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其实原本是不想上天庭做官的。但是他又想到如果不去做这个官,马上就要面临几个问题:
不应召上天,就等于不给玉帝和太白金星面子,当着天庭众神的面让三界第一把手和第一把手的智囊下不来台,就连原版的孙悟空这个铁戆戆都不敢;只是假装粗鲁不懂礼节的样子,但仍然是第一时间就表明了很乐意上天做官,给足了玉帝和太白金星面子,即使假装不懂礼法,也是对玉帝保持了基本的尊重的。
现在的孙悟空自然也不愿在这上面让玉帝和太白金星下不来台,弄僵了关系就糟了。
不应召上天,就没有仙籍,他之前干的那些事就不能算内部矛盾了,必须要有个说法才行。而作为“外人”,肯定他就是这个“说法”。然后天兵天将提前征讨花果山。最好的结果就是他被提前关进了五行山,甚至可能连如来都懒得将他护下来——因为实在太笨了,成不了大气。
还有,如果不应召上天,蟠桃、金丹可就真正无缘得见了。这些可是长生不老、提升修为的好东西,就这样放弃了也是挺可惜的。虽说他不像陆迩对蟠桃的真正作用了解得那么深切。
这几个问题都不是他现在能解决的,所以孙悟空决定还是要上天庭受封。不过,
“老神仙一定能做得了主。”孙悟空说:“俺老孙感念玉帝大度,金星举荐,官大官小自然全听玉帝和老神仙安排,只是有一条,官名由俺自己来起,这点小要求,想必不难吧?”
“这……,可是天庭官职都有固定名称,自上古时期天庭成立时就定下来的,哪有自己随便更改的道理?”
太白金星心说这猴子啥毛病啊?当个官还要命名权?以为是自家开铺子呢?
“不瞒老神仙,俺老孙曾经遇到一位高人,给俺老孙算了一命,说俺定可以上天当官;当时以为他在说玩笑话,如今看来还真是应了。只不过……”
“哦?还有这等事,只不过什么?”
“那高人说过,俺老孙注定要上天庭当官,不过这官名须得注意,要按他所说的方法来重新起名,否则将来必闯大祸。所以俺老孙刚才就想,上天当官的事都被他说中了,那么只改个名称应该不太过份吧?”孙悟空一本正经地瞎编着。反正这种事谁还求证去啊。
“若是真不能改,我还真就不敢去了。”
孙悟空敢这样说也是吃准了太白金星不会为这点小事坏了正事。原书中孙悟空可是指着太白金星的鼻子说他是个老骗子不愿去了,太白金星都没翻脸,只是硬把孙悟空拽进了南天门。现在他只是要求不用原来官职的名字,太白金星一定会答应的。
果然,太白金星答应他向玉帝解释。孙悟空知道只要太白金星敢答应的事,在玉帝那里基本上也就通过了。
于是事不宜迟,太白金星不愿留在花果山吃饭,急着回去复命。孙悟空只来得及简单地吩咐了几句就被他催着动身了。
“大王要升天喽!大王要升天喽!”在群猴的欢呼声中,孙悟空满头黑线地驾起筋头云,跟太白金星直奔南天门而去。
孙大晟版的孙悟空可要比原版的斯文得多。跟着太白金星不紧不忙地飞着。他也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原书中孙悟空自从学艺回来花果山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狂妄自大,粗鲁无礼,既不尊老也不爱幼;吃喝玩乐,游手好闲,赌博偷盗;一直到被压五行山下之前,就是一副无赖的形象。
换后世的说法在“拳打南山幼儿园,脚踢北海敬老院”的那批人里肯定能找到他。
现在孙悟空跟原版的一比简直是超级好青年。走哪里也不惹事,在南天门也没因为被看门的增长天王挡住生气,反正有太白金星开路呢。到了灵宵宝殿让众神认为大逆不道的事也就是只向玉帝作了个揖,没有下跪,反正从现代穿越过去的人是不可能见谁都跪的。给如来下跪那是因为如来教了他本领,而且也确实对他不错,他跪得心甘情愿。至于其他人,再大的来头对他来说也不是下跪的理由。
