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归墟(1)
书名:血王座 作者:楚狂人 本章字数:2477字 发布时间:2024-09-22

深海有幽灵,无问踏浪行。唯有天水来,归墟一场空。

 

  自从人类从混沌之中诞生,便将面临无数的凶险,应对狼虫虎豹的袭击与威胁,克服恶劣的生存环境。然而,人类踏着满是荆棘的大地,却没有失去心中的向往:到天空翱翔,在海底畅游。

 

  冷月的父亲冷元交友不算多,颜直便是其中之一。颜直出生于月湖湖畔的静泉镇,父亲是静川一带的私塾学士,品德高尚,口碑甚好。他从小受到父亲的影响,对于文史极有兴趣,曾经在学城求学数年。

 

  在学城求学期间,颜直与冷元相识,又对异人堂的异术着了迷。颜直得到冷元的指点,对于探索未知产生兴趣,尤其是渴望深入海底,了解神秘的海底世界。后来,颜直一路去了沙罗半岛,又经金角湾到了尘服大陆,到梵教圣地学习梵法。数年之前,颜直返回亚夏大陆,在月湖边的静川造了静泉寺,弘扬梵法的教义与精髓。

 

  冷月曾陪伴父亲拜访颜直,讨论梵法与异术之外,提及神秘莫测的海底世界。颜直告诉冷氏父女,海底的奇妙超乎想象,若是人类能够了解了海底,那么将实现文明的巨大进步。

 

  如果只是为了生存而活着,人类将不再与众不同,那么与野兽又有什么区别呢?正是因为向往天空与大海,人类才可能成为世间的主宰。颜直的话言犹在耳,令冷月感到岁月匆匆,白驹过隙。

 

  多年之后,谁能够想象冷月会潜入海底,在无尽的深海里畅游呢?更让人无法相信的是,她是坐在避水水晶兽的背上,在海底悠然而游,恐怕此时此刻的她就是神,是仙,是海底的精灵。

 

  避水水晶兽长达十丈余,头如雄狮,眼似铜铃,两只长角如同树杈,通体覆盖着长长的兽毛,随着兽身游动而摆动,飘逸得令人惊叹。水晶兽的牙齿又长又尖,好像匕首一样,闪烁着光芒,以海中大鱼为食,其凶猛之性是极其可怕的。然而,水晶兽与冷月初遇,竟表现出温顺的一面,如同一只习性乖巧的小猫,缠着她如同小孩子似的。

 

  第一次见到避水水晶兽,冷月显得异常兴奋,因为在她的梦境中,自己早就骑着海底灵兽悠游了。最让冷月印象深刻的是,在那玄妙的梦境中,避水水晶兽的口中含着一颗明珠,闪烁着奇异的亮光,使整个海底世界,都变得亮亮堂堂的。当然,梦境中的明珠并未出现,略微让冷月有一点儿失望。

 

  然而,此时此刻,冷月的手里真拿着一颗明珠,其光辉虽未照亮整个海底世界,却使得她与青阳云莺感觉到了明亮与希望。这颗明珠谈不上多么璀璨光华,却有一个神奇之处:冷月与青阳云莺不必闭气呼吸,胸腹之中有源源不断的气息流转。

 

  尽管两个人经历大难,依靠天分与幸运摆脱水流束缚,得以使内力空前大涨,但是若想长时间在海底闭气,那还是难以做到的。明珠正是避水水晶兽衔来的,冷月一见便知是灵异奇宝,便将明珠取了出来,托于自己的头顶。果不其然,除了淡淡的光华闪烁,那股气息让冷月舒服无比,好像将平生所学的功夫融合到一处,加上那水流之气提升,达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

 

  正因如此,骑在避水水晶兽的背上,冷月与青阳云莺不知游了多久,只感觉那海底的经历着实奇幻。除了庞大的深海鲸,更多诡异的海底生命出现,令冷月两个人着实大开眼界。

 

