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二 圣城跪拜万佛礼 西山求恩一梦空
书名:仙途漫漫梦一场 作者:玉灵官 本章字数:6637字 发布时间:2024-09-26

凝寒,九难二人离了荣枯堂,于七月间至百岳都城圣都。


圣都即为百岳国都,更是朝圣之所在,因由却早不可考。


圣都正中,立一矮山,山顶削平建造皇城。

皇城之下,直至山脚,皆被八门宫所占。

八门宫,共分八门,各朝一方,各司一职。

八门正对八条大街,将圣都均分八部分。

城内信仰极盛,佛龛随处可见,香烟满城;车马不可入城,以保朝圣信徒之安。


八门宫,现宫主凌峰错,掌八门事务。

南一门,圣临门,门主金天铭,专为君上承办礼佛祭拜祈福祝祷诸事;

北一门,久安门,门主素恒昌,主超度亡者魂魄;

东一门,长乐门,门主隋承永,主祈福乞寿;

西一门,开明门,门主洪叶青,主新生儿赐福;

东南一门,启明门,门主解星阵,主去疑解惑;

西南一门,红丝门,门主米乐新,主新婚纳福;

西北门,宁安门,门主卓通承,主祛病消灾;

东北一门,俗世门,门主薄苍益,主财运宏通。


二人入至城内,寻了个沿街的客店,挑了张靠窗的桌子,暂作歇脚。


一伙计忙上来斟茶。那伙计道:“二位客官,可要用些啥。”


九难道:“我二人赶路赶得累了,暂歇一歇。”


那伙计道:“好嘞。二位客官随时招呼便是。”

话完,便去了。


二人饮了两口茶,见店内尚未有几个人,九难便将那伙计唤了过来。


九难道:“我有一事向你打听。”


那伙计道:“客官您讲。”


九难道:“我二人欲拜会八门宫宫主凌峰错,不知如何方能一见。”


那伙计惊讶道:“您既知宫主名讳,怎生不知八门宫规矩?”


九难道:“何样规矩?我属实不知。”


那伙计道:“宫主长居圣临门。圣临门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专供君上祭拜祈福的地方,除了君上,还有君上身边的主政大臣,旁人就是连那石阶都上不去。余七门虽是为寻常百姓大开,除了朝臣,也是见不到门主的面的。您要见宫主,怕是比登天还难。”


九难道:“就没甚法子么?”


那伙计道:“据小的所知,真没法子。”


凝寒道:“实不行就硬闯进去,总能一见。”


那伙计道:“客官您说笑。虽说圣临门内不过百十人,据传闻个个也都是好手,若是硬闯,小的实不敢想。”


九难道:“有劳小哥。”


那伙计道:“二位客官好生歇着,小的先去了。”

话完,那伙计便去了。


凝寒道:“不曾想,这凌峰错竟是这般难见。”


九难道:“总有法子的。你我刚到这,甚都不知,暂先留城里看看,保不齐过两日便能寻着法子了。”


凝寒道:“只能这么着了。”


凝寒吃着茶,看着行人来往不绝,瞧着信徒三步一叩。


猛然间,凝寒于那叩拜队伍中瞧见一人,忙搁下茶杯,跑至街上。

正四下找寻之际,一高辇自跟前行过。

待那高辇行过,辇后随从走尽,哪还寻得到那人踪影。


九难道:“冷师弟,怎的了。”


凝寒急道:“忽瞧见一故人,便急着出巡寻他,可,突然就瞧不见了。”


九难道:“莫不是认岔了。”


凝寒道:“不会。虽相处不过数日,定认不差的。”


九难道:“你也莫急。他定还在城里,定能寻得。”


凝寒只得点头应了。


二人回至客店,凝寒忙将那伙计唤了过来。


凝寒道:“我且问你,那朝圣之人本拜的好好的,怎生转眼就瞧不见了。”


那伙计道:“城里头佛龛众多,这里又是街道岔口,保不齐也您眨眼的工夫,他便尽了别的街巷了。”


凝寒道:“我若要寻其中某人,该如何寻法。”


那伙计道:“这不好寻的。这入圣都朝圣的,定是每尊佛都要拜的,这一刻在这条街上,下一刻便不知转道哪条巷子里了。”