他的人设就是个不知礼节的野猴子,玉帝也确实是够大度,不会在意这些细节问题。只有那些跪习惯了的神仙才会觉得不可思议而大声呵斥。
孙悟空对此毫不在意,他心里清楚得很,他在天庭的前途跟这些人没有任何关系,反正这些人是不会拿出个好职位给他这个新人的,只可能是那个最低等级的仙官。
果然,其他神仙都闭口不言,还是武曲星君跳出来说只有御马监缺正堂管事,这也是天庭中最小的一个官位了,甚至小到没有正式品级。干好了最多得句夸奖,干不好谁都可以责备。也就这样的职位还是在玉帝的询问下才愿意拿出来。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一个职位足以让什么都不懂的下界妖猴感恩戴德的了。
玉帝和太白金星也不好说什么,确实孙悟空不但没什么功劳,反而还是个带罪的,表现也确实挺无礼的,突然给个比较高的职位也实在难让其他神仙服气。虽然这个职位低,但是只要孙悟空能认真干下去,表现出他值得栽培的能力,以后再提拔就是了,玉帝也想打压一下猴子的野性。
玉帝开口传旨:“那就让他做个……”
“陛下!”一声高喝打断了玉帝下面的话。原来是孙悟空眼见着玉帝开口了,恐怕他直接把‘弼马温’三个字给说出来,那以后就没法洗掉了。急忙高声问道:“请问陛下这御马监正堂管事可是官名?”
其他神仙也被他大嗓门给喊愣了,这多少年了,还没人敢在玉帝说话的时候直接打断的呢。一时间指责之声不绝。
玉帝也被这一打岔忘了要说什么了,御马监的正堂管事是不是官名他还真没注意。他刚才只是顺着武曲星君提出的职位想到了猴子养马正好可避马瘟,就觉得用弼马温这个名字来给猴子当官名挺形象的。其实也有点不太尊重的意思。
太白金星也反应过来了,虽然他不知道玉帝要说什么,但是之前孙悟空就说过职位名称要自己选,他可是答应过的。连忙上前说道:
“启禀陛下,这孙悟空虽然不太懂礼节,却也知食君䘵忠君事。在下界之时即与老臣说过,无论职大小,他只想按所做之事自己起个官名,以便能牢记大天尊的提携之恩,老臣想来这也不是坏事,便答应了他。陛下仁慈,何不先听他讲讲?”
“既然如此,那孙悟空你说说想要个什么名称?”
“谢陛下!”孙悟空朝上拱了拱手,说:“陛下既让俺老孙去御马监当差,那御马监必是为陛下养马所在,那下界为人王养马者称太仆,俺老孙正堂管事的官名就为‘太仆’吧。也能时常提醒自己不忘本职。”
众神一听倒吸一口冷气,这猴子口气真不小,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太仆在人间朝廷当中可是二品的官职啊,你这一上天来就真想上天啊?
又是一阵吵嚷。
孙悟空也是拼了,他给出的理由是太仆只是人间职务,又没说一定要二品,他在这天庭上仍然只是个御马监的正官,只是改个官名罢了,要是这样也不行,那他还就真不干了!
玉帝也是有点小恼火,不过后一细想也没啥啊。
“天庭可有太仆一职?”玉帝问众神仙。
这……好像真的没有……
众神面面相觑。
那不就得了,就用这个官名吧,御马监的正堂官名就叫太仆了。人间太仆是二品,天庭上太仆没品级不就得了,这样也合理,人间的官职不能跟天庭的比。
玉帝下了旨意。弼马温这个名字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孙悟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终于摆脱弼马温这个羞耻的称号了。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拿弼马温笑话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