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民权党主政美国就满一年了,但到目前为止,对这场危机的调查还是没有任何进展,琼斯和他的执政团队也未能研究出增加财政收入的合适方案,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琼斯也一天比一天焦虑,他感到胸口仿佛有一块巨石,现在,这块巨石已经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了。
在总统办公室,与汤姆,凯莉对时局进行了一番探讨后,疲态尽显的琼斯仰头靠向椅背,他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因为他的严重失眠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他闭上眼睛,用手按揉着额头,过了片刻,他缓缓睁开眼睛,苦笑着说:“刚上任时,我还相信自己在执政一周年的时候能交上一个令人民满意,也令我自己满意的答卷,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显得很可笑!”
汤姆走到琼斯的身旁,拍了拍琼斯的肩膀,“琼斯,这场危机很复杂,很多问题不是想解决就能解决的,你已经尽力了!”
琼斯微微摇了摇头,“总统的职责不是尽力,而是解决问题,如果无法解决问题,不论怎么尽力,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总统。”
这时,凯恩斯从手机里跳了出来,他对琼斯说:“我认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换成其他人做这个总统,美国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在通胀如此严重的情况下,你还能让民众过上正常的生活,还能维持社会的稳定,就凭这一点,你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甚至可以说,你已经超越了人类历史上所有的国家领导了,任何人都无法否定你的政绩!”
凯莉立即附和道:“对,琼斯,一年的时间已经证明你就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现在,经过几个月的重新磨合,她和琼斯的关系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在相互交流时也没有了那种尴尬的感觉。
凯恩斯和凯莉的盛赞令琼斯浑身不自在,他一脸严肃地对凯恩斯和凯莉说:“请你们不要给我唱赞歌,我可配不上什么伟大,如果危机始终得不到彻底解决,我们将来还要面临更加严峻的考验,一旦财政问题持续恶化下去,人民对我们的信心就会大打折扣,社会会重新陷入混乱,另外,穹顶项目也很令人头疼,即使这场危机得到了解决,穹顶项目也面临着资金短缺等问题,所以,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沾沾自喜,自我标榜的资本,我们要做的功课还有很多啊!”
凯恩斯说:“是的,我们的确还有很多功课要做,但我认为,在民权党执政年满一周年之际,我们首先要做的功课就是举行一次周年庆典!”
“周年庆典!?”,琼斯一脸不解地看着凯恩斯,“现在还有这么多问题没解决,我们哪有精力搞什么庆典,再说,我们有什么可庆祝的?”
凯恩斯说:“正因为有很多问题,我们才有必要举行一次周年庆典!你不是担心民心生变,社会重新陷入混乱吗?你不是被穹顶项目的问题困扰着吗?那我们就用一场周年庆典来冲淡这些问题吧!”
琼斯立即回应道:“你是认真的吗?一场庆典就能冲淡这些问题?再说,即使冲淡了这些问题,但问题仍然存在,我们还是不能解决这些问题,那么搞这种庆典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场庆典不会冲走问题,但的确能冲淡问题,而冲淡问题本身就很有意义,”,凯恩斯解释道,“通过一场周年庆典,我们可以向人们展示我们一年来所取得的成就,向国民进一步阐释我们的执政理念,让国民对我们的执政更加充满信心,同时,也让人们理解我们的难处和苦衷,对于穹顶项目,让人们充分理解这项工程的紧迫性和重要性,从而积极配合政府的工作,而不是不断给我们出难题,对于这场危机,我们可以适当释放出一些信息,让人们认识到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通胀,而是一场旨在颠覆民权党政权的阴谋,让人们知道为了应对这场危机,为了让人们在这场危机中不会受到严重的冲击,使人们能过上正常的生活,政府已经付出了高昂的代价,这样,一旦我们真的在短期内无法破获这起案件,一旦这场危机真的拖垮了政府财政,民众也可能会对我们给予一定的宽容和理解,不至于反应太过激烈,这就是我所说的冲淡问题。”
三个人边听边陷入了思考。
凯恩斯继续说道:“另外,我们还要通过这次庆典向我们的敌对势力发出明确的信号,向他们展示我们的力量,让他们知道我们绝不会向他们妥协,让他们知道我们一定与他们斗争到底的决心,从而促使他们放弃一切妄图颠覆我们的幻想,同时也让全美国乃至全世界充分认识到我们的正义性,以争取更多的支持和理解,总而言之,这场庆典就是一场针对性很强的宣传活动,相信只要我们周密策划这场周年庆,一定会收到比较理想的效果,一定会弱化我们面临的一系列问题可能引发的恶劣后果,这就是搞这个庆典的主要意义所在!”
