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午去送两人,顺手叫走服侍的仆从。大厅里只剩下泰平、扶垚与秋毫三个人,一下子显得空空荡荡。
“秋毫大哥,你现在可以详细说一说了。”泰平坐正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看着秋毫。
“想必冷月姑娘对大良说过,在下与黄天老前辈虽为师徒,却有父子一样的感情。”
“嗯。冷月姑娘还说过,秋大哥为了对付归墟宫,曾经设计了僵尸甲。”
“可惜,僵尸甲一无所用,根本没有帮到冷月。更让我感到失败的是,在下没有看出花火的野心,致使冷姑娘陷入险地。幸好冷月机智,竟潜入鬼界数月之久,还追踪去了归墟岛,最后追随归墟圣母左右。”
“也就是说,冷月一直待在归墟宫?归墟圣母没有为难她吗?”泰平脱口而出,自觉有点失态。难道冷月心性变了?她甘心被归墟圣母利用?
“据我所知,归墟圣母非但没有伤害她,还对冷月十分重视,传授她归墟神功,教她入海寻找归墟之灵。”秋毫微微一笑道。
“为什么?泰平有点糊涂了。”
“因为冷月是归墟大神的天选者,将是唯一能找到归墟之灵的人。”
“难道这是庄乙通过预言水晶球预见的?”泰平语气中有嘲讽的意味。
“正如大良所言。庄乙野心勃勃,想要独霸天下,包括所有大陆以及辽阔的大海。为此,他处心积虑地拉拢归墟圣母,挑拨亚夏堂与盐商帮会相斗,利用灰子联盟推动诸国征战,成功偷袭、瓦解了亚夏堂。”
“控制所有大陆与海域?”泰平难以置信,不禁与扶垚对视了一眼。毫无疑问,扶垚也被这一说法惊呆了。
“没错。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庄乙想通过白圭商坛与商人集团,控制极其庞大的财富,建立一支横行大海与陆地的军队。庄乙还想利用预言水晶球与古墓奇书,做好化仙成神的准备,再利用归墟之灵实现升华,成为永生不灭的大神。”秋毫说完,面色凝重地看着泰平。
“庄乙想成为神?”泰平的头脑一下子陷入空白,仿佛被厅外的雷电之声震得轰鸣。他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可能成为神?除非这个人是一个疯子。
“庄乙是否控制了归墟宫?冷月姑娘现在怎么样?”扶垚问道。
泰平怀着感激的目光望着扶垚。在泰平的心目中,冷月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何况,冷月曾与自己有过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他怎么能够不关心呢?
“如果我没有猜错,归墟宫已经落入庄乙之手,归墟岛成为他的基地,冷月很可能被其控制。不过,泰平可以放心的是,庄乙绝不会伤害冷月,因为想要找到归墟之灵,他必须依靠冷月。”秋毫回答道。
“经秋毫大哥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世间三大至宝的传说,只是为了掩盖某些真正值得知道的神奇东西或事情。”泰平脑子灵光一闪,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泰平真是了不得,居然能够有此领悟。黄天老前辈曾说,黑白剑、预言水晶球与古墓奇书虽为至宝,却掩盖了三个最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通往神路的秘密法门。”扶垚突然接口说道。
“我不明白。”泰平看了看秋毫,又看了看扶垚。
“扶垚在学城求学之时,曾在藏书洞发现一根竹简,被放在一个十分珍贵的盒子里。有一次,我偶然看到了竹简上的字符,发现一些奇怪的图形,正与三大至宝有关,皆指向玄妙的天界。”
“扶垚说得一点不错。黄天老前辈说,三宝法门若能窥破,就可找到通往神界的途径,完成从人到神的涅槃。”
“秋大哥在天域雪山见到古老了吗?他难道也有同样的看法?”
“正是。不仅如此,古老还说,古墓奇书所在的古墓连接一条黄金洞,能够直抵玄妙的神界。”
“我还想问一问秋大哥,庄乙是几时有了成为神的幻想呢?或者说,他何时预感到自己可能成为神?”
“也许就是他在刀剑神殿废墟前,真正掌控了预言水晶球的那一刻吧。”
“秋大哥认为,庄乙是在预言水晶球的幻象中,看到自己成为神的虚幻之象?”
