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有听说过莱斯特这个地方,那么你也一定听说过蔷薇家族。英国曾经最强大的贵族,据说他们天生流淌着只属于贵族的蓝色血液,我仔细的观察过他们那洁白的臂膀下确实隐隐约约显示着蓝色的血管,可是切开后还是和我们一般无二的鲜红色,眼神中也是和别人一般的绝望神色。
关于蔷薇家族没有什么可多说的,我想说的是我一家都生活在他们统治的领土里,我们的土地、房屋全是他们的财产,当然,这是理所应当的。偶尔有几个人会抬头想一想为什么那些驾着华丽马车的家伙似乎天生高贵,随后也想到了圣公会的戒言,随后老老实实的工作,等待上天堂占个好一点的位置。
日子总是一点点的过去,或许在他们的眼里,我们本该如同牲畜一般一代接着一代的勤勤恳恳服务着吧。我们默默的接受着上帝给我们的一切,不,是蔷薇家族给我们的一切,毕竟我们任何值钱的东西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对了,我有一个妹妹和父母,还有一个絮絮叨叨的外祖母,我们一家人每天早上凌晨四点出去务农,祖母就在家里准备着豆子和土豆,作为午餐给我们带过来。而晚上大约天全黑后我们便摸黑回家。这样下来一年的收成足够给贵族老爷们换上几个银盎司,而我们也半死不活的熬到熬不下去的那一天。
而熬不下去的那天来得很快。在我十岁那年9月份忽然开始干旱,连续1个月没有下一滴雨,而后就是一场如同被诅咒的暴雪,那场恐怖的暴雪持续了将近半个月。而我们的粮食也逐渐见底。隔壁的老纳特过来问我父亲借粮被他给赶走了,剩下的粮食只剩下了小半缸,我们只能吃得更少了,而父亲本希望出去抓些野兽,可是雪太大了,根本走不了人。
食物是越来越少,母亲一开始还天真的期待贵族老爷的救济,可是看着父亲那难看的脸色我便明白了。祖母终日躺着床上不动,饭也很少吃,平时她喜欢和我说起那些贵族一些听到的八卦,什么王后来蔷薇家族做客,什么蔷薇家族的谁又怀孕了,可现在她却只是在我端着土豆到她目前时,才摸摸我的头,然后掰下半个土豆塞在我的嘴里。
十月份中旬,我们的食物基本没有了,而这时来了一个穿着干净但是不像贵族的家伙,他给了我们家最后一丝希望,他拿出一袋面粉换走了三岁的妹妹,母亲和父亲没有多少犹豫,只是确认他会带着妹妹好好生活的便安心了,而我只是看着他们,希望以后有机会再见到这家伙和我妹妹。
无论如何,我们又可以在人间挣扎了。可是那么一小袋面粉也不够我们支持太久的,而有一天我看到隔壁的老纳特似乎和他妻子争论着什么,过了多久就安静了下去,只剩下女人的抽泣声。
过了几个小时老纳特走过来敲响了我们家的大门,红着眼送过来一碗肉。我本想上前,但是父亲让我去照顾外祖母,随后脸色不佳的走过去和老纳特说着什么。当天晚上父亲把肉放在了橱柜最上面并且吩咐我绝对不能吃,然后和母亲两个人低头说着话。而外祖母罕见的叫我过去,满脸悲伤的抚摸着我的头,开始说着一些她年轻的事情,她又开始絮絮叨叨个没完,我听着听着便睡了过去。
晚上我梦到了老纳特的女儿,一个邋遢的小丫头,她和我跑着跑着,最后我实在跑不动了,她便不回头的向着白茫茫的前方跑去。
起来后,那碗肉已经被吃过几块了,父亲看着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指着肉,然后别过头去不在看我。
我确实饿了,我咽了咽口水,拿过碗端给了外祖母,外祖母微笑的看着我然后摇头,随后又睡了下去。看着外祖母,我没有多想一口吃下了那碗里的肉,天气太冷了,肉已经冻成一块了,我大口的吃着,感觉自己的胃里终于放进去了一块铁块一般,直直的坠下了我的肚子。而一旁的父母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吃饱后便准备出门捡些柴火,可是父母的反应让我吓了一跳,父亲脸色狰狞的对我说哪里都不能去,在这场大雪过去前,绝对不能出去。