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暴乱”
书名:奥麦蒂 作者:言风 本章字数:7993字 发布时间:2024-09-21

虽然琼斯悲愤交加,但看着人们因极度愤怒而扭曲的面孔,听着人们震天动地的怒吼,他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对人群大喊道:“请大家保持冷静和克制,请大家保持冷静,克制……!”

为了增加喊声的分贝,布雷克也跟着琼斯一起大喊起来,不过,如果说人们的怒吼是汹涌的波涛,那么琼斯和布雷克的喊声就只是潺潺小溪,但他们的喊声还是起了“作用”,只见上百名男子突然冲向了金属隔离网,他们纷纷跳上隔离网并向上攀爬,显然,他们要翻越隔离网冲击国会大厦。

这些人在攀爬到隔离网的最高处时,纷纷从背包里取出石块砸向国会大厦的窗户和大门,然后他们又将燃烧 瓶投向国会大厦,很多燃烧 瓶穿过已经被砸碎的窗户玻璃飞进了国会大厦的多个房间,并在室内引发了大火,看起来,这些人早就做好了冲击国会大厦的准备。

见有人身先士卒,于是参加集 会的人都受到了感染,整个广场一片骚动,隔离网周围的几万人像潮水一般向隔离网冲了过去。如果议会不认定这些视频是伪造的,如果他们只是单纯否决了这个弹劾案,可能民众的反应还不会如此激烈,但事已至此就没有如果了,人们感到自己受到了欺骗,感觉自己的合法权益受到了严重的侵犯和玷污,于是,在民 意被强 奸后,民众就被彻底激怒了,火山终于爆发了!

此刻,任凭琼斯和布雷克如何声嘶力竭地阻止大家,人们依然像火山口喷出的炙热岩浆一般快速向隔离网涌来。

既然火山已经喷发,想堵住火山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首批冲向国会大厦的人已经翻越隔离网,在熊熊大火中和国会山的警察缠斗在一起的时候,就在隔离网上已经密密麻麻地挂满了人的时候,就在人们仍然源源不断地爬上隔离网的时候,突然空中飞来了几十架大型直升机,每个直升机的下面都悬挂着一个圆盘形的巨大金属箱,每个金属箱上都伸出八个类似消防水枪的喷口,八个喷口分别指向八个方向。

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直升机开火了,但从那些喷口中喷出的并不是子弹,而是粗大的水柱,看来,这些直升飞机承担的任务就是扑灭这座愤怒的火山。

每架直升机喷出的八条水龙咆哮着射向四面八方的人群,当直升机喷出的水龙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整个广场在转瞬之间就变成了一片沼泽。冲量足以推动小汽车的水龙将四散奔逃的人们击出老远,虽然没有人直接死于水龙的打击之下,但在像受惊的牛群一般盲目狂奔的人们的踩踏之下,倒在水泊里的很多人还是失去了生命。

水龙不仅无情地攻击着地面的人群,也冲向隔离网上的人们,在一道道水龙的扫射之下,隔离网上的人们纷纷从网上掉落,有些人摔成了重伤,有些人在痛苦中挣扎,有些人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失去了生命。

此刻,小安德鲁正和爷爷奶奶坐在电视前,当电视里出现直升机的图像时,安德鲁拍着小手开心地喊到:“看啊,大怪来了!”,当场面越来越混乱时,安德鲁却看得越来越津津有味了,他兴奋地喊道:“大怪好厉害!”,他以为自己在看一部灾难大片,而大片的主角就是他的爸爸。

在只有两岁半的幼童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杀戮和暴力,在他们看来,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大人们合演的一出戏,整个世界就是一部好玩的电影。

可是琼斯的父母却为抗 议者和琼斯,布雷克捏着一把汗,“大家快跑啊!”,当老玛丽看到水枪肆无忌惮地向人们喷吐着水龙的时候,急得大喊了起来,而此时,老琼斯干脆低着头闭起了眼睛,双手紧扣着放到了胸口。

情急之下,老玛丽给琼斯打去了电话,但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因为琼斯根本听不到电话铃声,也没有时间接听电话,他此时正在不停地向慌乱的人群喊话:“大家不要慌……!”,“不要相互踩踏……!”,“大家往那边跑……!”……

国会山广场上的警察开始暴力清场后,全美各地的火山也都相继喷发了,虽然汤姆和安迪以及全国各地的民权党人都在极力阻止和劝说人们保持克制和冷静,但和国会山广场上的情景一样,人们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人们纷纷向当地的议会,法院,政府等国家机构发起了冲击,在人们心目中,这些国家机构已经变成了将民 意和里面的官员阻隔起来的高墙,现在,从人们的气势来看,人们似乎要决心推倒这堵高墙!

