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贤飘然而去。余下五人慢行,这日来到甘随的酒店,畅饮一番,舒舒服服住了一夜。
次日一早,四人尚在,独不见刘菱。姜亢自是焦急,却听程晨道:“她要走,随时可以走,你是拦不住的。再过几天,”叹了口气“只怕我也要走了。”姜亢奇道:“此话怎讲?”程晨道:“这家酒店的店主是我手下的部将甘随。我自上任始,就令他在此处以开酒店为名,打探四方动静。现在我已接到消息,吾主孙休病危,”又叹了一口气“孙皓竟被拥立为帝。黄镔和全坤至今没有消息,怕是半途出了什么事,已遭不测。”姜亢立即道:“大哥想激流勇退!”程晨点头道:“我已书信江陵那边,唤孙威他们一同前来,然后和古莉带着女儿一起远走。”姜亢道:“大哥非走不可?”程晨道:“孙皓即位,必然报复,非走不可。”
两人默坐片刻,程晨取出一封信道:“这是我的亲笔信。陆抗将继我之职,到时贤弟将信交于他,他必然会重用贤弟。”姜亢接过信。程晨又道:“陆盈到时也会替你说话的。”姜亢听了,顿时心中一凛。
次日早上,果见孙威、程蕊和孙艳匆匆忙忙赶来。程晨和古莉瞧着总觉不大对劲。孙威一见到程晨,就道:“不好了程将军,我们的行李全被人抢了!”程晨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孙艳道:“就一个,我们三个都打不过他。”古莉急问道:“他现在何处?”孙艳道:“刚走不远。”古莉道:“领我去。”姜亢道:“来者不善,还是大家一起去好。”
当下,姜亢、程晨、古莉、张琳、孙威、程蕊、孙艳八人一起前往。行不多远,只见一人戴着斗笠,牵着五匹马,其中两匹驮着行李,道上缓行。
古莉一看便知他就是抢夺行李之人,倏地跃出,秋波掌袭背而去。那人手中一杆裹着帆布的长杆望空一架,受了这一掌,退了好几步方才站住。古莉落地,纹丝不动,道:“年轻人功夫倒还不错。”那人疾步上前,杆子一递,露出明晃晃的枪尖,奔古莉胁下而来。古莉左掌外撩,拨开杆子,右掌探进。那人忌惮她的掌力,不敢硬接,侧身让过。古莉趁势欺近,双掌夹住他的杆子,右肘撞胸。那人单掌抵住,甚感吃力,撒了长杆,两手平推,才将她推开半丈来远。
古莉抛杆在地,道:“不知拳脚功夫怎样。”说到“怎样”二字,掌随字发,霍霍两掌过去。那人挡开这两掌,自然都不是硬接。古莉连出了十几掌,虚实尽有,忽道:“西凉拳。”那人听她道出自己的拳名,吃惊不小,本来是勉强支撑,拳法一乱,已然难支。
古莉正要擒他,余光扫处,只见姜亢跃来,止手道:“就让你试试他的身手。”哪知姜亢拳头挥出,竟是朝自己而来,吃惊不小,慌忙招架,饶是她这样的人物,受此突袭,亦不免落于被动,撤了好几步,才一掌将他震退,口中惊道:“又是西凉拳!”
这西凉拳,顾名思义,源于西凉,经由蜀将马超传入两川一带,但再往东,就鲜有人知了。
姜亢倒滑至那人身边,礼道:“古前辈掌力深厚,见识广博,晚辈佩服之至。”说话间,边上那人已摘下斗笠:“姜贤弟,是你!”姜亢在他胸口捶了一记,道:“赵兄,你怎么做起强盗来了?”赵凡悲道:“你父亲借钟会之力复国的计划,已化为泡影。而且你父亲他也……”“不用说了,”姜亢道,“我已经全知道了。这位”掌指古莉“是古前辈。”赵凡道:“原来你们的一道的,失敬失敬。”礼赞几句,望见远处孙威等三人,知道也都是一路的,向古莉忙赔礼道:“晚辈赵凡,乃败军之将,匆忙奔逃,落荒到此,因盘缠使完,迫不得已才起了歹念,还望恕罪。”说罢,与姜、古二人去见程晨等人,两下冰释前嫌。
九人一同回到甘随酒店。赵凡见了甘随,自然又是一番好叙。甘随见又来了这么多人,于是挂出歇业的牌子,后又听说姜赵等人将效力于陆抗,拍着胸脯道:“引见之事,全包在我身上了。”姜亢心中又是一凛。只听赵凡道:“姜贤弟,早上若不是我饥困,古前辈要占我上风,恐怕还需多费周折。”古莉笑道:“赵将军若是不服,往后来岭南找我便是。但我明天还要赶路,你现在要与我打,我却不能应战。”众人皆笑。
晚上,赵凡给姜亢大袋竹简。姜亢看了,惊喜道:“《兵书四十二篇》!”赵凡道:“不错,正是武侯遗物。而且武侯后人尚在人间。”姜亢道:“你是说诸葛晶他还活着!”赵凡点头道:“我逃的时候,还多亏这小子帮忙。现在我已将他寄放在铁匠郭峰家中,想来没什么危险。”姜亢道:“郭达虽曾帮武侯铸刀,不过郭峰却未必靠得住。”赵凡道:“诸葛晶一个小孩子家,郭峰纵然心怀鬼胎,又能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这倒是,”姜亢道,“但愿这娃子从此过得太平,不要再像我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