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这些事后,乘象头也不回地回到了仓吾城。刚走过勇气谷,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深壑边站着,时不时地向远处张望。“哥,你可回来了。”是亦歌,她竟然在勇气谷那等着他。“亦歌,你怎么自己在这,你一直在这等着我吗?”见亦歌神色慌张,乘象不安地问。“周先生把黄奶奶去世的消息告诉我们了,我们都很担心你。”亦歌拉着乘象的手,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眼里满满的关切。乘象心里似乎突然有了着落,虽然奶奶永远离开了他,但他还有关心他爱他的亲人朋友,他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我没事,有你们,我挺得住。”
兄妹俩进城后,仓吾城突然刮起了大风,黄沙弥漫,一股寒意袭来,乘象不禁裹紧了外衣。“亦歌,城里的天气怎么变得这样快,我走的时候还很暖和啊,以前也曾这样吗?” 亦歌叹了口气,似乎欲言又止。“到底怎么了?”“哥,就在昨天早上,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重明鸟受伤了,跌落在游若家的院子里。重明鸟可不是一般的灵兽,她是上古灵鸟,能拨云见日,明辨善恶是非,净化人间污秽,一般人怎能伤得了它!”“昨天早上,正是奶奶的去世的时候,重明鸟伤得重吗,是不是跟贲鸟一样的伤口?”“是的,也是十字伤口,但是没有击中要害,伤了翅膀,大家都在游若家呢。”“走,我们快去看看。”二人加快了脚步,直奔游若家。
只见院子里围满了人,一个老人正颤颤巍巍地离开,嘴里嘟囔着:“完了,完了,老天爷,这可是重明鸟啊!”乘象和亦歌快步走进屋内,只见哈马爷爷和姨母正在忙着给重明鸟用药,一屋子人都面色凝重。重明鸟还是那么的美丽,洁白的的羽毛就像高山上圣洁的白雪一般,似乎能净化人们的心灵,只是紧闭着双眼,看不见那摄人心魄的黑色双瞳。
游若和秋灵看见乘象回来了,叫着余晖一块到他的房间,五个孩子关上屋门说话。在听说乘象奶奶去世的消息后,朋友们都很担心,看到乘象能打起精神回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奶奶的后事已经安排妥当,现在的形势不容我沉浸在悲痛中,重明鸟的事太突然了,现在有什么办法吗?”“自从重明鸟跌落在我家院子里,葶苧姨和哈马爷爷就一刻不停地在救治,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却找不到医治的好办法。”游若一脸愁容地说。“一定还是九冥干的,十字伤口,和贲鸟的一样。”余晖小声说完,向窗口望了望,生怕别人听见。“你怕什么,胆小鬼,我们一定要找出他伤害灵兽的方法,找到病根,才能治好重明鸟。”亦歌愤愤地说。“重明鸟体内的灵气是巨大的,它一受伤,仓吾城的天气都变了,万一,万一重明鸟的灵气回归天地,或者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那造成的影响可就大了。”秋灵显得忧心忡忡。
孩子们边说着,边听着屋外的动静,盼着能传来重明鸟的好消息。“快十二个时辰了,我听说,如果十二个时辰后,重明鸟还没有好转,事情可能就要往坏的方向发展了。”“这重明鸟自古以来一直与游氏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次重名鸟挣扎着飞到这里,也是寄希望于他们啊,不知道游玄至还有没有办法!”屋外,传来两位来帮忙的老者的对话。孩子们望着游若,游若紧锁着眉头,摊开双手,完全不知道老者说的意思,这时父亲母亲都在忙着,自己也不好去打扰,只能干着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一阵狂风大作,夹杂着黄沙打在窗户上,太阳被黄灰色的乌云遮挡着,让人心情压抑。“游若!游秋灵!游然!游氏子孙拜谒灵鸟重明!”突然,游玄至大声地呼唤家中的孩子,所有人都退到了屋外,游若、秋灵和游然由安澜领着进了屋。父亲游玄至正坐在重明鸟的北面,三个孩子围坐在重明鸟的周围。游玄至郑重地对着重明鸟说:“灵鸟在上,游氏家族血脉现有五人,吾弟游玄易生死下落不明,其余四人皆在此拜谒。自古以来,灵鸟重明与游氏家族患难与共,有大恩于游氏家族,今灵鸟受难,游氏子孙理应竭尽所能,不惜一切,全力相助,关门!”说完,安澜看了眼孩子们,缓缓地将门关上,她心情沉重地对屋外的人们说:“感谢各位前来相助,既然事已至此,请各位先回吧,玄至定会不惜代价救治重明鸟!”