沉默片刻后,凯莉的脸上首先绽放出了笑容,“我觉得这个建议很好,我们的确该举行一次周年庆典!”
汤姆说:“我觉得凯恩斯说得有一定道理,执政一周年的确是个难得的契机,我们应该利用好这个机会,而且,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执政经验的政党,首次执政的我们也应该将我们一年的工作向人民做一次汇报!”
琼斯紧锁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他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就举行一次周年庆典,但要控制好花费,现在,我们可没有铺张浪费的本钱!”
二零八四年十一月十日,去年的今天,琼斯在国会山宣誓就任美国总统,今天,周年庆典仍然在国会山举行。
早晨,初生的朝阳驱散了华盛顿上空的阴云,被蒙蒙细雨清洗过的天空显得格外晴朗,虽然时间尚早,但国会大厦前的广场和附近各条街道上已经被来自全国各地的十几万民众挤得水泄不通。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上空,盘旋着上百架圆盘形状的无人机,其实,他们都是美国和世界各国各大媒体的机器人记者,在国会大厦的台阶前,五颜六色的花卉将临时搭建起来的主 席台包围了起来,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在主 席台的上方,巨大的全息投影正播放着美国各地的风景名胜,在投影的前方有一行十分醒目的大字,“谁能不爱如此美丽的国家!”。
庆典现场的布置风格显得既简约又不失庄重,在细节上做足了功夫,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从中也可以看出政府对这次庆典予以了足够的重视,是的,虽然琼斯为这次庆典的筹备工作定下了一切从简的原则,但事实上他对这次庆典的重视程度已经超过了去年的总统就职仪式。
上午九时整,庆典正式开始,琼斯和凯瑟琳手拉着手与一众内阁成员以及五名议员代表和五名民权党代表走上了主 席台(民权党主 席安迪也在其中),他们在主 席台上一字排开,琼斯和凯瑟琳站在中间的位置,作为琼斯的未婚妻和私人秘书,凯瑟琳站在琼斯的身边无可厚非。
其他人分立琼斯和凯瑟琳左右,琼斯的右手边站着汤姆,凯瑟琳的左手边站着凯莉,在凯莉的身旁则站着安迪。
安迪探出头看了看琼斯和凯瑟琳,然后向凯莉的身边挪动了一小步,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用右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凯莉的左手,显然他也想像琼斯和凯瑟琳那样和凯莉手拉手,但凯莉却像触了电一样立即甩开了安迪的手,同时,还一脸嫌弃地瞪了安迪一眼。
碰了一鼻子灰的安迪只得讪笑着将手缩了回去,当然,对于这样的细节,除了盘旋在空中的机器记者,现场的人们一般是不会注意到的。
看到公仆们走上主 席台,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公仆们频频向人群挥手致意,虽然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微笑,但他们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毕竟,他们忧虑的问题太多了,仅仅这场危机就令他们很难绽放出由衷的笑容。
与公仆们稍显做作的笑容相比,台下民众的笑容则真实而简单得多,他们可不会像台上的人那样被各种问题所困扰,他们不关心政府究竟如何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使物价回落到了正常水平,也不关心政府的财政状况,只要他们有足够的月薪,能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他们就会因幸福和快乐而笑。
海军陆战队乐队奏响了国歌,在雄壮的乐曲声中,在场的十几万人都手抚胸口,神情庄重地齐声歌唱,霎时间,整个国会广场仿佛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露天音乐会,与普通音乐会不同的是,参加这场音乐会的每一个人都是主唱,而演唱的唯一曲目就是令人心潮澎湃的美利坚合众国国歌!
振聋发聩的国歌声响彻天际,以至于远在林肯纪念堂的人都能听得到。当国歌结束时,很多人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此刻,爱国的激 情已经从人们的心中冉冉升起。
接下来,主持人宣布阅兵式开始。当听到阅兵式几个字后,人群中爆发出情不自禁的欢呼声,人们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毕竟美国已经有七十多年没搞过大规模的广场阅兵了,在场的大多数人只是在纪录片中看过世界各国历史上曾经的阅兵式,在现场观看阅兵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同时,也有很多人在议论纷纷,“难道要打仗了吗?”,这是人们凭直觉发出的最多的疑问,但,不管人们对此次阅兵持有什么态度,大家都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等待着阅兵式的开始。
伴随着雄壮的双头鹰进行曲,军姿挺拔,英姿飒爽的海陆空三军仪仗队陆续走过观礼台,接着,各式最先进的作战无人机相继掠过国会大厦的穹顶,最后,真正的主角登场了,在震耳欲聋的隆隆轰鸣声中,一只由一百名巨大的机器人士兵组成的方队由东至西向国会大厦飞来。
飞到国会大厦的上空时,机器人方队停了下来,所有的机器士兵都由水平飞行的姿态调整为与地面垂直的姿态,抬头仰望的人们被悬停在头顶的机器士兵那庞大雄伟的身躯所震撼,人群中发出一片赞叹声。
突然,机器士兵的机械手臂都变成了硕大的机关炮,然后,所有的机器士兵都将机关炮的炮口指向了下面的人群,人群一片哗然,人们的赞叹声也被惊叫声所取代,就在人们惊恐地看着机关炮的乌黑炮口时,就在很多人在恐惧的驱使下准备逃离现场时,机器士兵开火了!