凝寒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伙计道:“爷您寻是寻不到了,不过倒是可以试着等等看。”


凝寒忙道:“如何等法。”


那伙计道:“爷您出了门,往前走上那么一小段路,那有个清素斋,是八门宫所建,供朝圣之人歇息吃饭的地。这附近朝圣之人,左不过都是要到那去了。眼瞧着再过个把时辰便是饭点了,爷您去那等着,保不准能见着。若是等不着,只得再等,或是去别的街上,去别的清素斋去等。保不齐费些时候,总好过满城漫无目的寻找的强。”


凝寒谢过,急匆匆出了门。


行不多时,果见一清素斋。


入得门,一小僧上前施礼,道:“二位……二位来的早了些,开饭时候未到。”


九难合掌还礼,道:“小师傅有礼。小僧自金文寺而来,途经此地,闻此为八门宫所立,因行路劳乏,特来歇脚,不知可使得。”


那小僧道:“竟是金文寺高僧,小僧不曾识得,属实失礼。”

那小僧又道:“二位楼上请。”


二人随那小僧上了楼。


二楼所摆,尽是方桌高椅,与楼下长桌条凳相比,略显精致。


凝寒仔细挑了张紧靠栏杆,且可尽览楼下的桌子坐了。


那小僧道:“二位可有甚想吃的,小僧讲于后厨,好生做了来。”


凝寒双眼直盯着楼下,无心答话。


九难道:“吃食暂且免了,不过略歇歇。只口渴的很。”


不多时,那小僧献上一壶茶。


九难道:“你先去吧,容我二人好生歇歇。”


那小僧依命去了。


凝寒茶也无心去吃,只盯着楼下。


约过半个时辰,有朝圣之人行至门前,朝内施了礼,进了门,自个盛了饭,寻地坐下,自顾个用饭。


凝寒盯着那进门之人,一个个仔细辨认,待人已入尽,又将用饭之人一个个仔细瞧看。


猛然间,凝寒立起身,纵身翻下楼,九难也紧跟着一并翻下楼。


凝寒一路疾行,至一人对面坐下,急道:“曹迁远,你怎到了这地方。”


对面那人略抬了下眼,又将头狠狠底下,道:“公子认错人。”


凝寒道:“你我相处多日,我怎认得错。曹迁远,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


那人慢慢将头抬起。


只见曹迁远,双颊凹陷,满是黑灰,半头白发,净是灰尘,身无片肉,裹一破粗烂,沾满泥土。


凝寒道:“这些年,你究竟吃了多少苦,竟成这般样子。”


曹迁远道:“冷公子,毅儿可还好。”


凝寒道:“毅儿现拜师药王谷,一切都好,你且放心。前些年我还见过一面,个子也高了,身体也壮了,医术学得也是极好。他还整日念叨你,想着能够团聚。”


曹迁远抹了把眼泪,道:“毅儿好,那便好。”


凝寒道:“快随我回去,毅儿还等着你呢。”


凝寒起身去拉曹迁远,曹迁远只是一味摇头。


凝寒不解,又缓身坐了,道:“怎的了。毅儿还在药王谷等着你,难不成你不想见他么。”


曹迁远抹干眼泪,道:“我罪孽深重,累及妻儿,现罪孽尚未偿还,不敢见他,不想我这满身罪孽再累及我儿。”


凝寒道:“说什么罪不罪的,看你现在这般样子,我就猜得你吃了不少苦,也够偿还你嘴里的罪了。”


曹迁远只摇摇头,道:“还远远不够。”


凝寒道:“依我看,早已够了。”


曹迁远只一劲的摇头。


凝寒道:“你如何想法,可愿讲于我一听。”


曹迁远擦了把眼泪,道:“自离了丰县,我便寻找赎罪之法。后听人言,往百岳拜佛,可赎此生之罪,我便入百岳,见佛便拜。又闻言,可入圣都朝圣,我便一路拜至圣都。沿途又听闻,圣都以西百十里,有一圣山,上有真佛。若得见真佛,罪孽尽消,诸愿可成。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消此身之罪,只求替我儿求个一生平安,只此足矣。待圣都拜完,再往西山拜得真佛,为我儿求得此生顺遂,不被我这罪人连累,我心里也便知足了。”


