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节、宿营传经验二
“道爷、第三队人真的有可能有问题，您老这一提醒我记起来了，在第三队人追上来时，我们正准备起程，他们经过我们面前时，没看到他们脸上有什么汗水，不象赶了一上午路的样子。另外他们经过时，我还闻到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怪怪的味道。啊！有点象蒙古人身上的那种味道。我在沔州、在大安等地，还有这次在襄阳都遇到过蒙古人，他们身上都有这种味道，他们中有部分人很可能是蒙古人的斥侯。且他们的骡马及用品，有很多象是新办的。”
“不错嘛、小家伙，你的分析还算抓到点子上了。再分析分析看，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又怎么会与前两队人有不一样的表现？”
“怕暴露行迹吧。道爷、还有，他们肯定是蒙古人，至少有一部分是蒙古人。上午他们可能不是很赶，没出什么汗水，下午大家都一样赶路，他们也该出了汗。可他们的生活习惯和我们不一样，汉族和其它民族都比较爱干净，赶了路，都要洗洗才休息，只有蒙古人，他们一年只洗一两次澡，衣服也长年不换洗。还有吐蕃人更不太爱干净，所以他们身上的体味很重。其它的可以装、可以假扮，但有些习惯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过来的。”
“小家伙、还算机灵，行走江湖，不能太好奇，但也不能不关心身边发生的事情，不惹事，不怕事，记得凡事多想想，如果有时间，谋定而后动。不动则矣，动则必达目的。”
小家伙心悦诚服地对道长表示了感谢，经过此次交谈，这对准师徒加强了彼此的了解。
“那么、道爷，我们该怎么办呢？今晚是不是要去打探一下。”
“小家伙、刚才还给你说要要谋定而后动，现在就沉不住气了？我想，这队人是想隐藏起身份，通过做行商刺探情报。既然他们要去罗氏鬼国，一定会和我们同行几天，这两天我们暂时不要关心这些，一切要表现得十分自然。目前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如果他们真是为蒙古人效力的蒙谍，这两天就会在暗中观察着其它两个商队，也包括我们。我们给他们来个以不变应万变，依照今天的速度，没有七八天我们到不了播州，也就是说我们还充足的时间与他们同行，这两天他们对大家都公十分警惕，等他们警惕性减弱后，我们再去探他们的底。这几天你要多留意一下他们之中有没有高手，对他们有些了解后，我们后续行动就容易一些。如果他们真是蒙古奸细，我们要争取把他们除掉，还可以从他们那里打探到一些我们需要的消息。”
“好的，道爷、那您先休息，我出去练功去了，顺便请杨叔进帐休息。”
杨老管家主动要求上半夜值守，杨年和道长谈完话后就出帐请老管家回帐内休息。老管家知道杨年的个性，知道这个小主人人虽小，却是一个有担当的主。他以前虽知道杨年有些能耐，今天却被杨年的表现吓了一跳，也就没有坚持，回帐休息去了。杨年继续着他雷打不动的功课，为不表现得太突出，令暗中观察的人增加戒心，他只能躲在一颗树上练内功。
以后几天，他们跟在商队后面，一直沿着潕水边往西走。现在他们的队伍太庞大了，一百二十余人的队伍行进速度快不起来，一天也就行进四、五十里左右。八天后，他们到了思州的安夷县，要在这里分手了。
第二支商队已经到达目的地了，第三支商队说是将继续沿着潕水西行，人家的目的地是罗氏鬼国嘛，第一只商队在此休息一晚后，即将北上。在这里，山脉的走向变了，从这时往北山脉变成了南北走向。
这几天，杨年不时地给各个商队送点野味什么的，大家都混得比较熟了。杨年游走在各个商队中，很得人缘，颇受大家喜欢。大家都不知道他懂多种语言，一些商队内部沟通机密时虽用的侗族语、苗语，甚至第三支商队他们用蒙语交谈，但杨年的听力已经超出了不可能的境界，远在百步之外也能清晰地听清他们说些什么，杨年在不知不觉中，收集到很多有用的消息。再经过这几天晚上清虚道长带着杨年的打探，他们已经基本掌握了各个商队的情况。
前两个商队是真正的商队，第三支商队还真如他们的判断，是蒙谍控制的。他们的领队叫什么尹悦，是一个早已投靠蒙古的汉人，本来是金国和蒙古的双料密谍，原来还曾经是胡须静的顶头上司。胡须静在端平入洛之役中立了大功，现在已经反转了，成了他的上司，他心里那能服气，希望也能立一奇功，重新夺回原来的位置。
尹悦一直是以行商身份混迹于江南各地，收集有用的情报。端平入洛后，他与几个行商组队做起了苗疆了生意。这家伙还颇有些头脑，已经知道提前了解苗疆的山川地形、风土人情。他们现在组成的这支商队，只有少数几人以前是正经的行商，现在是否已经被他发展成了蒙谍也说不准了，其它的除向导外都是阔端派出的探子，至于向导是否变质也说不清楚。
阔端所部在清野原吃了杨价的亏，对杨价的播州军有了一些忌惮，就想多对杨阶和他的播州土兵作些了解。他不知从什么渠道知道了有些失落的尹悦，就派人收买拉拢，蒙古的各王子之间的暗斗也给了尹悦机会，东方不亮西方亮。
尹悦原是塔思国王的人，现在成了阔端的人，后台更硬了，这家伙自然觉得受到了得用。这次阔端派出身边的护卫找到他，要求他带队从阔出控制的荆湖地区南下，深入苗疆，并伺机进入蜀中各地，打探消息。他们这一路前期的目的地还真就是思州、播州和西边的罗氏鬼国。他们知道，宋庭对罗氏鬼国的控制不严，罗氏鬼国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从罗氏鬼国向南还可以窥探大理国的虚实。
他们这队人中，还真有几个是蒙古的高手，两位阔端的护卫既是传令的，又是监督尹悦的，这两个家伙还想找机会刺杀杨价，如果成功一定是大功一件。尹悦正巴不得呢。他虽然暗中换了主子，但名交上还是胡须静的下属，压倒胡须静是他的心愿，如果刺杀杨价成功，他就有本钱重新叫板胡须静了，能在几个主子之间左右逢源当然好。
昨晚，清虚道长得知三支商队将在安夷分手，清虚和杨年一商量，已经想好了除掉蒙谍商队的办法——借刀杀人。
计划到安夷后，由杨年持当年杨价给他的银牌，给安夷的县令送一封信，他们估计杨阶在这一带的影响力应该不小。杨价有在清野原的战功，已被朝庭封为播州宣抚使，对周围几州军政有节制之权，再加上他的播州土兵是周围几州最强大的一支，周围州县这些官吏哪个敢不给他面子，而思州当权的田家又是杨价的岳家，安夷县归思州管辖，真还不敢不买杨价的帐，必要时他还可以把田兴隆抬出来，田兴隆可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信中把这支蒙谍商队的行为说严重一些，就说他们要刺杀杨价，并在这一带搞破坏，告诉他们这帮人所住的客栈。县令得到信后，不敢不重视，自然会派兵抓捕，他们则在暗中给予他们一些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