我紧张的点了点头,随后他提起床底的柴刀出门去了,出门的时候我看到门外站着老纳特,他的眼神很恐怖,像一头野兽一般,父亲对他大声喊叫,随后母亲便把门紧紧关上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父亲总算是回来了,他浑身是血的带回来了一捆柴火,还有肩膀上扛着一大块肉,他淡淡的说和村里人打到了野鹿,分了一大份肉,母亲脸上没有欢喜的神色,而我虽然从小就情感淡薄,但也还是很开心,准备去接父亲的肉,父亲一把推开了我,说着自己来,而母亲也只是让我在餐桌好好坐着。我只能坐在餐桌前透过窗缝看着老纳特的家,已经很晚了,他们家还是黑的。
晚上我吃得很饱,以前我们要是捕到野鹿一定要上交给贵族,而且会被扣粮食。因为贵族才有资格狩猎,而我们只能从土里头刨东西。今天我又梦见了老纳特,他带着他那脏兮兮的小女儿在村口的大树下玩,他们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大声的叫喊他们,可是他们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后便不再搭理我了。
隔天起来,窗外呼啸的狂风丝毫没有减弱,而父亲正准备着早餐,只有肉。
过了几天,食物又没有了,父亲麻木的脸上显现过一丝冷酷的神色,他走出房间,没有对我们说一句话。
一声惨叫传来,母亲匆忙走到我面前,捂着我的耳朵,不多时父亲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块被剥皮的血淋淋的肉,沉默的扔到了厨房的案板上。
听着,如果你现在还没意识到我父亲杀了人,那么你一定是个蠢驴或者是大腹便便的贵族,虽然这样对比多少有点不公平,我是说,驴可是我们重要的家畜。
当时的我有意识到,但是我却不敢去想罢了。直到‘食物’再次短缺。很可惜,粮食总是要被吃完的,而暴雪却不知何时停止。也许是三天,或者是五天?我忘记有多久没吃东西了,外祖母居然熬到了现在,父亲总是怀疑她私藏了食物。一天,我顶着饥饿硬撑着睡着了,而早上起来,看见母亲眼圈红红的,而父亲脸上依旧是木讷的。
父亲端给我一碗肉汤,我的身体下意识的接过送到嘴里。当我喝完后我转身看向外祖母的位置,什么也没有。而母亲看着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说她和我们在一起了,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晚上我躺在床上,外祖母的声音传来,她又变成了那个絮絮叨叨的老人了,她不再饥饿也不再虚弱。
过了几天母亲也变得健康和开朗1了,经常和我聊天,我很高兴,但是父亲还是一幅木讷的神色,只有在我和母亲聊天时才会变得有些...害怕?
风雪终于停止了,我和父亲看着远方出现的太阳,还有远处赶来救济的贵族老爷,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可是...母亲和外祖母叫我让父亲和她们待在一起,我于是亲自动手了。
父亲挣扎的很厉害,当然也是因为我年纪太小了,不过我最终还是用柴刀砍断了他的脖颈。一家人终于团圆了,我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本杰明满是警惕的盯着眼前的无肠者。
“没什么,找我有什么事吗?”汤姆面带微笑的看着本杰明。
“谜底是下水道是吗?”本杰明一脸胜券在握的看着无肠者。
无肠者赞赏的看着本杰明:“你终于猜到了,那么今天你们去把我的小玩具取出来,我们就可以开始下一轮游戏了。”
本杰明越过桌子,一把抓住无肠者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听着,狗杂种。游戏结束了,你玩完了!”
无肠者依旧面带微笑的说道:“游戏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