但从炮口里喷出的并不是炮弹,而是鲜花,一时间,整个国会广场就笼罩在万紫千红的鲜花雨中,此刻,人们才想起来机器人是不可能向人类开火的,在虚惊一场后,纷纷飘落的花瓣所散发出的芬芳花香也驱散了人们的惊恐,开心的笑容又回到了人们的脸上。
然后,机器人方队在空中分散重组后分成了上下两层,两层机器人分别组成了两个空心圆,两个圆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一百米,上层的圆直径大概有二百米,下层的圆直径大概有四百米,下层的圆距离地面有三十米左右,从地面上仰望,两个大圆圈就是挂在广场上空的巨大同心圆。
就当人们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时,组成上层小圆圈的每名机器士兵都打开了胸前的舱门,然后,在每个舱口前都出现了一个身着艳丽短裙的人类美女,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美女都突然跳下舱门。
看着呈自由落体状态纷纷从天而降的美女们,人们发出一片惊呼声,虽然每名美女的身上都有绳索和机器士兵相连,但在没有水潭的上空表演蹦极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第一个跳下去的美女距离地面还有三十五米左右时,组成下层大圆的所有机器人士兵的机关炮都指向圆心同时开火,从炮口中喷出的物质在一瞬间形成了一张巨网,最终,美女们都落在了这张网上,美女们一边在网上反复弹起落下,一边欢快地向人群飞吻和挥手致意。
又是虚惊一场,终于松了一口气的人们对机器士兵和美女们的精彩表演报以热烈的掌声。当缓缓降落的巨网将美女们全部送回地面后,机器士兵们又飞向高空,然后所有的机器士兵在空中以编队的形式组成了一行大字:“我们爱人类,我们是人类和平的守护者!”
此刻,人们已经完全领会了这场阅兵式所要表达的主题思想,那就是“爱”,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声就是人们对这一主题的最大肯定。
看着沉浸在无比激动和欢乐之中的人们,琼斯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这一次,他的笑容就显得真实了很多,是的,这就是他通过阅兵式想要传递给人们的讯息,他要通过“爱”这一主题打消人们对新政府的疑虑,他要告诉人们,在人类面前,他的机器士兵的枪口中喷射出的永远是鲜花和保护网,而不是杀人的子弹,他的军队不会与人民为敌,他的军队将永远和人民在一起,他的军队是人民的守护神。
阅兵式过后,踏着满地的花瓣,琼斯走到讲台前开始了演讲:“同胞们,大家上午好!一年前的今天,我站在这里,宣誓就任美国总统,我向美国人民许下了庄严的承诺,我要把美国变得更好,一年后的今天,我要向人民交作业了,我是否兑现了我的承诺,我的成绩单上是优秀还是良好,是及格还是不及格,将完全由你们做出评判!”
接下来,琼斯滑动讲台上的全息虚拟屏幕,讲台上空随之出现了失业者们像海豹一样成堆地拥挤在海滩上晒太阳的壮观景象,“同胞们,我想大家对这个场景一定不会陌生,也许这里面就有你的身影!”,
说着,琼斯将镜头向躺在海滩上的一男一女逐渐拉近,最后,当人们看清画面中的人物后,全场发出了会心的笑声,原来,镜头里的两个人正是琼斯和凯瑟琳。
“几年前,我和凯瑟琳也是一名失业者,我们也和所有的失业者们一样无处可去,只能躺在海滩上享受免费的阳光和海风!是的,这就是几年前的我们,这就是我们那时候的生活,看起来我们的时间多的用不完,但我们只能躺在沙滩上,因为我们没有能力利用我们的时间,我们看起来很自由,但实际上那时的我们就生活在一个没有围墙的监狱之中,我们有的是时间,但我们却寸步难行,我们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自由地支配自己的时间,我们根本没有能力走出监狱,因为我们没有奔向自由的财富,我们都是当时那个美国社会的囚犯!”
