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那为什么不敢去?”黝黑男子揶揄道。
“李大胆儿,你天天吹牛,一遇到事儿就把你老婆搬出来了,害怕就直说,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的。”尖嘴男不屑道。
李大胆一听朋友们不信道,心中生起了一股气,心一横说道:“去就去怕什么?”
三人一听愣了一下,随即两眼一亮,黝黑男说道:“你可不要后悔啊!我说的可是真的,那宅子方圆十里都没有人居住,就是怕啊。李大胆你要真的不怕,明天我就带你去,怎么样?再给你一次机会考虑清楚。”
另两人都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看着李大胆。李大胆一脸不忿,几口就吃完了冰粉,像是给自已打气一样,用力将空碗摔在了桌子上,“哐”,碗都破了。李大胆喊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决定了,去。”
小二在一旁摇了摇头说道:“打破碗一个,双倍赔偿。”
李大胆说的那是有力,可一听陪碗钱,声音马上小了下来,说道:“这是什么破店,我只是轻轻放在桌子上就破了,分明是黑店。”
小二无精打采的用手指了指对面墙上贴纸,李大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纸上写着“打坏本店东西最低双倍赔偿”。
“我已经给你优惠价了,要是我老板至少讹你五倍。”小二伸出五根手指仗义的说道。
“黑店。”李大胆嘴上不停碎碎念,极不情愿的摸出了钱放桌上和三个损友走了。
第二日,黄昏时间。黝黑男带着李大胆沿着山路,向着昨天说的古宅而去。黝黑男在前,李大胆在后,走的那是抬头挺胸,自信满满,实则李大胆内心忐忑不安,非常紧张。
“就是这里了。”黝黑男停住脚步,指着芦苇荡外一破败不堪的大宅子,上有匾额——四府
李大胆一看,心想:四府,岂不是死不?想到这儿,李大胆咽了一口口水。可他刚一迈步,黝黑男便转身要走。李大胆慌忙抓住男子的衣袖,惊道:“你要去哪儿?”
黝黑男忙解释道:“又不是我去试胆,当然要回去了,我老婆还等我回去吃饭呢。哦,对了,据说里面还有几口棺材,你要是能拿一样棺材里面的东西回来证明,你在这里待了一个晚上,我们以后就真信你是李大胆儿了。好了,天快黑了,我要尽快赶路,否则就看不见了。”
黝黑男扯回衣袖,拂袖而去。
看着黝黑男的背影消失在芦苇丛里,李大胆有点儿想打退堂鼓了,手中紧紧握着几根香,一脸苦涩。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李大胆不想让自已丢脸,自己给自己鼓足了勇气走进了四府。
一进入府中,就是一股阴风吹来。李大胆那是一个激灵,汗毛竖了起来。这古宅很大,分上下两层,中有一庭院,不过已长满了植物,没有下脚之地,两侧有上楼的楼梯,不过上面灰尘满地,估计腐朽不堪,以自已的体重一踩上去绝对会塌掉。里面到处都是散乱的家具板凳,到处都是黑色的漆面,怎么看怎么都不像给人住的地方,谁家会把自已房子装修成黑色。
李大胆小心的四处打量,离开了前堂,一步一步向后面走去。他发现墙上挂着很多老人的黑白画像,像是原来屋主祖先的遗照。李大胆总觉得他们一直在盯着自己,无论什么角度都是看向他。李大胆害怕的不敢看这些画像,继续前进。
“吱——”
李大胆顿时被吓了一跳,转向身后四处寻找声音来源,发现原来是二楼上的窗户被风吹动了的轴声。李大胆被这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没被吓出心脏病。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咽了咽口水,平静一下心情,再次前进。
最后他终于走到了中堂,这是四府里面最大的堂屋,在这正中的地方赫然在长木凳上摆放着四口黑漆漆的大棺材,看上去没有什么灰尘,似乎有人打扫过。李大胆停在了堂口,再往里看是一个供桌,上面摆放了很多牌位,全是四姓,这李大胆心想:这不家道中落才怪,姓这个姓也是绝了。供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三幅穿清朝官服的人画像,应该是屋主的祖先了。供桌上下还有散落的蜡烛香灰,腐败的水果什么的。
李大胆一脚踏入了中堂的地面,谨慎的走了进去,汗水打湿了脖子和额头。搬来木柱下的凳子,随意擦了擦便一屁股坐了下去,神经紧张的看着周围的环境。他发现,棺材上贴着黄符,想起了黝黑男的话,盘算要不要把黄符扯下来,当证据证明他没有吹牛。
坐了一会儿,李大胆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看着天井外的天空已渐黑。他马上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一个小碟碗,再从怀中摸出一小壶,打开塞子,倒出了灯油,泡上一根灯线,点燃照明。李大胆扶起歪倒的小铁鼎,忐忑着将带来的几只香插了上去,随着一道香烟窜升,李大胆双手合十,拜道:“有怪,莫怪,我李大胆不是诚心来打扰诸位,只是因为与朋友赌约,在此小住一晚,明早天亮就走。有怪,莫怪,最好就不要相见了。谢谢。”
李大胆苦瓜着脸,委屈的转身向木凳走去。
“不用谢。”
李大胆双眼一瞪,全身竖起了汗毛,心跳加速,他似乎听到了背后传来的轻微男子声音。本不应该扭头去看,不过好奇的他最后还是壮着胆,慢慢的向后把头转了过去。这一眼而去发现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心想:难道我听错了,不会呀,明明我听到有个男的在说不用谢三个字啊?
李大胆想不明白,于是伸手将供桌上的油灯拿在了手中,放在自已坐的凳子边上。夜深人静,轻风微微吹拂,李大胆身边的小灯摇曳不止,使他的身影不停在墙上缩短变长。若大的房子,一盏昏黄的小灯,撑起了这一小片光亮,李大胆越坐越不是滋味,感觉越来越冷,冷不丁的瞥眼到墙上那些画像投来的眼神,让他不敢直视。可是,他都坐了好几个小时了,也没有什么动静,真的很无聊,逐渐眼皮快不受控制不停向下拉。
李大胆最后败给了睡意,靠在柱子上打起了盹来。
“喵!”不知哪里传来子一声猫叫,这可把李大胆吓醒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碰到了凳子,拼命左右查看。他左左右右的急速看了一遍,这才放心没有发现异样,拍了拍心口。转过身子俯身去捡起倒地的凳子。
“吱——噔!”
忽然,李大胆听到了屁股后面传来有木头一开一合的声音,心狂奔了起来。他缓缓向后看去,就见离他最近的棺材被缓慢的抬了起来发出“吱——”的 声音,“噔”,盖子又一下放了下去。然后又是缓缓抬起,“吱——”,李大胆吓的毛发顿起,想也不想的钻到了棺材下面躲了起来,慌忙用手捂住嘴,不发出任何声音,极力控制身体别抖。
“乓!”
李大胆瞪大了双眼,看到棺材板被重重掀翻到了地上,此时他后悔了,本以为只是他们几个骗人的,没想到真有那玩意儿。
“咚!”一双穿着黑色布靴子的脚重重落到了地上,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脚尖朝外,背对着棺材站着。李大胆吓的不敢动一下,却又很想喊出来,只能用力咬着自已的手镇定住。
“咚、咚、咚……”那个从棺材里面出来的东西,小跳着前进,撞翻了油灯,令其熄灭。顿时,整个大堂都暗了下来,全靠天井射来的阴暗月光视物。
李大胆看到环境一下几乎全部陷入黑暗,那个焦虑的脸都要挤到了一起。他虽然看不到了,不代表那个东西看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