但人们的愤怒已经越过了红线,不仅华盛顿的国会山火光冲天,各地的集 会场所也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与首先冲向国会山的人一样,各地首先向国家机构发起冲击的人们都事先有所准备,他们纷纷向当地议会,法院,政府等机构大楼投掷石块和燃烧 瓶,并用棍棒等武器毁坏公物,甚至袭击国家机构里的工作人员。

为了扑灭各个喷发的火山,各地的警察也像国会山广场的警察一样,用挂有水箱的直升机进行清场,于是类似国会山广场的惨剧在各地都相继重现,各地的集 会现场都出现了大量的人员伤亡。

虽然各地的集 会场所已经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即水深又火热的恐怖世界,但各地组织集 会的民权党人却没有人选择离开,通过开启了对讲模式的手机,琼斯和布雷克与汤姆,安迪等其它集 会地点的民权党组织者们相互鼓励着,他们都坚守在了各自的阵地,准备战斗到最后一刻。

当然,他们并不是要和人们一起冲进议会和政府大楼,相反,他们要做的是尽力劝阻人们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不要向国家机构发起暴力冲击,但他们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他们不仅无法劝阻愤怒的人们,连他们自身的安全也受到了严重威胁。

为了躲避直升机喷出的水龙,汤姆被迫躲入了纽约议会大楼,当不知从哪飞过来的石块却击中了他的头部,他的头顿时血流如注。

在纽约市政大楼,此时也躲入大楼的安迪遭到了一伙人的围殴,这些人手持棒球棒劈头盖脸地打向被逼到一个角落里的安迪。在这些人的疯狂攻击下,安迪遍体鳞伤,他那已经被打烂的外衣已经血迹斑斑。

此刻,在其它地区,类似的画面也在同时上演着,很多民权党集 会组织者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受伤的人大有人在,从洛杉矶和迈阿密还传来了两名民权党组织者牺牲的噩耗。

与国会山广场上的一片混乱相比,国会大厦内则显得异常平静,在庄重的气氛中,议员们一本正经地完成了投票,最终,弹劾案以429比6的悬殊比例被否决。这一幕是对美国民 主与法治的嘲讽,人们明明掌握着不可辩驳的证据,却对罪行累累的总统约翰逊和靠舞弊当选的议员们束手无策,庄严而神圣的法律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堤坝把汹涌的民 意挡在了议院和体制之外。

通过手机了解到汤姆受伤,安迪被殴打,以及已经有两名民权党人已经牺牲后,琼斯和布雷克悲痛不已,就在他们因此而走神的时候,水龙已经呼啸着向他们冲了过来,虽然机器保镖站在了他们二人的前面,试图阻挡住水龙的冲击,但强大的水龙毫不客气地将机器保镖抛了出去,紧接着也将琼斯和布雷克掀下了讲台。

好在机器保镖消减了水龙的冲力,所以琼斯和布雷克并未受到严重的伤害,在他们倒地的那一刻,他们的手机里传来了两个女人的喊声,凯瑟琳的声音在颤抖,“琼斯,布雷克,你们还好吧?”,凯莉的声音则充满担心和关切,“琼斯,你,你没事吧!?”

紧接着,玛丽又给琼斯打来了电话,只要琼斯陷入险境,玛丽就会打来电话,这一次,琼斯听到了电话铃声,但他根本没时间接听电话。

看到琼斯和布雷克被冲下讲台后,小安德鲁却喜笑颜开,也许他觉得被水冲走的感觉一定和荡秋千的感觉差不多,都挺好玩。

首先从地上爬起来的是布雷克,他想跑过去将琼斯扶起来,琼斯大喊道:“我没事,你看那个人!”,说着,他指向隔离网。

布雷克顺着琼斯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发现有一个人头朝下挂在了隔离网上,这个人离地面大概有五米高的位置,他的一只脚扭曲着插在网眼中,此时正在一边痛苦地挣扎一边痛苦地哀嚎着。

布雷克向琼斯点点头,然后快速跑向飞车,他坐进车内后,飞车就飞向了那个倒挂在隔离网上的人。飞车接近这个人后,布雷克打开车门,对这个人喊道:“不用紧张,我来救你!你用手抓紧隔离网!”