琼斯一边说一边操作虚拟屏幕,随着他的手指的滑动,广场上空的全息画面的场景也在不断地切换,从躺着密密麻麻的失业者的海滩到空无一人的全人工智能的厂房,从富可敌国的约翰逊到街边排队领圣诞节救济金的流浪汉,从人满为患的监狱到富豪们金碧辉煌的豪宅……在一组又一组的强烈对比中,全场也在有节奏地发出感叹声。
“那么,在我就任美国总统之后,在政府和全体国民的共同努力下,一年来,美国又发生了什么呢?”,就在人们还在为过去的颓废时光嘘唏不已的时候,琼斯已经把时间的指针拨到了当下。
这时,全息画面出现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海滩上的人少了很多,人们都在畅快地冲浪,而不是慵懒地躺在沙滩上,整洁的街道上已经见不到流浪汉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摆着各种pose的行为艺术,人们有的在爬山,有的在钓鱼,有的在骑着自行车进行全国旅行,一些美国人则走向了世界,他们有的站在中国的长城上,有的站在埃及的狮身人面像的下面,有的在南极和企鹅们在一起……
人们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追逐自己的梦想了,流浪汉希金斯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诗集,饱受病痛折磨的癌症患者约翰在服用了免费的抗癌药后,身体得到了康复,他最近举办了个人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画展,刑满释放的艾迪利用月薪报了个游戏制作学习 班,现在,由他制作的一款游戏已经风靡美国……
总之,虽然场景不同,故事不同,但相同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放出开心灿烂的笑容!
“现在,每个人的生活都变得丰富多彩,与众不同起来,人们开始活出了自己,活出了个性,人们开始拥抱自由,人们的社会地位开始趋于平等,而由自由和平等的人民组成的美国也充满了活力和积极向上的力量,这就是现在的美国!”,琼斯充满激 情地诠释道。
这时,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琼斯,琼斯”的口号声响彻全场。
待广场逐渐安静下来后,琼斯说道:“前不久,美国遭遇了一次极为严重的通胀危机,但政府采取了正确的应对之策,在财政异常吃紧的情况下,我们还是斥巨资进行了全球采购,因为民权党政府的核心执政理念就是一切为了人民,为了人民的利益,我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我们无法容忍人民在经济危机中受到严重的损失!”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但是,这场危机并未结束,我们仍然面临着严峻的挑战,现在,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虽然我们还无法获得确凿的直接证据,但根据我们掌握的间接证据,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认定这场危机并不是真正的经济危机,而是一场人为策划的旨在推 翻民权党政府的政 治阴谋!”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琼斯继续说道:“同胞们,这场阴谋的攻击矛头不仅仅指向美国政府,也指向你们,指向所有的美国人民,因为民权党代表的就是广大美国人民的利益,我们是一体的,敌对势力攻击政府,就是向美国人民宣战!
他们敌视我们建立起来的维护广大人民利益的新秩序,他们要推 翻这个新秩序,因为这个新秩序对他们建立的旧秩序构成了严重的威胁,这场阴谋就是对美国人民发起的一场战争,是约翰逊政府与人民为敌的政策的延续,但是,他们错估了形势,现在,人民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我们是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的!
现在,对这场阴谋的调查工作仍在进行当中,我向大家保证,我们一定全力破获这起惊天的阴谋,给全体美国人一个交代!在这里,我也奉劝你们这些妄图与人民为敌的人,希望你们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要逆潮流而动,我们掌握着世界上最先进的人工智能和信息技术,一定会找到你们并将你们绳之以法!向人民投案自首,如实交代你们的罪行是你们唯一正确的选择,如果执意与人民为敌,你们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时,人们的愤怒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严惩幕后黑手!”,“打倒敌对势力!”,“必须彻底粉碎这场大阴谋!”,一时间声讨“敌对势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面对骚动的人群,琼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就需要我们同仇敌忾,共渡难关!我相信,如果在此期间,政府遇到了暂时的困难,比如财政出现了问题,无法足额、及时地向大家发放月薪,或者出现了其它不可抗拒的事件,大家一定会给予政府充分的理解和支持,因为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能克服一切困难,最终战胜我们的敌人!”