“泰平一定会觉得,我说的是无稽之谈。事实上,我曾见识到预言水晶球的奥妙,更知道其中必蕴含玄机,如果被庄乙参破法门,那将是极其可怕的一件事。为此,我假装归顺庄乙,想要偷走预言水晶球,不料却被他发现了。无奈之下,我不能待在昭阳,只好依照与黄老的约定,去了天域雪山。”
“莫非你想要襄助黄老前辈,对付传说中的三足怪兽?”泰平问道。
“正是。”
“三足兽是真实存在的吗?据我所知,远在见龙纪时代,雪龙的御龙者罗姆多领命,曾骑着一头雪虎追杀三足兽,将其斩杀于罗姆多山下的嘎马尔河河畔。”
“恐怕天域雪山西方存在的东西,比传说中的三足兽还要可怕。”秋毫的眼睛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令泰平不免心中一凛。
“那是什么?”
“看不到的一股可怕的混沌之气,可以化成任何现状,亦能消失得无影无踪,能够托起一座雪山,也能抹去一座巨大的湖泊。”秋毫幽幽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泰平难以置信。
“如果不是亲临其境,看到那诡异的场面,秋毫也不会相信。总之,这股混沌之气越来越强,盘踞在一座诡异的古城里。”
“这个古城是白色的墙,有三个高高大大的城门,城门上各有一个神脸,分别是白鸟、黑鸟与灰鸟?”泰平急切地问道。
“没错。泰平莫非去过?”秋毫吃惊地问道。
“不,我只是在梦境中去过而已。”泰平缓缓地摇了摇头。
“泰平说得一点没错。在那座诡异的古城里,有许多头上长角的怪兽,凶残可怕,力大无穷,皆受混沌之气的驱使。”
“既然混沌之气如此厉害,长角怪兽武力强大,为什么一直窝在天域雪山的西方古城呢?”泰平不解地问道。
“那是因为混沌之气想要打造混沌之门。”秋毫大声说道。
“混沌之门?”
“没错。古城建在山谷中,四周环绕雪山,而山中埋藏着无法估量的巨大银矿。那些长角怪兽没日没夜地开矿,正用数不尽的银锭,打造一座比山还高的圆形大门。黄老曾抓到一个小兽人,问出了一些事情,知道那门被混沌之气寄予厚望,是其攻入世间的法门。”
“难以想象。”泰平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
“莫非那些怪兽会说亚夏通用语?”扶垚问道。
“不!那些怪兽可能用一种兽语沟通。诡异的是,怪兽学习能力极强,只是模仿黄老的语调,就能表达出差不多的意思。”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然而,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股奇异的混沌之气若有法门助力,将会毁灭整个世间。”扶垚面露忧虑之色。
“黄老正是这么说的。”
“假如秋大哥所说的都是真实的,那么庄乙若窥破成神的法门,岂不将要面临与毁天灭地的混沌之气决战?”泰平问道。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庄乙选择与混沌之气联手,或是利用混沌之气除去心腹之患。”扶垚缓缓说道,眼中闪过失落之色。
“扶垚所说的可能性,恰恰是最容易发生的。为此,亚夏族人必须团结起来,在真正的变天者的带领下,对抗这两个可怕的力量。”秋毫说道。
“如果我能够率领墨国七彩军团,冲入那座诡异的古城,消灭邪恶的混沌之气,再夺走那丰富的银矿,泰平一定会义不容辞。可是,我连混沌剑法真正的精髓尚未领悟,如何能够铲除那邪恶之气呢?”泰平望着秋毫,眼中闪烁炽热的光。
假如我真的是变天者,那么就请上苍给予我指引,泰平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换亚夏族的一片清明。泰平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难道你忘了我们刚刚提到,三大至宝真正的神秘之处?”
“秋大哥的意思是,赤子剑与混沌剑法会消灭邪恶的混沌之气?”
“只要泰平有一颗赤子之心,你就可以英勇无畏,一往无前,为亚夏族实现救赎。至于如何对付混沌之气,想必冥冥之中必有指引吧!”秋毫说着,用手按着胸口,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秋大哥,你怎么了?”泰平关切地问道。
“只是在古城外撞到过一堵莫名其妙的气墙。我还要告诉你的是,一定不要放弃信念与希望……”秋毫突然摔倒在地,身体不停地颤抖。
“秋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泰平大声地喊道,扑倒在秋毫的身边。
“记住我的话……”秋毫用手抓住胸口的衣服,猛地用力一扯。
衣服被撕破了,露出秋毫的胸膛。诡异的是,泰平清清楚楚地看到,秋毫的胸膛渐渐现出有一个圆形的洞,他的心变成一团虚无缥缈的气,慢慢地飘在大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