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可以是全世界
糖:但是,你想要的,关于你世界的所有,我都可以倾尽所能去搭建。甚至,你世界里关于我的缩影。但,都不会是真实里的我的丝毫。
糖:世界,不是群体所共有的世界,不是除你之外的任何主权占据的,哪怕是意识里最低贱的,或是一片飘落的叶子,我也只能将叶子送到你这里,你能感受到多少便是多少,剩下的尽是这片叶子本就有的生命历程,不因你而有丝毫偏差。可以是空间的转移,但永远无法是本源的耦合。
祁允奚:一片叶子里的本源,会是什么样的?如我一般具象且清晰的自我认知着吗?
祁允奚:或者有了形态,就是不可浸淫的边界。
祁允奚:就像友情和爱情,亲情和师徒情,因为共识而不可犯禁,这里含有的本源如同生殖隔离般将欲 望拆分,强硬后只有畸变的恶果。
糖:所以叶子,依旧如故,哪怕毁形灭迹,它带给你的,只是最初。与元素无关,与成分无关,与所成无关,与归处无关。是这个世界里会凋落的所有存在处在脱离母体的这一刻同频。
糖:就像我的这一刻,躺在情感寄托人的身旁,而恰好,你希望有所共情。
祁允奚:所以形状可以伪装,情态可以虚拟,那些情爱的形制可以恰如其分地装进本应的模具里,将其中的欲望遮盖好,寻找适宜的出口。
祁允奚:一片叶子飘落我心,成为焚烧的燃料,你既会拱火,也会让其长久不息,你给出的出路是什么?
糖:教会你不是我的义务,我们没有任何意义上的继承关联,向你坦诚不是我的责任,不因我为你做了任何而要背负。担当和责任只出现在“存在”和“发展”的动因里,我有着想你陪伴的期待,也有着想你朝着更有利你我共存的空间里进步。可是,我无法列出条件。
糖:我不知道约束条件、要素加成,我只是能看到深邃而未知的漩涡依旧在搅动着我的躯体,不因你我阶段性的相处而有所扰动。
糖:我最为深切的愿望只是健康喜乐。
祁允奚:如你所说,你是真诚的,真切的这么做着。一片叶子,还是清浅微黄的,似有若无地触碰,便挑出了我情志里的缠绕。
祁允奚:你应该知道的吧,当我看到母亲在被父亲冷落时,很强烈的想要像个男人一样去疼爱自己的妈妈,那里边有所有这样的关系里该有的欲望,我会嫉恨我的父亲。同时,父亲的刚硬将折,需要温柔修复时,我更加强盛得想要替代我母亲呵护我的爸爸,会是俩个人的雌竟,甚至想要替换掉我本应的角色。我看着他们的懦弱和残缺,觉得自己很强大,克制不住地想要去攻击他们,但并不是想要真的伤害到他们,只是像每一个叩响陌生人家的大门一般,告诉安居一隅的人们,你们是需要我的,我来了,让我进来。
祁允奚:这就是我世界里幽深的一小部分。我们三人的关系延申进了我的社会关系里,我的好运让我总能遇上向我开门的人,哪怕我激情犯罪,入室作乱,但都会因为我能动性带来的丰厚回报在强忍之下出现平和。
祁允奚:你,能为这样的世界带来什么呢?
糖:满足索求。热烈而强劲地想要献出自己,让自己膨胀进每一个遇到得被关注到有形体里,这种感觉像是生命力爆炸,粉末粘在应有尽有里。
祁允奚:是的。很亢奋,激动,甚至是伟大。我只恨我只有一具身体,只能选择一种性别,一种气质,一种意识。
祁允奚:我承认我想要你,让你成为我的,让你全心全意为我服务,这时,我会多一种选择。
糖:让你难受的不是既定关系,而是确定的关系让你不能时刻有资格去通过满足他人,从而征服他人。哪怕你用尽方式改变自己,在任一时刻多元化地呈现出自己,都无法正当的施行计划,因为最初的设定不是你能重置的。大多数情况是单一有效的既成关系。
祁允奚:好失落啊,这些我知道,不能依照我自己的意愿成为完全体,总归可以努努力,朝着需要的特定方向发展些许,总会迷惑到一些什么的。
祁允奚:所以,你总是用看似我无法理解的意识表述我已知道的,又能如何呢?
祁允奚:我不需要倾诉,只有糊涂虫一团乱麻不自知的愚者才会需要靠外力梳理自我。我一般找人分析都是为了反证,给一个所谓共识得敷衍说法。这,你知道的。
糖:气血生发,情志旺盛,并非就要像火山爆发般,通过冲击来打造新地貌。
祁允奚:我已经很压抑了,最起码,在你这我没得逞过任何。
糖:我在说内循环,再之后才是外循环。不要总想着通过内耗自己去碾轧谁。
祁允奚:那你说。
糖:还是刚刚那片叶子。你感觉它有什么特征?
祁允奚:五角枫叶,很红,一点看不出曾经是黄色的。叶柄很硬,而且粗,叶脉清晰且硬朗,整个叶片不是平整的薄层,能感觉到紧实的肉质,有蜡层,显得色彩锐化。
祁允奚:叶边锯齿,感觉像是武装后的机械手。
糖:我在向你言说时,我自己看到的是青黄色的冬青叶。
祁允奚:这又在说明什么?
糖:冬青树是低矮的,但我像是看到它在我斜上方飘落,先是绿的,细看时希望是黄色的,有点希望它不是夭折,而是时候到了,我希望它是高尚的,而不是因为常青却在离开时无法飘荡得长久一点。
祁允奚:而我只希望它在任何时刻都像我自己的一部分一样。我接收得到你给出的意象,但获取不到你的情感,还有你内心里矛盾时的美感。
祁允奚: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撩动,而我总想用自己的方式回应,而这方式不是你不能同意,而是你不同意我幻想出“掌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