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什么,看向依然对准自己心口的双刃双刀。
刀身上有血,色泽明亮,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说明这都是他的新鲜血液。
可是,吴碍有一点想不明白,这把刀实实在在刺穿了自己的心脏,带出了自己的血,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去,伤口甚至还自己恢复了?
这一切,都显得极为离奇且怪异,就好像拥有了某种强大的自愈能力。
吴碍蹙眉想了想,却沒有头绪,直接朝右方抬头望去时,他将手中的双刃双刀,插入自己坐着的沙石旁,避开刀尖对准自己的身体。
可见这里是一望无垠的荒漠,没有人烟。
头顶天空都是淡淡的乌云。
乌云之上,好像有人绽放自己的光芒。阳光努力穿过它们,散射照耀大地。
这是哪?
吴碍惊疑,对于这个世界他感觉到陌生,怎样的沙漠才会有如此壮观的景象。
显然,这里已经不属于他曾经认知的那個世界了。
然而,奇怪的是,面对陌生世界他竟没有丝毫恐惧,内心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只是莫名警惕了起来。
按理说,突然来到陌生世界,经历开场自刀,见到壮观的景象,没有恐惧,至少也有些紧张吧。
像这种毫无波澜的冷静,对于一個即将上高中,生活在原来世界的青涩少年来说,简直一反常态。
这时候,吴碍忽然看向一侧,他发现空中的云层竟如海水般泾渭分明,身后是一片浓郁的黑云。
他没有感到奇怪,当知道这是陌生的世界开始,他便觉得这里出现的一切都并不稀奇,毕竟能活着来到这里,已经是最奇怪的事情了。
顺着天空云层间的泾渭线,吴碍仰望苍穹,他模糊感觉,此线就在自己头顶。
他目测著看向身边,自己握住的双刃双刀。
但见,云层间的泾渭线,映射在他坐着的沙石上。
此物长175厘米,和平常见到的沙石似乎不同,像箱子一样平坦,又像石头一样不规整。
承受得住别人坐在它身上,甚至比长板凳宽敞,一個人足以睡下。
映射在沙石上,云层间泾渭分明的痕迹很明显。
一半昏暗,一半光明。
而他,则坐在光明的一半。
吴碍想了想,松开刀柄时,他起身回头望去,可见身后的苍穹有着厚重的黑云笼罩大地,越远、越沉重,越黑暗。
仿佛逐步吞没过去的日食,直至完全看不见一丝光芒,才坊镳彻底停息。
感觉很压抑,甚至有种天随时可能掉下来的错觉。
若是以前,吴碍会很讨厌这种感觉,但是此刻他内心毫无波澜,仿佛变了個人。
在这里,他的确变了个人,原来世界缠绕他大脑的杂乱思绪,好像被彻底压制下去。
他仿佛有了属于自己的灵魂,终于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样,不受外界干扰,感受世界。
慢慢地,吴碍发现荒漠上的环境,竟如同镜像般,身前身后存在高低起伏的沙坡,一模一样。
他确认这里只有自己,云层间的泾渭线是可以伸手穿过去的。
一切都没有问题。
但是,当吴碍的手伸过那一半昏暗的天空时,天上黑云的运动速度似乎快了一些。
黑云汇聚在“泾渭线”处更多,使原本还有些光的黑云区域,也越发暗淡,与隔壁的光明对比更为强烈。
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两边的云层似乎相互对抗着,“泾渭线”发生略微的浮动,好像黑云要强行抢夺光明的地盘。
看着这一幕,吴碍很快发现一个问题:既然踏入一方区域,便会加速一方的进度。
可为什么,站在光明一处许久,天上淡淡的乌云,却依然不为所动?
对于这个世界,存在很多未知。
吴碍想不明白,便没有继续思索下去,他收回手臂,黑云马上回归平常。
他看向黑云下,荒漠的远处,再看向淡淡乌云,有阳光散射下,一望无际的荒漠。
没有人烟,加上镜像的沙地沙坡,他忽然感觉自己活在了镜子里,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这里没有风,也没有东升西落的太阳,唯一可以判断方向的,只有那泾渭分明的苍穹。
不知道该往哪走,但吴碍知道,身后黑云的氛围,很有可能会压抑自己。
眼前稍许晴朗的天空,让他感觉更为舒适,温暖,好像自己就是其中的一束光。
想向前走,看看具体来到了什么地方,可是少年刚迈出的腿又忽然顿住了。
他看向旁边插在沙石上的双刃双刀,记得在禁闭室内,自己自杀来着。
或许来到这个地方,与此刀有关,可是这把刀,看起来平平无奇啊。
这时候吴碍有些诧异,他忽然意识到,禁闭室内怎么会有刀?
慢慢地,他又想起曾经诸多杂事,没有再继续思索下去。
他看着脑海里的记忆,父母伤害自己的行为,内心毫无波澜,他眼神冷漠地凝视双刃双刀,就好像在凝视自己的过去。
少年时期的天真无邪,豁达开朗,乐善好施的性格从这一刻开始,好像彻底从吴碍身上消失,被冷漠取代。
而那把刀的出现仿佛在告诉他,斩断过去一切恩怨。
告别过去,迎接未来。
所以……才会来到这里?吴碍感觉好像有人想让自己重新开始一段属于自己的人生。
他不知道是谁,在这里似乎无从考究,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与监狱有关。
此时此刻,吴碍没有以斩断过去一切恩怨为由,拔出那把双刃双刀。
看了看旁边的沙地后,他认为此刀既然伴随着自己来到这里,兴许会有大作用。
而眼下的环境便证明了这一切。
虽然荒漠一望无际,可谁知道,地底下又会出现什么?
于是吴碍正握刀柄,拔出双刃双刀,刀尖朝后,刀身银光一闪,可见刀身上的血已经被沙石拭去,焕然一新。
在眼前打量,与禁闭室内看到的双刃双刀一模一样,有两把刀身,大的单尖,小的双尖。
刀身上没有光,直到这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禁闭室漆黑如幕,自己是怎么看见这把刀的。
他仔细回顾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有些东西想不起来了。
吴碍的记忆中,没有关于双刃双刀发光的印象,以及来到这里的过程细节。
他只记得自己的确拿着这把刀,直接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关于一些想不起来的记忆,他感到诧异。
吴碍若有所思着,目视前方时,眼神随即坚毅,他好像已经做好了,面对走向淡淡乌云与散射的阳光下这条,未知路的准备。
很快他想不到丢失的记忆,便没有再思索下去,他收下双刃双刀迈出一步,警惕又忐忑地往前走,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