全场突然沉寂了下来,人们都从琼斯的话里听出了玄外之音,“难道政府可能无法足额、及时给我们发放月薪?”,此时人们都在心里问着同样的问题,过了片刻,人们开始纷纷表明了态度,“我们支持政府!”,“我们支持琼斯!”,“我们要并肩作战!”,“我们要与政府共渡难关!”……
琼斯微微点了点头,人们的反应并不出乎他所料,他知道,人们虽然心存疑虑,但在这种大型集 会现场,他们最后都会将自己崇高的一面表现出来。琼斯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想通过一种比较含蓄的方式让大家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一点,政府已经遇到了麻烦,也许将来所有人的切身利益都会受到影响。
只要人们在心目中有了这样一种模糊的意识,琼斯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一旦他所担心的情况变成了现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人们至少可以表现得更理性一些,况且,很多人已经在现场发下了“誓言”,表示支持政府,愿意与政府共渡难关,到时候,他们想违背“誓言”也是需要一番思想斗争的,总之,提前给人们打下预防针就一定会使人们获得一定的免疫力,一旦情况真的变得糟糕起来,民众的应激反应肯定比没有心理准备时的表现要温和许多。
“那么,未来的美国又将是怎样一番景象呢?”,在人们的一片“誓言”声中,琼斯又把时间的指针拨向了未来。
“未来,美国将成为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琼斯边说边滑动虚拟屏幕,霎时间,在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全息美国地图,大到几乎覆盖了整个国会大厦广场。
“当防护罩工程完工后,美国不仅能够抵御来自太空的小行星的攻击,也能抵御来自世界各国同时向美国发起的攻击,包括核 弹攻击!”,琼斯的话音刚落,一颗巨大的小行星突然从天而降,与此同时,来自不同方向的导弹同时向美国发起了攻击,美国地图的上空一时间被无数颗来自四面八方的导弹所织成的密不透风的巨网所遮蔽。
这时,全场陷入一片寂静,人们都紧张地盯着全息地图,虽然知道这只是模拟场景,但人们还是不由自主地为美国的安全捏了一把汗。就在那颗小行星和密密麻麻的导弹离美国本土越来越近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半球形防护罩突然闪现在人们的眼前,将整个美国罩了起来。
紧接着,小行星首先撞向了防护罩,在接触防护罩的瞬间腾起了一团巨大的蘑菇云,导弹也是同样的下场,虽然覆盖了整个美国的上空,但无论是常规导弹还是核导弹都无法穿透强大的防护罩,他们呼啸的怒吼在撞向防护罩的一瞬间都化作了无奈的叹息,除了吐出一朵朵可笑的蘑菇云,什么也没留下。
这一幕点燃了全场的激 情,狂热的人们发疯般地欢呼起来!
“这就是防护罩的威力!“,琼斯笑着说道,“这不是百年大计,也不是千年大计,而是万年大计,防护罩可以永久性地保护美国免受天灾人祸的袭扰,所以,我希望同胞们对穹顶计划给予充分的理解和支持,希望同胞们配合政府的工作,接受政府的条件,以便让穹顶计划顺利进入下一个阶段!”
“我们理解政府!”,“我们愿意配合政府的工作!”,“我们愿意接受政府的条件!”……激 情澎湃的人们又都纷纷高呼起来。
就在这时,在盘旋在主 席台上空的众多记者无人机中,有一架无人机的摄像头缓缓缩了回去……
最后,琼斯高声说道:“在未来,人工智能将进一步取代人类的劳动,也会为美国创造出更多的财富,美国人民的福利将不断增长,美国政府将把更多的社会财富交到人民的手中,因为从根本上说,这个国家的所有财富都属于人民,美国人民就是这个国家的真正主人,你们将成为地球上最幸福的一群人,你们所有的人都将梦想成真,你们不仅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你们也将决定和主宰美国的命运,美国将因你们而伟大,这就是美国的未来!”
全场爆发出迄今为止最为热烈的掌声,“琼斯,琼斯!”的呼喊声再次响起,人们激动的心情已经全部化为了掌声,欢呼声还有泪水。到目前为止,与其说琼斯是在做一场演讲,不如说他在进行一场类似于苹果公司的产品发布会,而他的作品就是美国。
正当琼斯微笑着看向欢腾的人群时,突然,那架记者无人机从机群中冲了出来,它飞到距离主 席台大概有二十米的半空中,然后突然向主 席台喷出了火舌,原来这架无人机缩回摄像头后,又重新伸出了一样东西,这个东西不再是摄像头,而是机关枪的枪管!
当机枪向琼斯的方向疯狂射击时,琼斯身后的多数官员都非常敏捷地卧倒在了地板之上,而凯瑟琳和汤姆却奋不顾身地跑向琼斯,凯莉也想奔向琼斯,但身旁的安迪却强行将凯莉按倒在地并将她压在了身下。
凯瑟琳和汤姆边跑边喊:“琼斯,快趴下!”,但琼斯仍然挺拔地站在那里,他正紧紧盯着那架正在向他射击的无人机。
就在凯瑟琳和汤姆跑到琼斯身边,汤姆准备将琼斯推倒在地的时候,那架无人机已经被站在主 席台上的一名机器警卫用枪打了下来。
随后,百余名机器警卫跑上主 席台,他们紧紧挨在一起,站在主 席台的边缘,将整个主 席台包围了起来,同时,所有的记者无人机都在警方的命令下全部降落到了地面,警察要对每架无人机进行仔细检查。
此刻,现场已经一片大乱,在主 席台上,除了琼斯,凯瑟琳和汤姆,其他的人都趴到了地板上,在台下,恐慌的人们发出阵阵惊叫,试图离开现场的人们开始相互推搡,场面已经几近失控。
琼斯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惊慌失措,似乎丝毫未受到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的影响,他非常镇定地吻了一下凯瑟琳的额头,然后又对汤姆微笑着点点头,接着,他离开凯瑟琳和汤姆,向主 席台边缘走去。
“琼斯,你要干什么?现在这里很不安全!”,汤姆对琼斯说。
琼斯大声回应道 :“教授,现在下面很乱,现在最重要的是民众的安全!“,说着,他命令挡在前面的机器人道:“请你让开!”
