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落难武都(上)
书名:亡命八荒 作者:杨铎 本章字数:2511字 发布时间:2021-03-30

         张承宇和梁子若从枹罕出来,开始时一路上多是徒步而行,偶尔遇到好心的赶车农民,能搭车行一段路。他们一直想到路过的镇子上买两匹马代步,可这一路过来人烟稀少,并没有遇到能买到马匹的地方。 最终在一家小客栈的主人手里,买到了两匹老马。虽然是老马,跑得不够快,可终究可以代步,也比徒步走得快。

         他们一路不敢耽搁,虽然不知羽林军是否已经发现他们的踪迹,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他们紧赶慢赶,数日后的一个傍晚,来到了武都镇。此地自古就是交通要道,为兵家必争之地,故在方圆近千里之内,算得上是较繁华的地方了。他们打算在此将那两匹老马卖掉,再买两匹新马赶路。

         因近几日赶路疲惫,次日隅中时分,两个人才爬起来。他们来到客栈楼下,准备吃点东西,就去马市。楼下几乎没几个人吃饭,显得空荡荡的,可梁子若还是喜欢坐到外面去。

         虽然是初春,天气仍是寒中带暖,但坐在外面的阳光下,还是觉得暖洋洋的。两个人要了两碗汤面,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一边吃着面,一边盯着大街上来往的行人。

         忽听一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至,只见一对人马沿大街踏步而来。两人警惕地紧盯着那队人马,待他们走近时才看清,原来是一队羽林军!

         梁子若慢慢站起,一扯张承宇衣袖,低声道:“是羽林军。”张承宇亦慢慢起身,两人走到门口,正要转入客栈内,忽听有人喝道:“那两位,给老子停步!” 两人不看他面形,只听他说话的声音,便知是胡顽到了!

         两人心中暗暗叫苦:“这几日这般幸苦地赶路,只稍稍松了口气,即被追上。眼下如何是好?”两人只好硬着头皮,停了下来。

         来的正是胡顽、蒋彪等人,他们一路追到武都,正准备到衙门,令当地捕快协助搜镇。胡顽远远地见到、在路边客栈外吃饭的两人,一见羽林军,便放下筷子要溜,觉得其中必要猫腻,于是急忙打马上前,喝住二人,众羽林军都跟着围了过来。

          胡顽厉声命令道:“回过身来。”张承宇二人低着头,慢慢转过身来。胡顽刚又叫道:“抬……”,他的这个“头”字还未出口,张承宇和梁子若早抓起门外两边的凳子,运气纷纷掷了过来。众羽林军猝不及防,有被凳子砸中的,有的坐骑被砸的,人仰马嘶,乱作一团。

         胡顽和蒋彪毕竟武功高强,两人出掌,打散了砸向各自的凳子。然后从马上一跃而起,胡顽飘向离自己最近的梁子若,伸手疾速向梁子若抓去,蒋彪则跃向距自己最近的张承宇。

         梁子若见胡顽攻来,顺手抄起她那吃了一半儿的汤面碗,甩了过去。胡顽人尚在空中,见碗飞来,急侧头闪过。但梁子若面碗一脱手,随手又将张承宇的那碗也抛了过去。胡顽刚躲过第一碗,正转过头来,这第二碗已到,他来不及躲闪,急出一掌,“哗啦”一声,面碗被击碎,碗里的面条、汤汁等物溅了一手、一脸、一身,着实狼狈万分。

         他恼羞成怒,急忙落地,伸手抹去脸上的汤汁,再看时,梁子若早已逃进了客栈。这边,几乎在同一时间,张承宇见蒋彪攻来,身边的凳子早已扔完,便随手掀起一张桌子,急运内劲于右足,飞起一脚,将那正在落下的桌子踢向蒋彪。蒋彪见桌子飞来,也不躲闪,伸右掌从空中直劈下来,只听“咔嚓”一声,那张桌子便被劈成两截,“稀里哗啦”落了一地,张承宇则趁机退进了客栈。

