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苏醒
书名:瀑血之徒 作者:寻择 本章字数:3124字 发布时间:2024-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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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威胁,这个男人似乎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从他身上竟感受不到任何夸张的愤怒,只剩下纯净的杀气。大多数情况下,天赋这个词都存在争议,似乎它极容易成为失败者的借口或者成功者的捷径,但无论如何你不能否认它实在的效果,这就够了。
  他又小碎步向后挪动了一些,这样就和对方三人拉开了一段非常考究的距离。刚才还挤在岔路口,现在则回到了巷内。

他迅速判断了局势:退入巷子,可防止包夹,既然胖子会先上,那就让他上好了,确保一次只用面对一个人。而一对一的模式似乎对他来讲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唯一令他困惑的是他终究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打架如此自信。当然,他尚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直觉,否则刚才早就动手了,根本不需要拉开距离追求稳妥。
  “去你妈的!”拳头的风声伴着骂声一起压了过来,没错,胖子第一个冲进巷口。
  一个抡圆了的大摆拳,几乎是像圆规一样在空中画了个一百八十度斜着砸向那个男人的脑袋。男子左脚脚尖轻轻点地一蹬,往后闪出不多不少半个身位,就恰好躲过这一拳。拳头几乎是在男子眼前十公分的位置划了过去。本能告诉他,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把距离控制到刚好只让这拳头蹭到自己的眉毛。唯独眼前没有必要去挑战如此精细的操作。
  胖子这大摆拳刚刚打空,整个侧脸暴露出来。luo身男子双腿微曲做出要点地发力回击过去的样子,这样的举动显然打乱了胖子的节奏,使得他像个挂挡没挂上去的卡车一样发生了顿挫。

luo身男子并未打出这一拳,而是假打真退,再次向后小跳了半个身位。这距离卡得很妖娆,不远不近,好像生怕胖子的下一拳够不到似的。
  很快,第二拳就接上了,前手直拳,用的左手。男子腿微曲,头向外侧一偏,就刚好错过胖子的拳峰。有趣的是,这一刹两人的脸凑得特别近,一般也只有恋人在私语时才会保持这种距离。那是一个四目相对的瞬间,胖子应该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些什么,但事情已没了后悔的余地。胖子只得用他打出去却没命中的左臂从右往左顺势横着扫了过来。luo身男子轻轻屈膝一潜,不多不少的尺度,让胳膊从头顶掠了过去。而这拳直接扫到了墙上,灰尘四起。此时胖子的整个面部清晰的展现出来,没有半点遮拦。其实luo身男子迟迟不出拳并非刻意想把游戏拖入垃圾时间,根本他觉得自己运气太差,不想做任何不稳妥的买卖。也只有到了这种场面,拉扯出如此硕大的机会,他才会有收割对手的打算。没人看清楚他的拳头是怎样击中胖子的下巴的,只是“砰”的一声脆响,胖子连哼都没有哼一下,就倒了。

  几乎没有太多给人喘息的时间,枯瘦的男子接了上来,且他的一只手已伸到裤兜里。没人看到他裤兜里藏着什么,但却一定能猜到个大概。
  luo身男子第一次感到紧张,鸡皮疙瘩悄悄的冒。
  “今天要开杀戒了!”枯瘦的家伙声嘶力竭地喊出这么一句,眼中布满了蹦出来的血丝。
  此时最大的障碍是二人中间隔着的胖子,他躺在那里,像一只海象,这显著的改变了地形。按说在枯瘦男子将兜里的家伙掏出来之前迎上去解决战斗是上策,可这胖子身上的肥膘是站不稳人的,如若重心不稳,那么想精准的一拳解决战斗便无从谈起。但现在若不尽快迎上去,等枯瘦男子的家伙掏出来了,事情的难度又会成倍增加。
  经历半秒的迟疑,luo身男子开始迎着枯瘦的家伙向前移动,但他并没有试图跨越或者踩着躺在地上的胖子,他只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

       就在枯瘦的家伙踩上胖子的那一瞬,luo身男子飞身一记超人拳终结了悬念。所谓“超人拳”,就是单脚蹬地,另一只腿则用力往后蹬,这种出拳的方式能打到比通常情况下更远的距离。

那是一声闷响,拳峰直直撞上鼻子,血在空中雾化,临近的墙上也炸红了一片,仿似用汽车喷漆只喷了两下而未完成的涂鸦。”

       这枯瘦的男子原本是踩着胖子向前俯冲的姿态,但此刻在空中竟被打得折叠起来——由于头部受阻,于是膝盖反而送到了前面,形成一个跪姿。得益于他的轻盈,在落地后竟完成了一个只有在绿茵场上才能见到的滑跪,那是一个德罗巴在进球后最喜欢的庆祝动作。