说话间,曹迁远不住的抹眼泪。


凝寒瞧向九难,九难轻点了下头。


九难道:“圣山之险,我曾耳闻,非常人可能登顶的。”


曹迁远道:“我知道。即便再险再难,我也要一步一拜的上去,为了我儿,值得。”


九难惊道:“一步一拜,更是难上加难,保不齐,你这性命都要交代在半路上。”


曹迁远道:“罪孽之人,命贱,死了便死了。若是死在山上,保不齐真佛见我心诚,也能了我心愿,护佑我儿。”


说着,曹迁远咧嘴笑了笑,道:“只要我儿安好,我即便死了也值得。我就我儿这一个念想,只要他好,我便知足,是死是活,都好。”


凝寒道:“我不答应。毅儿还盼着你呢。你连自个性命都不顾了,你难道要让毅儿整日挂念你么。”


曹迁远道:“我如今就这一个念头,冷公子不如全了我。等到我见了真佛,我心里也便知足了,到时候什么都听冷公子的。”


凝寒道:“当真?”


曹迁远道:“冷公子于我父子有大恩,我又何须诓骗公子。到那时候,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无二话。”


凝寒一时不知如何答话,看向九难。


九难道:“冷师弟不如应了他。我这心里也是放心不下,你我就此便一路跟着他。此程绝非易事,保不齐能帮上忙。”


曹迁远道:“罪人之事,实不敢烦劳贵人。”


凝寒道:“反正也无甚要紧事,我二人便跟着你。你若敢不应,我便把你绑了,塞回药王谷,要你一辈子在里面,出也出不来。”


曹迁远道:“那便依公子。”


凝寒起身,道:“随我上楼,吃些好的。”


曹迁远道:“朝圣之人,有此足矣,不敢奢求其他。”


凝寒只得应了,同九难上了楼,双眼仍是盯着曹迁远。


凝寒远远盯着曹迁远用完饭,谢了礼,出了门,随即翻身下楼跟了出去。


凝寒本想贴身跟着,却被就拿拉住。见九难摇头,只得远远跟在后头。


入夜,歇在清素斋,凝寒使些银子央内中小僧独自照看曹迁远未果,只得令其好生照看。

天亮,清素斋门开,凝寒复跟着曹迁远出了门。


历时一月,看着曹迁远城内诸佛,又入八门宫七门叩拜,又看着曹迁远一步一叩出了西门。

又过一月,方至那圣山之下。


入夜,好容易寻了个栖身的地方,拉着曹迁远,三人挤在里头歇息。


夜风显凉,凝寒倒是不觉,只闻得曹迁远轻声咳了两声。


凝寒道:“怎的了,可是着了凉。”


曹迁远无力道:“不碍事,不过累了些,又年纪大了些,风吹一下,不碍事。”


九难道:“你不如实话讲于冷师弟。”


凝寒顿时不解。


曹迁远道:“大师傅,我不过一寻常人,这整日的跪拜,累了,咳两声,缓缓身子,不过寻常事。大师傅就别吓唬冷公子了。”


九难也不讲话,只走至曹迁远身旁,从起身上搜出一块烂布帕子。

曹迁远有意夺回,奈何一没气力,二也比不过九难劲道。


凝寒接了帕子,自闻得一股污臭,打开来,其内尽是污血。


凝寒惊道:“这是……”


凝寒看着曹迁远,没好气道:“你也不讲于我。”


九难道:“我有时夜里睡得浅,常听着他咳嗽。起初在城里,人多,分辨不出是谁。打出了城,才知是他。那夜,我瞧他咳嗽时那帕子捂嘴,才猜得这般。”


曹迁远道:“不碍事。趁着现在身子还好,还有力气,上了圣山,见了真佛,了了心事,这病也就好了。”


凝寒道:“多长时候了。”


曹迁远道:“真没事。公子这俩月一直跟着,我有事没事,公子还能瞧不见吗。我哪像有事的样子。”


凝寒道:“你老实回我,多久了,可寻大夫瞧了。”