前面的机器人侧身站到一旁,为琼斯腾出了一个缺口,琼斯上前两步,站到两个机器警卫的中间,然后向着混乱的人群高声喊道:“大家不要乱!他们的袭击目标是我,跟大家没有关系!现在,现场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不会再出现任何意外情况了,请大家放心!”
其实,他并不能确定这次刺杀行动的目标只是他一个人,他也不知道是否还会有恐怖 袭击事件,但他现在只能这么说,否则,场面一旦失控,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倒在混乱而拥挤的人群中,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在踩踏中受到伤害,甚至死去。
听琼斯这么一说,人群也逐渐恢复了平静,不过趴在地板上的官员们却仍然在地板上瑟瑟发抖,虽然在无人机开枪的瞬间,安迪迅速将凯莉压在身下的壮举彰显了他的英雄气概,但还是无法掩饰他的极度紧张,他看上去抖得比任何人都剧烈。
凯莉试图挣脱安迪,但安迪却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他觉得现在警报还没有解除,他必需对凯莉的安全负责。
此时,几名勘查现场的FBI探员和技术专家正在对无人机残骸进行检查。
琼斯紧盯着那架无人机残骸,高声说道:“我可以允许所有人对我进行公开的批评和反对,但我决不会饶恕幕后的阴谋家,你们攻击的并不是我,你们攻击的全体美国人民!你们必须为你们的卑劣行径付出代价!”,他其实是在冲着躲在无人机后的人喊话。
琼斯在应对这次突发事件时的泰然自若以及对这次刺杀行动的幕后主使的强有力回应征服了全场,人们的呐喊声再次将国会广场淹没,“琼斯,琼斯……”
琼斯用双手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大声说道:“同胞们,今天的枪声使我们的庆典趋于完美,因为它再次提醒我们,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并不想看到一个人人享有真正的平等和自由的美国取代原来的美国,这些人是所有追求自由和平等的美国人民的共同敌人,我们的事业还任重道远,我们要清除所有横亘在我们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任何邪恶都阻挡不住正义前进的脚步,他们终将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说到这,激 情澎湃的琼斯举起右手,高呼道:“自由必胜,正义必胜,人民必胜!”
群情激愤人们也随之挥舞着手臂,高声呼喊道:“自由必胜,正义必胜,人民必胜……!”
最后,琼斯宣布道:“考虑到大家的安全,所以此次庆典到此结束,请大家迅速且有秩序地撤离广场!”
就这样,无人机的枪声把本次周年庆典推向了高 潮,而庆典也在高 潮过后戛然而止。就在广场的人们被有序疏散时,FBI的探员向琼斯汇报了现场勘查的初步结果,他们发现所有的子弹都打在了主 席台下面的挡板上,初步分析,本次袭击的首要目标就是琼斯,至于无人机残骸,探员说还需要对其进行进一步的详细检查。
回到白宫,琼斯和汤姆,凯瑟琳刚刚走进总统办公室,汤姆就问琼斯道:“我们需不需要宣布华盛顿地区进入紧急状态?”
琼斯想了想,说:“没有这个必要,不要人为制造紧张空气!”
这时,联邦调查局局长安东尼打来了电话,向琼斯汇报了他们的最新发现,他们在无人机残骸中找到了完好的中央处理器,更重要的是,他们从这个中央处理器中提取到了传输数据,根据这些传输数据,他们已经锁定了凶手的位置,凶手是通过远程遥控的方式操控这架无人机实施了这次刺杀行动,安东尼向琼斯保证,他们将很快将凶手抓捕归案。
安东尼的电话令三个人紧绷的神经都有了些许的放松,不过,虽然琼斯的神情看上去不那么严肃了,但愧疚之色却又浮现在了他的脸上,他对凯瑟琳说:“对不起,凯瑟琳,我又一次把你置于了危险之中!”
凯瑟琳微笑道:“但每一次危险都把我们拉得更近了,不是吗?”