人们纷纷散去,老人们边走边为重明鸟祈福。“姨母,游伯伯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办法吗?”亦歌不解地问葶苧。“这是游氏家族与重明鸟之间的渊源,我们外人不要猜了,也猜不出来。”葶苧忙了一夜,累得人都快站不住了,她搂了搂乘象说:“乘象,你受苦了,回房好好休息吧!”达坤扶着葶苧回房休息了。“乘象,你也快歇歇吧,黄奶奶的事,我们没能帮上你的忙,你也累坏了,回屋歇会儿吧!”达坤催促孩子们回屋休息,自己也歪倒在椅子上。
第二天一早,乘象、亦歌和余晖不约而同地来到游若家屋外,只见大门紧闭,还是昨天走时的样子,也听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他们到底在里面干什么?”亦歌问。“重明鸟会不会已经死了?”余晖说完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肯定不会的,你们看这天,跟昨天一样,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也没有任何征兆。”乘象抬头看了看天,那片乌云还是浅浅地遮着太阳。
他们失望地在屋外等了一会,正要往回走,碰巧遇到哈马正和穷奇走在出城的路上。“蛤蟆爷爷,你要去哪?”亦歌追上去叫住哈马。“你这个臭丫头,没大没小的,我得回‘别有洞天’了,家里的小家伙们还在等着我呢!”“哈马爷爷,您知道游伯伯他们在干什么吗,怎么救治重明鸟?”乘象问道。“唉,难啊,治病当然得从根上治,我的医术再高明,也不能根治,但是游氏子孙不同,他们世世代代与重明鸟有血脉联系,甚至气数相通,对,就是气数,他一定有办法。”哈马说到这停住了脚步,自言自语似的说:“我猜一定是气数,游玄至可能要牺牲自己的气数,为重明鸟续气,真是一个好人啊!不愧是有血性的游氏子孙!”“什么,游伯伯要牺牲自己?”亦歌神色一紧,不由得叫出声来。“别乱喊,这只是我胡乱猜测的,重明鸟是上古灵鸟,它的生死不是我们能猜测得出的,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猜游玄至也只是赌一把,结果会怎样我们谁都不知道。”“他们这样关着门还得多久啊,什么也看不见,真让人揪心啊!”余晖嘟囔着。“最少三天,最多七天,别担心,如果有事安澜会告知我们的,什么都不说就是最好的消息。”哈马安慰道。
“哈马爷爷,您说是九冥伤了重明鸟吗,他为什么伤重明鸟,是用什么伤了重明鸟,对他有什么好处,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乘象一股脑问了许多问题,既像在问哈马,又像在问自己。哈马深吸一口气,看着乘象的眼睛说:“乘象,你想知道的太多了,我给不了你答案,原来我一直以为那场战争结束了一切,只要我们足够隐忍,不去主动挑战,平衡就不会被打破,正气仍然能主导天地间的平衡。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已经非常强大,我们已经很危险了,更危险的是人们会被他们的主张所蛊惑,那就大难临头了。”“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这样下去我们会一直处于被动,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乘象追问。“治病得找病根,解决问题也得找根源,你刚才问的问题就是根源,可惜我回答不了。穷奇,我们走吧!”说罢就大步走了。
“穷奇,穷奇?”哈马走了几步,发现穷奇站在原地不动,神情严肃地看着哈马。哈马叹了口气,无奈地走了回来,对着孩子们说:“好吧,看来穷奇认为我应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我只知道有一个地方一定有答案,那就是西岐山的藏书阁——建文宝殿,据说那里有所有问题的答案。但是......”“但是什么?”亦歌问。“但是那里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地方,进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答案,也许还会遇到很多危险,或许你们不该去.......”“《山海图》上标注位置了吗?”乘象迫不及待地插话。“《山海图》?一定有,这可是很重要的地方,先人一定标注了,但是,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想想再决定去不去,那里我也没去过,听说挺危险的,你们不该......”“谢谢您,哈马爷爷,我们会小心行事的!”还没等哈马说完,三人已经跑远了。“都怨你,穷奇,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但愿他们别出事,要是出了事,周攸和葶苧饶不了我,哦不,是饶不了你!”哈马站在原地对着穷奇抱怨道。穷奇好像听不见哈马地抱怨,只是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嚎叫了一声,哈马也抬头看看天,那一片黄灰色的乌云似乎比昨天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