       他仰面朝上躺着,但下身依然保持跪姿。兜里的东西终究未能掏出来,没人看到那是什么,但确定是锐器,且伤到了他自己。只见他那灰白色的卫裤逐渐变红,直至被浸透。由于他是被击中了鼻子,所以虽然伤得很重,却不至晕厥。他哀嚎着,流血的那条腿开始抽搐。

       这场打斗很干净,很漂亮,却也少了许多趣味。只有粗糙的拳脚殴斗才会让人感受到暴力,太过精细便成了一场眼科手术了。大概,优雅之于暴力的区别,就如外科大夫之于屠夫,手术刀之于屠刀。

       眼前的场面让luo身男子产生后怕,对于后果的忧虑让他在一瞬间忘记了还剩一个敌人。“咚”!,就在他走神的刹那,一拳结结实实打中了他的太阳穴,“嗡。。。”耳畔轰鸣,视线开始模糊。

       此时是极危险的,人处在晕厥的边缘。然他强撑着没有倒,本能向后一个撤步,拉出一大段距离。只过去一秒,视觉重新清晰起来,他迅速架起双手,从缝隙中向前方窥视。

       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刚才三人中那个瘦高的家伙还站着,刚才的一拳必然是他打的,但此刻这瘦高个已完全没了继续向前的意思。这人一副西亚面孔,黑色头发带着点卷曲,看起来很精壮,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极易造成一种人畜无害的错觉。

       良久,两人都没有动作。作为luo身男子来讲,他本就无意斗殴,如果此时冲过去打一个站在原地不动的人,似乎缺乏充分的理由。他自然是巴不得对面“投怀送抱”的,可既然对面不过来,那也只得作罢。
  瘦高个则是用奇异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个一丝不挂的家伙。然后突然爆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不许你伤害我的朋友!”

想必这瘦高个原本指望一拳能解决问题,这拳也确实打得结实,可怎奈这luo身男子非但没有倒下,还及时后撤拉开了距离,端起了抱架。这种情况,谁又敢贸然追上去呢?! 
  “你刚打我一拳怎么算?”luo身男子说到。

“我只是逼你停手。你再继续打,我朋友会死的。”这高个男子竟然义正辞严。

“那好,这一拳我先不找你算账,你现在就报警,看警察怎么说。”
  “报警?”瘦高男子露出鄙夷的表情。“呵呵,报警,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你刚才打的人是谁吗?”
  “哦?我还正想听你说说这里面的门道。”
  “听什么?哪有时间陪你废话,现在他快死了,已经快休克了!”高个指着浑身是血的枯瘦的男子说道。
  这枯瘦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不哼哼了,大概是连叫唤的力气也没有了,他一只手捂着脸,满是血,微微抬头,大概想透过指缝窥一下这个被他称作傻逼的男子,但那满脸血让他啥也看不清,只得又把头低了下去。
  “我是正当防卫!你可以把警察喊来,你不是怕他死吗?救护车也一起叫来。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们谁也别跑。”
  “你不是真的吧?”瘦高个满脸惊诧。“你他吗疯了?绝对疯了。到底从哪里钻出来的外地狗!”一看对方当真要报警,这瘦高个吓得脸变了色,他怔了一两秒钟,竟然扭头就跑了。
  男子光着脚,显然顾不上去追,他赶紧用眼神扫了一下四周,确认了一下被他击倒的两个家伙的状态——胖子还在昏睡,而枯瘦的被称作大哥的男子,似乎已没能力再站起来,如此,他才松了一口气。这时,脚底的刺痛传递上来,那是碎渣扎破了脚,地上早已是一小片殷红。他也顾不得疼,走到这枯瘦男子旁边:“把手机给我。”
  “别。。。。”枯瘦男子用尽力气蹦出这么一个字。
  “那我自己拿了。”luo身男子不由分说开始搜。他确实是粗心的,竟然忘了这家伙的伤势,把这家伙翻弄得又哀嚎起来。手机拿到了,可奇怪的是,连续好几遍,110竟一直拨不通,但信号却显示满格。不好的预感涌上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连报警电话都打不通?”他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顺着巷子往外拐,眼前的情况,也只能出去找其他人问问了。

“别报警,你不懂这里的规矩,你会后悔的!”身后再次传来枯瘦男子的声音,他似乎卯足了劲才能说出话来。
  男子没再搭理,而是朝巷子外面走去,他走得很小心,应该是还提防着刚才的那个瘦高个,毕竟在面对这个瘦高个的时候,他是吃过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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