但凯瑟琳这句意在安慰琼斯的话却令琼斯感到更加内疚了,他突然又严肃了起来,“但我宁愿我们离得远一点,也不愿意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正说着,白宫总管打来了电话,告诉琼斯午宴已经准备好了。
琼斯调整了一下情绪,对汤姆和凯瑟琳说:“我们去赴宴吧,周年庆典是我提出来的,官员们冒着生命危险参加了这次周年庆典,我很过意不去,借着午宴的机会,我要向大家说声对不起!”
在宴会厅,琼斯向官员们致歉道:“先生们,女士们,如果我不提议举办这次周年庆典,就不会有这次恐袭袭击,大家就不会受此惊吓,所以我要向大家道歉!”
琼斯的话音刚落,商务部长耶伦立即郑重说道:“总统先生,对于这次庆典,我们都投了赞成票,所以你不用道歉,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我们理应为此承担一切后果!为了人民的利益,我们冒怎样的风险都是值得的!”
听耶伦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纷纷表态,“耶伦先生说得对!”,“在危难时刻,我们要共担风险!”,“为了人民,我们死不足惜!”,……在这个场合,每个人都要把自己的大无畏精神表现出来,虽然到目前为止,因惊吓过度,许多人的心跳仍在飞快地跳动。
“总统先生,我们不怕,我们都很勇敢,这点小插曲根本不算什么?”,国防部长布莱恩满不在乎地说。
“部长先生,您不仅勇敢,还训练有素,您趴到地板上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我真的很佩服!“,教育部长摩尔揶揄道。
布莱恩满脸通红地瞪了摩尔一眼,然后选择了沉默,其他人则面面相觑,一时间宴会厅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最后还是汤姆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他说:“初步调查的结果表明,他们刺杀的首要目标就是琼斯总统,”,然后他举起酒杯提议道:“我们还是庆祝总统先生的化险为夷吧!”
听汤姆这么一说,人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然后纷纷举起了酒杯,宴会厅的气氛变得正常了一些。
席间,秘书走过来在琼斯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琼斯一边听一边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了,琼斯?”,凯瑟琳问道。
琼斯看了看身边的汤姆和凯瑟琳,又看了看大家,然后高声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凶手已经落网了,FBI现在正在对他进行审讯!”
“很好!”,汤姆笑着和琼斯碰了一下杯。
“太好了!”,“这是个好消息!”,“应该庆祝一下!”,其他人也纷纷相互碰杯。
凯瑟琳也很兴奋,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问琼斯道:“琼斯,提到凶手,我想起一件事,你当时为什么不想着躲避一下呢,就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说这番话时,她泪光闪闪的眼中充满了对琼斯的怜惜。
“我感觉子弹是冲我来的,如果我也趴到地板上,子弹很有可能会打到后面的人,所以,我就站在了那里!”,琼斯故作轻松地说。
“哦,琼斯,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别人!”,凯瑟琳的声音在颤抖,她眼中的泪花已经滚落到了脸颊上。
琼斯看了看凯瑟琳和汤姆,说道:“你们不也一样吗,当时你们冒着生命危险向我跑过来,你们不也在想着我吗?”,然后他充满深情地对凯瑟琳说:“凯瑟琳,如果今后再遇到这种事,你千万不要管我,就让我一个人死好了,如果我在天堂见到你,我是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我……!”
还没等琼斯把话说完,凯瑟琳就捂住了琼斯的嘴,“快别说了,今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只要有我在,死神就不会找上你!”
琼斯也觉得这个话题显得有些沉重了,于是他笑着点点头,然后故作严肃地问凯瑟琳道:“凯瑟琳,知道我当时都想了些什么吗?”
凯瑟琳不假思索地说:“那还用说,你肯定想到了我,还有你的父母,还有安德鲁……!”
琼斯神秘地凑到凯瑟琳的耳边,轻声说道:“其实我当时什么也没想,我当时已经被吓傻了!”
凯瑟琳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同时用一只手亲昵地捶打着琼斯的臂膀……
看着浓情蜜意的琼斯和凯瑟琳,站在远处的安迪和凯莉相互对视了一眼,此刻,凯莉的眼里已满是醋意,而安迪的眼里则满是无奈。
“凯莉,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我请你到酒吧喝几杯,怎么样?”,安迪试探着问道。
“为什么不呢!”,凯莉冷冷地答道。
安迪没想到凯莉会答应得如此爽快,他顿时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在一家酒吧的私密包间里,安迪和凯莉这两个苦闷的人都喝了很多酒,两个人的脸都被酒精熏得红彤彤的,被酒精麻醉的舌头说起话来都不太利索。
“凯莉,我,我问你!”,安迪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真的爱琼斯吗?”