见这个人双手抓紧了隔离网,布雷克伸出手试图把这个人的脚从网眼里拉出来,而此时,直升机的炮口已经对准了飞车。

这时,已经挣扎着站起来的琼斯向布雷克大喊道:“布雷克,小心,直升飞机!”

但全神贯注的布雷克根本听不到琼斯的喊声,突然,他感到飞车剧烈震动了一下,原来,水龙已经向飞车展开了攻击。虽然飞车可以抵御导弹的攻击,但它对水的攻击却似乎没有太好的防护性,在压力强大的水龙的冲击下,飞车很快就失去了平衡,布雷克一边用一只手拉着那个人的脚一边用另一只手紧紧攥住车门上的扶手,以尽力使自己不至于从飞车中掉落。

就在布雷克终于将那个人的脚从网眼中拉出来的时候,飞车的车顶突然翻转到了下面,于是,突然失去平衡的布雷克还是从车里掉了出来,而上下颠倒的飞车则呈自由落体状态也向地面落了下去。布雷克刚刚落地,飞车就重重砸在了布雷克的身上,只有布雷克的头还露在车外。

这一幕惊呆了现场和观看直播的人们,但小安德鲁却觉得这场戏异常精彩,他兴奋地跳了起来,同时指着电视屏幕欢快地喊着:“掉下去了,掉下去了!”,但他没看到被压在车下的布雷克,因为老玛丽捂住了他的眼睛,而此时,老玛丽和老琼斯已经泪流满面。

此时,直升飞机不再喷吐恶毒的水龙,不过,这倒不是因为他们也动了恻隐之心,而是因为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整个广场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一片片的人密密麻麻地倒在水中,就像一场激烈的海战之后漂在海面上的浮尸。

琼斯踉跄着跑向布雷克,跑到飞车旁后,琼斯看到布雷克口吐鲜血,双目紧闭,看起来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琼斯强忍悲痛,慢慢蹲下去,试图把布雷克从车下拉出来,但他失败了,布雷克的身体似乎已经被车压扁了,这时,琼斯的手机里传来了凯瑟琳的哭泣声。

但凯瑟琳的哭声立即被从空中传来的犹如闷雷一般的声音所淹没,这声音是从一架直升机中发出来的,“我是此次平爆行动的指挥官,我们警方已经将此次冲击国会大厦的事件和其它地区的类似事件认定为有组织有预谋的暴 乱,所以,我们要对在场的所有暴 乱参与者进行抓捕,请你们配合我们的执法,如果抗拒抓捕,我们有权将你们就地处决!再强调一遍,如果抗拒抓捕,我们有权将你们就地处决!”

指挥官的话音刚落,从四周突然涌出了数不清的警察,他们冲入广场开始执行抓捕任务。警察们不仅抓捕四散奔逃的人,也抓捕倒在水里的人,只要这些人还有呼吸,他们就不会放过。

同时,几十名人类和机器警察也在向琼斯逼近,一名人类警察大喊道:“别让琼斯跑了,他就是这次暴 乱的组织者!如果他敢反抗或逃跑,就将他当场击毙!”

面对警察正在缩小的包围圈,琼斯镇定自若,而在琼斯的手机里,凯瑟琳和凯莉都在用抽泣的声音呼喊着琼斯的名字,听得出来,他们此刻都非常紧张,而除了她们两个人的声音,琼斯的手机里已经听不到汤姆和安迪等人的声音了。

虽然琼斯的那名机器保镖站在离琼斯大概五米远的地方,但他不敢轻举妄动,他担心一旦冲上去阻止警方对琼斯的抓捕,警察就会向琼斯开枪。

当警察离琼斯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琼斯瞬间消失了,随后,飞车也消失了,接着,布雷克那令人不忍直视,血肉模糊的身体也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最后消失的是那个机器保镖,在消失前,机器保镖还向警察们投去了略带嘲讽的神秘微笑。

看到这,小安德鲁情不自禁地冲着此时已经愣在那里的爷爷奶奶欢呼道:“快看,爸爸变没了,爸爸变没了!”,是啊,在小安德鲁的眼里,如此神奇的画面不是魔幻电影还是什么呢?