  能够发光的海藻结成藻云,几乎在海底一动不动,偶尔演变出不同的奇妙阵形;尾巴闪烁红光与蓝光的鱼群游弋,像一面随风摆动的大旗,展示海底战场的烽烟;几条长达二十余丈的海蛇扭动身体,钻入了闪着磷光的海底礁石空隙,仿佛逃避天敌一样。

 

  相对而言,吸血鬼乌贼倒是胆子不小,与水晶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像对冷月与青阳云莺极感兴趣,亦对那颗闪光的明珠着迷。吸血鬼乌贼长着蓝色的硕大眼睛,比凶猛的野狗还可怕,发出幽蓝色的光芒。乌贼的身上还长有一双大鳍,看起来像恶魔的翅膀一样。

 

  水晶兽似乎被吸血鬼乌贼气到了,摇头晃脑,露出发着寒光的牙齿,猛地游过去。被水晶兽一吓,吸血鬼乌贼一哄而散,使得海底水流微微一动,继而又恢复了平静。

 

  自从那股令冷月无法摆脱的水流消失不见,深海变得深沉而静默,仿佛一位忧郁深沉的男子,面对悠悠长空,吟诵感人至深的诗词。这一份深沉竟让冷月心生感动。在之前深潜的海底里,冷月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只是寄希望于寻找真正的归墟,赶快突破归墟神功。

 

  尽管对归墟圣母的印象转变了,冷月仍然有她的打算,或者说不可告人的目的。助力归墟大神成为世间大神,作为归墟宫的最高理想,并没有深深地影响冷月,她只是渴望借助归墟宫,实现影响亚夏大陆的目的。

 

  从冷月的成长经历来说,她本是一个随性洒脱的人,并没有强烈的权力欲望。正因如此,在未遇到泰平之前,她做任何事都大大咧咧,对父亲的教诲充耳不闻。可是,当冷月钻入墓地,妄图吓唬泰平,反倒被泰平调笑的时候,她一下子被泰平吸引了。

 

  与泰平接触的时光并不长,却一直令冷月难以忘怀,尤其是在勤岭学城的时候,她深切地感受到泰平的大志向。正是在泰平的身上,冷月深藏在心底的欲望被激发,渐渐有了扬名天下的期待。

 

  听到辅天者的预言之后,冷月更是深有感触,预感到自己将发生变化,或者遇到更奇妙的经历,完成别人难以置信的大事。滞留昭阳鬼界之时,冷月曾偷偷去了鬼城,秘密寻找庄乙的下落。她想帮助泰平除掉庄乙,再将预言水晶球抢到手,展示自己的未来。

 

  鬼城比鬼界大得多,通道密如蛛网,错综复杂,难以计数,生活着数万逃避现世的人。在鬼城之中,鬼客是极为特殊的人群,有的精于奇门遁甲,有的擅长使毒用香,有的则精于幻术巧盗。昭阳经常出现失踪的孩子、被拐卖的女人和失窃的珠宝,只要肯花银钱,都有可能在鬼城找到蛛丝马迹。冷月没有找到庄乙,却遇到了异人堂的异人满雪。满雪与父亲冷元年纪相仿,出生于玉华山下的玉华镇,家族是幽蓟王国的氏家贵族。二十年前,满雪经过丁梦秋的引荐,加入了异人堂。

 

  满雪对异人堂的奇异之术不太在意,倒是对大柏岭情有独钟,曾在暴雪峰上住了半年。正是有了这段经历,满雪与熊族老言答有了接触,继而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友。据满雪回忆,泰氏一族将会崛起的预言,与史梅公、庄乙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却也与泰德的推动有关。

 

  这令冷月大为吃惊。她对泰德的做法不能理解,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影响预言的流传,其目的又是什么。满雪说,泰德希望借助预言的力量,达到震慑熊族的目的,威慑帝国朝中觊觎北靖的势力。为此,泰德曾命田垦秘密拜访老言答,希望寻找一个特殊的机会,促使泰安、泰平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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