“当,当然了,这还用问!?”,凯莉一脸不屑地回应道。
“那,那为什么无人机开枪的时候,跑向琼斯的是,是凯瑟琳,而不是,不是你呢?”,安迪打了个嗝,坏笑着问道。
凯莉笑着摇摇头,“你真的喝多了,”,她拍了拍安迪的肩膀,“你,你难道忘了,不是你把我扑倒了吗?如果,如果你不把我压在身下,我早就冲,冲过去了!”
“哦,对!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呢!”,安迪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但,但你要知道,我是怕你受到伤害,才,才把你压到身下的!你知道这说明,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凯莉冷笑着问道。
“说明,说明……!”,安迪磕巴了半天,却说不出他最想说的话,他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于是他抓起酒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这杯酒果然起了作用,令他鼓足了勇气,他用通红的眼睛看着凯莉,“这说明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爱你,凯莉!难道你感觉不到吗?”,说这番话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调突然变得异常流利。
“哈哈……!”,凯莉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在喝了一大口酒后,她才把自己的笑压了下去,在咳嗽了几声后,她用嘲弄和鄙夷的眼神看着安迪,仿佛在看一个小丑,“谁稀罕你的爱!”,她轻描淡写地给安迪的“爱”上浇了一盆冷水。
但凯莉的一盆冷水不仅未能扑灭安迪对她的爱,还唤起了安迪的激 情,安迪认为凯莉的话语和眼神是在和他调情,而不是对他的厌恶,于是他突然站起身扑向凯莉,他的手在凯莉的身上胡乱地摸索着,同时,他的嘴逼近凯莉的脸,想强吻凯莉。
情急之下,凯莉双手猛地一推就将已经醉熏熏的安迪推倒在了地上,“你疯了吗?!”,她大吼道。
倒在地上的安迪突然哭了起来,尽管此时的安迪看起来十分狼狈,尽管他的哭声很难听(男人的哭声都很难听,尤其在喝醉酒后),但此情此景还是令凯莉想到了自己和琼斯在总统办公室所发生的那一幕,她突然感觉自己和安迪其实是两个同命相连的人,这不禁令她对安迪心生了一丝怜悯,于是,她将安迪慢慢拉了起来,又将他慢慢扶到了座位上。
满脸泪水的安迪掩面倒在了椅子上,嘴里含含混混地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经过如此一番折腾,凯莉的酒醒了大半,看着无比沮丧的安迪,她语气舒缓地说:“安迪,我们在一起共事了这么长时间,你对我怎么样,我能看不出来吗?”
听凯莉这么一说,安迪立即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异常明亮,看起来似乎也清醒了过来,他扬起眉毛一脸暧昧地看着凯莉,但很快他就垂下了头,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但你爱的却是琼斯,这让我感到绝望!”,他的表情变得更加痛苦了。
“我爱的是琼斯,但他爱的却是凯瑟琳,这也让我感到绝望!”,凯莉似乎比安迪还痛苦,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他们现在说话时都不再结巴了。
“知道当无人机向琼斯开枪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吗?”,安迪直勾勾地盯着凯莉。
“我根本就不关心你在想什么!”,凯莉不以为然地说,她对安迪其实一直就是这个态度,“不过,这一次例外,你说说吧,你当时在想什么?”
安迪竖起眉毛,面目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他恶狠狠地说:“我真希望无人机把琼斯打死,这样,你就能和我在一起了!”,这大概就是他酒后吐的真言吧。
安迪的话令凯莉感到震惊,她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安迪,突然,她抬起手扇了安迪一记耳光,然后用威胁的语气说:“如果你再敢说让琼斯死的话,我就先杀了你!”
被打懵了的安迪摸着自己的脸,呆呆地看着凯莉。
“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凯莉阴沉着脸问道。
安迪摇了摇头。
“我希望无人机打死的是凯瑟琳!”,说着,凯莉苦笑了起来,
“哈哈,”,安迪像疯了一样指着凯莉大笑起来,“凯莉,我一直以为你是圣女,没想到满嘴仁义道德的你居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看来我们在骨子里是同一种人,就冲这一点,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哈哈!”
“你给我听好了!”,凯莉怒不可遏地攥住安迪的衣领,几乎把他拽离了座位,“我和你不一样,我们不是同一种人,我这么想是出于对琼斯的爱!你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
“我这么想不也是出于对你的爱吗?”,安迪一脸委屈地说。
“你爱不爱我和我没有关系!”,凯莉轻蔑地看了安迪一眼,然后猛然松开安迪的衣领,把他推回到了座位上。
可怜的安迪感觉凯莉的这一推又把他推入了绝望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