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淡淡乌云和散射的阳光下。
吴碍孤零零前行的身影,一路留下的淡淡脚印可以明显看出,他就是这片荒漠中唯一的活物。
从云层背后散射下来的阳光,随着他不断地前进,不时洒落在他身上。
而当阳光照耀他时,他身上的白色T恤,黑色裤子以及白色鞋子都瞬间晃眼。
似乎因为荒漠没有风,沙尘都上不了吴碍的身,使得他那些衣物,直至许久都干净如新。
白嫩的肌肤也依旧光滑,他眼神坚毅,默默地前进,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一副高度警惕的样子。
这种状态维持许久,吴碍嘴唇依然红润,他没有感到口渴,甚至体力也没有消耗多少。
或许这就是众多网文中,穿越重生的一种。
这具身体原主人,大概是个连世界众多高手都畏惧的强者。
而强者之所以出现在这一望无垠的大荒漠,很可能被众多高手围剿逼迫导致。
但是,无论从学生的形态与稚嫩的外貌来看,吴碍依然是吴碍,是那个即将登上高中的青涩少年。
不是别人,也不可能是别人!
同时吴碍很清楚,这具身体里没有关于其他任何人的记忆,全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除此之外,这一切的情况,他知道肯定不是自己长期生活在校园运动导致。
因为除了经常被占,偶然才有一次的体育课,几乎都在教室里埋头苦学。
那时候,吴碍被逼得很惨,就好像在公司上班,加班没有加班费,还没有工资,只是包吃住,按部就班的一种傀儡状态。
仔细想来,吴碍感觉自己的身体应该是发生了某种诡异改变。
渐渐地,他开始觉得有必要从新认识一下,这个陌生的世界了。
可当他从新望向身边,一片沙地沙坡,空无一人、一物的环境,又不知该从何开始。
就这样,又行进了许久,荒漠一如既往的安静,吴碍以为的危险并没有出现。
按理说,恶劣的环境下具备斩杀刀具,应该会出现许多妖魔鬼怪,送几个人头什么的,怎么偏偏却寂寥无人?
吴碍不知道,只是抬头仰望天空,可见还是那片淡淡的乌云,阳光散射照耀大地。
天上的淡淡乌云,自始至终似乎都没有任何改变,时间静止了一样。
可仔细去看,吴碍很快便发现,淡淡乌云明显有运动的痕迹,朝一边飘去。
可能因为黑云与乌云两边对抗的缘故,天上的景象便仿佛似动非动的状态。
此刻,正好走到阳光底下,吴碍眯起眼,看着刺眼的光芒,多么金黄,好像这一路并没有离开黑云太远。
但是,当他回望身后压抑的天空,还是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个高高在上的泾渭线,明显发生了一些后移。
而且,在远处的荒漠上,已经看不见那个175厘米长的沙石了,只剩下周围一片沙子。
只是天空广袤无边,吴碍此时看它,却依然感觉在身边一般,甩脱不去。
就好像曾经缠绕少年的杂乱思绪。
它们舍不得离开,便于上空观望,期盼着你回来,继续缠着你。
吴碍没有在意,此时他走上沙坡,看向前方时,在坡颠上他忽然发现,远处一方沙坡下,好像多了个渺小的黑影。
兴许是体内特殊的能量,当他集中注意力去看时,视力竟乍然间突飞猛进。
但见那是一个用木板建起的小房,房顶有些稻草,门前搭了个遮阳棚子,下面有张偌大的木桌。
除了油光与满身的刀痕,木桌上什么都没有,看上去,就好像街道上猪肉铺的摆设。
那些东西已经非常陈旧,在荒漠中似乎时常遭受风沙,明显有些泛黄的痕迹。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吴碍诧异的是,荒漠中怎会有人家,还是一个不足二人居住的木房。
还不等他仔细思考,那木房内便有一个大约7岁的男孩,穿着破麻衣,哭着跑了出来。
身后跟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妇女,妇女穿着襜衣,手上拿着把银晃晃的菜刀,骂骂咧咧的样子追着那个小孩。
这时候,吴碍感觉到震惊,没想到在这里,竟也会碰上想要杀害孩童的人渣。
虽然不清楚他们什么关系,但此刻又让他忽然想起,那对曾经伤害自己的父母。
他讨厌那种心灵被伤害的感觉,他不希望别人,还是这么小的孩子拥有。
所以此刻见到,渐渐便怒火中烧,直至发指眦裂之时,随着他下一步脚的迈出,呼地一声,瞬间原地消失。
刮起一阵风,掀起荒漠中沉寂许久的沙尘,朦胧了我的视野。
此刻,吴碍犹如那脱缰的野马,急速冲去,一路上沙尘滚滚。
速度之快,十里路程他转眼间赶到,在那张油腻且满是刀痕的木桌子前弓步停下。
他手中的双刃双刀银光一闪,那妇女下意识举起手来,惊恐地看着吴碍手中逐渐靠近,即将夺取自己性命的兵器。
可就在这时,那个7岁男孩的哀求声突然传来,“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娘!”
吴碍顿时惊愕,手中的双刃双刀也在那妇女咽喉的一厘米前,停止下来。
膀大腰圆的妇女看着这把刀,战战兢兢,浑身不由得冷汗直流,一动不敢动。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吴碍,好像在审视着他稚嫩的脸,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敢去看他惊愕中,依然凶狠的眼睛。
此时吴碍想不明白,一个拿着菜刀追杀他,不爱惜呵护他的母亲,男孩为什么还要保护?
看向男孩,可见其腮帮鼓鼓,抓住自己的黑色裤子大哭流涕,眼神楚楚可怜,看着自己。
吴碍心中气愤,没想到男孩竟被欺负成了这个样子,他想直接杀了妇女,但是又不想让男孩伤心。
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无能为力的年纪,一旦失去父母,会是多么难过和无助。
见不到时,甚至思念成疾,容易产生心理疾病。
虽然他没有经历过,却有幸目睹过,世上无父无母的孩子……
关于这个陌生世界,吴碍不够了解,其中多少危险、多少变化是他不敢保证的,所以他不敢盲目收养。
若想让男孩好,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交给当地警局,由他们来处理。
可能这个世界还有其它称呼,暂时还不清楚。
但是,按照原来世界的处理方法,应该仅仅是口头警告,然后归还父母,这样治标不治本,到头来受苦的仍是男孩。
想到这里,吴碍没有办法,只好先带男孩出去散散心。
也许这就是自己淋过雨,也想为别人撑把伞的缘故吧。
吴碍横眉怒目看向那个膀大腰圆的妇女,吓得对方顿时心惊胆颤。
同时他将手中的刀猛地向一侧划过,对方脖子的喉咙处,渐渐裂开一道深色的线口,他慢慢放下手臂,端正身板。
看向男孩时,吴碍满眼心疼,他没有开口请示其母亲,便擅自带着男孩头也不回,疾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