曹迁远类最笑了笑,道:“没甚可瞧的,又死不了。我这心愿未了,怎能轻易便死了。”


凝寒道:“你既一心登此圣山,也得养好了身子才是。”


曹迁远道:“没甚可养的,有那工夫,早就上去了。”


凝寒急道:“不行,随我回药王谷,等你身子好了,再回来。”


曹迁远道:“公子莫不是忘了,我也略通医术,我的身子我怎不知。去了,就回不来了。”


凝寒忙道:“药王谷医术无双……”


曹迁远摇头道:“这世上也有那任谁也医不了的病症。”


凝寒起身,对九难道:“劳烦师兄好生照看他,我去去便回。”


说着,揣了帕子,寻了个地,施海市之术,入至药王谷。


入至谷内,凝寒直往上官红院子而去。


叩开院门,开门的却是汤和。


汤和忙请凝寒进门,又跪拜叩礼。


凝寒道:“你先起来。”


汤和起了身,垂着手,低着头,立在那。


凝寒道:“红师兄可在。”


汤和道:“回主子……”


汤和有些支吾,抬眼看了一眼凝寒,又将头低下。


凝寒急道:“有话快讲!”


汤和忙又跪地叩首,道:“回主子……红公子……红公子他不在。”


凝寒道:“你起来,我这没那么多规矩。”


汤和称是,起了身,仍垂着头。


凝寒道:“红师兄去哪了?几时回来?”


汤和道:“回主子……小人不知。”


凝寒道:“毅儿可在。”


汤和道:“回主子……红公子带着曹公子一并出去了,这院里的人也一并带着出去了,现就奴才自个在这院里。去了哪,奴才不知,何时回来,红公子也没告诉奴才。”


凝寒道:“曙,绯二位师弟可在谷内。”


汤和道:“回主子……二位公子去了沧海,不知几时回来。”


凝寒道:“那仪,仁二位前辈可在谷内。”


汤和道:“回主子……谷主和上官仪前辈闭关炼药,没人敢打扰。”


凝寒急得踱乐两步,道:“青殷师妹现如何了。”


汤和道:“回主子……青殷小姐今日身子不爽快,整日服药,想必已歇下了。”


凝寒道:“这谷内你有识得的没有。”


汤和摇摇头,道:“回主子……没有。”


凝寒急得来回踱步,目光几次扫过汤和,才想起自知失了身份,忙住了脚,定了定心神,直了直身子。


汤和指着一旁椅子,道:“主子想必累了,坐下歇歇吧。”


凝寒坐了,汤和又捧出一碗茶来,道:“主子,喝茶。”


凝寒接过茶,吃了两口。


凝寒搁下茶杯,道:“方才心里急,竟把你忘了。”


汤和抬头看了看凝寒,笑了笑,又把头低下。


凝寒道:“这些年,你可还好。”


汤和道:“回主子,奴才一切都好。红公子替奴才调理身子,费了好大工夫,好长时候。待奴才身子好了,又教奴才一些道理。奴才平时多在这院里呆着,有时红公子也带奴才出去。只红公子讲的都是医家话语,奴才听不懂。前两日,红公子又带奴才出去,那教训谷内弟子的话,奴才倒听懂了几句。”


凝寒道:“红师兄讲了什么,说与我听听。”


汤和道:“回主子……红公子说,医家诊病,须见了病人,知病情,明病因,方能对症下药,此为紧要,若只听旁人之言,不知实情,倒将病人误了,此医家大忌。红公子还说,我药王谷所炼之药,乃灌注灵力炼制而成,若无谷内入修行之道医者在旁,万不可用于寻常人,虽道所炼之药可救人性命,来日必遭药力反噬,轻伤筋脉,重可伤性命,凡给药之时,须知病人详细,莫要害了病人性命。奴才记得的就是这些。”


凝寒闻得此些话,一时思绪不断。


待回过神,凝寒道:“时候不早了,你歇着吧,我先去了。”


汤和送凝寒出了院门,跪送其远去。


凝寒施海市之术回至九难身旁。


见了九难,只能轻轻摇头,叹了几声。


待坐了,又闻得曹迁远费命咳了好一阵。曹迁远歇了好一阵,方缓过力气。


曹迁远道:“先谢过公子了。”