         客栈里的几个客人,见到有人在门外厮杀,早吓得溜走了。客栈的老板见打坏了桌椅,心痛自己的财产,忙遣一个伙计从后门溜出,到衙门报案求救。蒋彪和几个羽林军先冲进了客栈,张承宇回身挡在楼梯口处,并一再催促梁子若上楼。

         梁子若不愿抛下张承宇、自己一个人先走,坚持要与他共同御敌。张承宇无奈,暗想着先打退敌人,再带她逃走。于是拔剑,使出“无为剑法”,早刺翻了两个羽林军。他想要先结果了蒋彪,其余羽林军则必作鸟兽散。可每当蒋彪露出破绽,就会有羽林军头领补上,使他不能如愿。

         张承宇只好改变策略,决定先清除掉蒋彪四周的羽林军,再干掉蒋彪。他们这一群在楼下的餐厅中正斗得紧时,胡顽则率另一帮羽林军趁机上楼去抓梁子若。

         梁子若持一对儿短剑,守在楼梯顶端通向二楼的入口处,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胡顽先指使几个羽林军往楼上冲,被梁子若居高临下,三下五除二,全踢下了楼。胡顽大怒,提一股真气于胸牌,足尖点地,一跃之间,几近楼梯中间,再一跃已到楼梯顶端,来到梁子若面前。

         梁子若心中一惊,急出剑当面直刺而来。胡顽侧闪头,避过一剑,同时出手,以食指和中指夹住梁子若的剑身。本来他的内力高梁子若一截,梁子若是无法抽回短剑的,可由于他满手汤汁油腻,手指溜滑,拿捏不紧,竟被她抽回了短剑。

         梁子若左手短剑再刺来时,胡顽不敢再去夹她的剑身了,只缩身躲过,再一闪身,早到了二楼。梁子若回身斗胡顽时,楼下羽林军亦冲了上来,使她腹背受敌。她只好向胡顽猛刺几剑,乘机退入二楼走廊中。

         几个羽林军迅速冲上了二楼,跟着胡顽,一窝蜂向梁子若围拢过来。胡顽趁她对付羽林军时,一跃上了走廊栏杆,一跳避过了梁子若横扫过来的短剑,再一纵,落到了她的背后。梁子若不及回身,猛觉一股劲风从背后袭到,忙举剑反刺,不想被胡顽抓住了手腕。

         她再要挥另一只手时,几个羽林军的长剑早已刺到,她无奈只好闭眼等死。在这一刹那间,胡顽急喝道:“捉活的!”几柄长剑兀地在她胸前二三寸处停住。

         胡顽知道张承宇的功夫,深知蒋彪一伙人是打不过张承宇的,只有先捉得梁子若,才能逼迫张承宇束手就擒。

         他们夺了梁子若的短剑,押着她走下楼来。那边果然张承宇渐占上风,早又伤了两个羽林军。这边胡顽高声叫道:“张承宇反贼,吾已擒得你同伙,速弃剑投降,否则先斩了她。”虽然梁子若仍是男子装扮,但胡顽早在白道城时,便知她为女子,故称其为“她”。

         梁子若见状,急忙喊道:“张公子勿信其妄言。如弃剑就擒,吾二人必死无疑。”张承宇停剑,心中迟疑不决。

         胡顽奸笑道:“本将军无需尽速结果了她。可先削下她鼻子、耳朵,割下她舌头、挖出其双眼,再斩断其双手、双臂、双脚、双腿,最后方砍下其头颅。如此岂为汝所望哉?”

         梁子若一听大骂道:“尔等如此心狠手辣,简直禽兽不如。”

         蒋彪在那边早不耐烦了,瓮声瓮气地道:“少与贼人啰嗦,反正均需杀掉,先斩一个再说。”

         胡顽狞笑道:“勿燥,勿燥。若先杀此人,那张承宇反贼无后顾之忧,必破釜沉舟,与吾等拼命。此等物事,还需一件件来干,让张承宇反贼瞧着,他是如何残害其同党。”

         然后话音一转,令羽林军道:“先削下其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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