而对于心智成熟的人而言,这一幕显然比飞车和布雷克从空中掉落更惊心动魄,不仅抓捕琼斯的警察们都呆立在了那里,所有看到这神奇一幕的人也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但警察的水龙并未浇灭人们心中的怒火,警察对参加集 会的人们的残酷镇压激起了更大规模的反抗,在全美各地,更多的人走上了街头,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无论是大街还是小巷,到处都能看到愤怒的“暴民”。

“暴民”们点燃了企业主的豪宅,冲进了各大公司的办公楼,再次向国家机构发起冲锋,有些人手里的石块和燃烧 瓶已经被枪支和便携式火箭筒所取代,和警察发生暴力冲突甚至发生枪战的景象随处可见,大街上满是被烧毁的车辆残骸,满是警用装甲车和高大的机器警察,满是被警察打伤倒地的“暴民”……

总之,全国各地都处于极度混乱之中,局势已经彻底失控,所谓的暴 乱已经升级,在美国的历史上,也许只有在独立战争和南北战争时期,人们才会如此疯狂和愤怒。

在沃尔特.里德医疗中心的病房里,看着大屏幕里不顾一切地冲向国会大厦的“暴民”,看着全国各地混乱不堪的集 会现场,看着警察的直升机疯狂向人们扫射,约翰逊显得精神抖擞,兴奋异常,看起来就像在欣赏一部引人入胜,扣人心弦的精彩大片。

围绕在约翰逊身边的是国防部长,美军参联会主 席,司法 部长,国土安全部长,联调局局长,中央情报局局长,白宫幕僚长等一众政府和军方要员,当大屏幕中的“暴民”在水龙的冲击下纷纷扑倒在地,在混乱中相互踩踏,在惊恐中惨遭警察的毒打和抓捕的时候,他们的脸上却都挂着得意而冷酷的微笑。

只有一个人面色凝重,他站得很远,看起来并不合群,这个人就是副总统戈登。今年五十七岁,中等身材,头发灰白,面容白皙,戴着一副眼镜的戈登看上去文质彬彬,更像是一位大学教授,而事实上,在从政之前,他的确是哈佛大学的社会学教授。

看到人们纷纷从隔离网上掉落时,约翰逊疯狂地大叫道:“干的漂亮,这些暴民都该死,我给了他们工作岗位,他们却反对我,真是一群恩将仇报,得寸进尺,不可理喻的垃圾,这些垃圾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周围的人都纷纷对约翰逊的话表示赞同的时候,远处的戈登却向约翰逊和他周围的人投去了愤怒和厌恶的目光。

看到布雷克被压在飞车下时,约翰逊狂笑起来,“哈哈……好极了,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哈哈……!”

周围的人也随之发出了肆无忌惮的笑声。

但他们的笑声却似乎彻底激怒了戈登,他突然冲过来,指着大屏幕,喘着粗气大声质问约翰逊和其他人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怎么能笑得出来?你们难道没看到已经死了很多人吗?”

约翰逊轻蔑地看了戈登一眼,然后不以为然地说:“他们的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谁知道这些人这么不堪一击,警察只是想驱散他们,但他们却落荒而逃,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们骂我的勇气都跑哪去了,我真的对他们的懦弱感到失望,副总统先生,并不是我们杀了他们,他们是死于相互踩踏,他们是在自相残杀,在这一刻,人性的丑陋在他们的身上尽显无遗!”

“你……?”,戈登瞪着约翰逊,却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警察逼近琼斯时,约翰逊开始亢奋地狂叫起来,“你们这帮蠢货,快杀了他,你们现在就给我杀了他!琼斯,要是凯瑟琳也和你在一起就更好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就可以死在一起了!”,如果说精神分裂症导致了他的疯狂,那么他的冷酷和残忍就和精神病无关了,这就是他的本色。

此刻,在对约翰逊怒目而视的同时,戈登的脸上还浮现出极度的不安和焦虑之色,他在为琼斯接下来的命运而担忧。

当琼斯,飞车,布雷克,机器保镖在屏幕中相继凭空消失的时候,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回过神来的约翰逊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周围的人,“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去哪了?”

