是炼制长生不老药不可缺少的一味仙草,叫做长寿花。因长寿花稀少并且生长时间极长,黄辕大帝怕长寿花被人盗走,便派遣黑龙将军日夜看守。
“有一年,宝香山、青冥湖一带发生大疫,穷苦的土著百姓死去不少,以至于山外遍地哀嚎。哭声惊动了沐浴的七位仙女,便驾起祥云升入空中,向山外与青冥湖畔望去,知道人间发生了惨剧。
“七个仙女见状心生怜悯,尤其以六妹妹为甚。她眼含泪珠,深情地对姐妹们说,不如把长寿花挖出来给百姓治病。众姐妹连忙阻挡,告诉六妹妹,若是私挖仙草,黄辕大帝必然要降罪。六妹妹坚定地说,救人要紧,我不怕被天庭定罪。六仙女见其他姐妹不敢帮忙,便头也不回地飞向天池。待夜幕降临之后,六仙女悄悄挖起了长寿花。恰在那时,黑龙将军巡山归来,看见有人私盗仙草,连忙上前制止。黑龙将军见是六仙女挖仙草,原本不敢太过阻挡,但是想起天庭本有传召,告诉仙草万不可用于人间,而六仙女显然是为了百姓,他自然就不敢同意。
“六仙女见软磨不成,只得手中金光一闪,祭起两把长剑与黑龙将军缠斗起来。几十个回合之后,黑龙将军无法治服六仙女,眼见就要不敌,只好向天宫遁去,向黄辕大帝报信。六仙女不敢耽搁,挖了长寿花之后,扮成了村姑模样,用长寿花煮水分给百姓喝。土著百姓喝过之后,神清气爽,纷纷向六仙女道谢。
“黄辕大帝本欲惩戒天下,听说六仙女私盗仙草,触犯天条,便将六仙女贬下凡间。六仙女被抛下凡间,落入宝香山的树林中,变成了一只头生茸角的梅花鹿。恰巧,太上尊者正在密林深处修炼,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见到六仙女变成的梅花鹿,就将梅花鹿收留下来。梅花鹿白天陪伴太上尊者侍弄药草,夜晚依偎在尊者身旁休息。
“春去秋来。三年之后,青冥湖畔再次爆发瘟疫,变成梅花鹿的六仙女难过至极,便去央求太上尊者为百姓炼药治病。太上尊者知道这是天庭所为,不敢擅自襄助百姓,无奈六仙女苦苦哀求,只好答应炼制草药救人。可是,草药熬制了一天一夜,因为少了长寿花的药魂,效力无法达到最佳。这时,太上尊者问六仙女,若要想百姓度过此次瘟疫,必需她头上的茸角。摘茸角的疼痛难以忍受,无异于抽骨割肉,但是六仙女毫不退缩。
“有了茸角放入药汁之中,草药功效立刻大增。太上尊者踦上六仙女化作的梅花鹿,分发草药给百姓们治病,使得青冥湖疫情消退。后来,六仙女为了一劳永逸造福一方,便求太上尊者取其鹿胆,搭配之后制成仙丹防治瘟疫。
“没想到黄辕大帝获悉,对太上尊者与六仙女极为不悦,使法力收走宝香山诸仙草,并下了三天三夜的雪,使宝香山变成了一座雪山。太上尊者知道这是黄辕大帝惩罚,便离开了宝香山,将一颗宝丹赠予梅花鹿,告诉六仙女本是青冥湖鹿仙,将是一方土地的保护神,决不可忘记本真。”
“这个故事确实很有趣。”
“郑重想对大王说的是,既然泰平有夺权之心,又散布偶遇仙鹿之说,大王便可以割断雄鹿之角、挖取雄鹿之胆应对,就可以化解那玄妙之机。”
“郑箴言师的意思是,泰平是本王的苦主?”
“无论泰平是不是大王的苦主,大王都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为什么?”
“木燃听说游士堂调集不少好手,正准备在逐鹿城对大王不利。”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墨白问道。
“泰平或许就是这头被烤熟的雄鹿呢!”唐茂目露凶光地说道。
“秦山设伏,除掉泰平。”郑重嘴角上扬,与墨白默默地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