凝寒道:“这一去也没求到个丹药,我也不敢……”


一时,竟是不知如何讲下去。


曹迁远道:“我这身子,我知道,纵使神仙来了,也得摇头。”

曹迁远抬头,盯着圣山,道:“待上了圣山,我便知足了。”


凝寒急道:“莫讲胡话。”


曹迁远道:“没甚胡话不胡话的,我就这一个念头。”


话完,三人沉默良久。


曹迁远道:“我记得公子身上带有灵药,可否再赏我一丸,我也好攒攒力气,一口气登上圣山。”


凝寒道:“这药你用不得。”


曹迁远道:“公子既想帮我,便再赏我一丸,能上至山顶,能见到真佛,也便够了。”


凝寒道:“吃了那药,你会死的。”


曹迁远挤出一抹笑,道:“没甚死呀活呀的,见不到真佛,死了才是不值。”


凝寒只得取出药匣,取一粒续命丸药,递与曹迁远。


曹迁远接过药,一口服了,慢慢躺下,缓缓闭上眼,道:“果是灵药,身子属实松快了不少。”


凝寒已是忍不住,把头埋进九难怀里,免得抽泣之声被曹迁远听到。


次日一早,曹迁远好生收拾了一番,先朝圣山三拜,后一步一叩登山。


圣山乃一秃山,却极其陡峭,仅有一条小路可通山顶,虽铺有石阶,其宽尚不足三寸,更无旁物可助攀登,步行登此山已非易事,何况一步一叩。


凝寒只能跟着后面,看着曹迁远这么一点一点的爬上一阶又一阶。


耗时七日,临日头将要落尽之时,终至山顶。


山顶极其平整,彷如人工削平一般,正中仅一石刻莲花台。


曹迁远叩至莲花台前,跪拜道:“罪人罪孽深重,不敢乞求赦免此生之罪。然罪人之罪,累及我儿。罪人自知,此生之罪难消,唯我儿,罪人实不愿我儿受罪人连累,肯请我佛垂怜我儿,莫要因罪人之罪再遭苦难。罪人实无可奉之物,唯此一心,我佛明鉴。罪人别无他愿,只愿我儿平安一生,不求声名,不求金银,只求一生身体康健,远离苦楚。若有罪过亟需偿还,罪人尚有一副残躯,罪人愿我儿之罪尽加于罪人之身,万不要再使我儿受半分苦难。罪人乃卑贱之躯,不敢有他求,只为我儿,罪人愿以身为祭,换我儿一生平安,偿我儿一生之罪。”


忽闻得一浑厚之音自上传来,又见一人,落坐于莲花台之上。


但见那人,穿一件金线织就绣佛光照万物纹样长裙,外罩一件金线织就绣万法护四方纹样阔袖袍,头挽明光俯天髻,戴两支凤音庇尘纯金钗。


那人道:“天有怜苦之恩,好生之德,汝之所求,天必有所应。”


曹迁远跪地一字一句道:“谢我佛慈悲。”


半晌,无一人讲片语,曹迁远也未有起身。


凝寒匆忙施了一礼,跑上前去,蹲下身,将曹迁远揽在怀里。

曹迁远脸上挂着一丝笑,已不知何时无了生息。

凝寒不自觉轻唤了几声,哪还有半分回应。


忽见卜怀飘然落于山顶。


但见卜怀,穿一件赭黄僧衣,穿一件九宝袈裟。


卜怀道:“明凤仙子,老衲有礼。”


明凤道:“若有所求,但讲无妨。”


卜怀转身对凝寒,九难道:“你二人暂山下等候,此地之事,我自会料理。”


九难施礼称是,自凝寒怀内放下曹迁远尸身,扶起凝寒,一并下山。


待二人远去,明凤道:“贵门行事,倒与生于此尘世之人大相径庭。”


卜怀道:“仙子谬赞。”


明凤道:“不知此叔侄二人之事,你又何时讲于此二人。”


卜怀道:“他二人自有他二人的结果,旁人不便干涉。”


明凤道:“若非寻常事,你也不会人前现身。若非我族与你门有旧约在先,我又何必自秽双目,自污双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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