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原谅她,只是默默在心里记仇是吧?对她又没有伤害喽,无效记仇,还不如狠狠报复回去实在。”
我老实认错,“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应该轻易放过她。”
“……”
“但是,我脑子笨,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所以我觉得,就这样也挺好的,至于报复的事,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肯定不会手软的啦。”
“……”
“除了刚才那些疑似表白的话以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话问得,我很挫败的好不好?我都说了那么多了,你就不给点回应?”
“有啊,我有两个问题想说。”
“你说。”
“第一个,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假设那么多,其实我根本没想过要和你结情缘?”
“我……你……靠!”
“第二个问题,你刚才说了三次电线杆子,应该是有点吃醋,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和我出双入对的不止电线杆子,还有我的三四五六个其他结义呢?”
“这个我观察过了,你的其他结义或多或少都会有几次不在队伍里,只有他每次都在!每次!”
“因为他是帮主。”
“……”
“兼团长。”
“……”
“而且你观察得好像不太仔细,他有时候会有工作,也不是每次都在。”
“……懂了,明着帮他说话,其实就是在委婉地拒绝我。”
我忍不住叹气,“我在陈述事实。”
“我讨厌听实话。”
“好吧,我们确实出双入对,密不可分。”
“我也不想听这种鬼话!”
“……”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怕我忍不住开口骂你。”
……
那天晚上,我们挂了很久的机,有一搭没一搭聊到很晚,但终归谁都没再掀起那层纱。
跟卿御聊过后,我又莫名恢复了一些热情,于是转头再次投入到帮派建设中,闲时和他们打打团,有时是老板的单子,有时是他们自己的号,前者会正经一些,后者相对轻松很多。
打团次数多了,我发现每次卿御都会把我放在他那个队伍里,有时候我进队晚,他也会特意把我和一队的奶妈调换位置,放在他队伍下面,这样时间久了,大家也都发现了这件事。
于是在一次自己人打团的时候,仙人掌在队伍里调侃:“见过跨队调整职业的,还没见过跨队调换奶妈的,怎么,是南西加的血比较合你胃口?还是血型和你比较匹配?”
此话一出,队里众人哈哈大笑。
“老大可能是熊猫血,除了南西没人跟他一个血型。”
“也可能老大和南西八字比较合,他俩在一个队能有气运加成。”
“别瞎猜,老大可能有强迫症,南西和他的名字都是两个字,看起来比较和谐。哎呀!怎么明溪你也是两个字啊?这就奇怪了,老大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是啊,为什么呢?我怎么想都想不通啊。”
明溪,是队里另一个奶妈的名字。
我觉得有些尴尬,正在努力想说辞,卿御却已经笑着反击了回去,“现在不是你偷偷私聊我,让我把你和狐狸放一队的时候了哈?”
此话一出,众人果然瞬间转移注意力,将起哄的目标放到了仙人掌和狐狸身上,将仙人掌臊得气急败坏骂他:“老大你也太狗了!好一招祸水东引啊!”
卿御笑道:“什么祸水东引?我都还没说你非要找我调单和狐狸一起打的事情呢。”
……
6。
很多时候我都忍不住感叹卿御团队的氛围之好,我和微澜是后来加入的,但从没有过无法融入的感觉。
微澜也曾很多次跟我感慨此事,“原来大佬们才是最好相处的,反而是野队有些人又菜事又多,混个野想要遇到好队友可太难了。”
对此我深有同感,相处日久磨合出来的感情和默契,自然要比随机匹配到的陌生人好上很多。
可有时候,我也能深深察觉到一道无形的壁,就那样横亘在我和他们之间,哪怕我可以和他们每个人聊得很好,可以平衡好和卿御之间的微妙感情,但我知道,那道壁只是被我刻意忽略了,而不是不存在。
那是他们极其自然地提起价值几千的外观时随意的语气,是他们说到国外旅游时滔滔不绝的话题;是他们聊着留学经历时寻常的对话,更是他们言语之间无意识展露出来的自身才华。
这道壁让我意识到,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磁场真的是很微妙的,他会筛选不同的群体,然后把相似的人聚到一起,而这种微妙的磁场,哪怕能像美人蕉一样用莫大的努力去短暂打破,但那道无形的壁,总有一天会自己愈合。
微澜能融入他们,是因为微澜的游戏账号虽然平民,但她现实同样的优秀有钱,她只是和我有着相似的游戏观念,觉得不应该把太多钱花在游戏里,但她是不想,而我是不能。
周末,一个寻常的深夜,我正一个人跑图做奇遇,卿御突然拉我进队,我进去以后,他不停地拉跟随,带着我满地图闲逛,却又不说话,我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他:“今天这么闲,又带我看风景?”
他顿了顿,停在一棵紫藤萝树下,在满地蒲公英里坐了下来。
“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太好,这不是带你放松一下嘛。”
他带我看的风景都是游戏里被誉为打卡圣地的地方,显然他对这些坐标都很熟悉,毕竟,那份攻略就是他的账号发出来的。
我在他旁边坐下来,“你从哪看出我心情不好了?”
他安静了好久才发出一段文字,“也不能说心情不好吧,可能是你觉得和我们有距离,所以话比较少,我代入了一下,觉得你可能会心情不好,所以想着带你来看看风景。”
很多时候我都惊叹于他的敏锐,哪怕隔着屏幕,他似乎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就像先前因为帮派的事,就像现在这次。
“你想多了,我没有心情不好。”这话倒也不算骗他,我确实没有心情不好,只是太过清醒的认知像块巨石一样沉沉地压着我,若只是普通的亲友,像帮主他们,我倒也不会有什么压力,可偏偏是他的团队,偏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