所有人都一脸茫然,而戈登的脸上除了茫然,还现出一丝释然,他微微舒了一口气。

在苦思冥想后,司法 部长巴克似乎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解释,“也许他们都下地狱了!”

约翰逊点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他恶狠狠地说:“即使下了地狱,我也要在地狱里找到他们!”

最后,当约翰逊看到全国已经烽烟四起的时候,他一脸得意地对大家说:“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首先,我要感谢他们,他们比我想象得还要勇敢!”

巴克笑着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国土安全部长彼得也很兴奋,“他们把这把火点得很旺啊!”

除了戈登,其他人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戈登一脸困惑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说的他们是谁?”……

戈登的愤怒和疑惑是有原因的,事实上,一直以来,他和约翰逊就在很多问题上存有重大分歧。戈登对约翰逊的很多政策都持强烈的反对态度,在民权党的问题上曾与约翰逊多次发生争执,他反对约翰逊处处针对民权党的举措,他甚至想辞去副总统一职并加入民权党,但因为他的祖辈都是共和党的忠实拥趸,所以他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约翰逊也非常讨厌戈登并对他怀有深深的戒心,在研究很多重要事项时,他甚至不愿意通知戈登参加会议。约翰逊醒来后,他非但没整天昏睡,反而忙得很,他每天都召开了多个紧急会议,但他并未通知戈登参会,他不想在会上和戈登发生争吵,所以,戈登对约翰逊所做的所有应对当前形势的部署都一无所知。

今天,由于是弹劾案的投票日,为了向外界显示党内的团结,约翰逊才不得不通知了戈登,而戈登也不得不来到了医院……

约翰逊一脸神秘地对戈登说:“事已至此,我就不瞒你了,我所说的他们指的是那些带头冲击国会大厦的人,如果没有他们,整个事态就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局面,他们功不可没!”

“什么!他们功不可没!?”,戈登双目圆睁,在愣了片刻后,凭着他对约翰逊的了解,他似乎大概猜出了约翰逊的话里所隐含的深意,于是他又试探着问道:“那些在全国各地带头捣乱的人也都是你所说的他们?”

“当然,”,约翰逊一脸得意地点点头,“那些投掷燃烧 瓶纵火的人,那些打砸公物的人,以及后来手持武器的人大部分都是他们!他们的任务就是点燃人们的怒火!让人们和他们一样疯狂起来!只有让抗 议者都疯狂起来,我才有干掉他们的借口!”

“原来你故意制造了这场所谓的暴 乱!你一直就想消灭民权党,只是苦于没有充分的借口,现在,你终于有借口了,或者说,你终于制造出了借口!”,戈登喘着粗气,对约翰逊怒目而视。

“随你怎么想吧!”,约翰逊轻蔑地撇了戈登一眼,然后,他看向司法 部长巴克,“现在各地警方是不是已经很难应付现在的局面了?”

巴克说:“是的,现在各地的警力都严重短缺,好在现在还没有太多的人拿起武器,如果事态继续扩大,就顶不住了!”

他冷笑着说:“出动军队,事态就扩大了,到时候,拿起武器的人就多了!”,显然,他等的就是巴克的这句话,然后他命令国防部长威尔逊道:“我们的军队该登场了,现在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我们要出动国防军平息暴 乱,我们有飞机,坦克,机器人,导弹,我们一定要将这场暴 乱彻底镇压下去!”

“您想用飞机,坦克打谁,美国人民吗?”,戈登质问道,“如果动用武装力量,那就是战争,那么敌人是谁,难道美国人民是我们的敌人吗?”

约翰逊把脸一沉说:“美国人民不是我的敌人,但民权党和支持民权党的人是我的敌人,我要将他们统统消灭!”

“拥护民权党的人很多,你向民权党开战,就等于向人民开战!”,戈登大吼道。

“那好吧!”,约翰逊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那我就是要和人民开战,所有支持民权党的人都要为他们的选择付出代价!他们都是叛国者!现在,战争开始了!这是穷人和富人之间的一场战争,更是政府与叛国者之间的一场战争!”

“你这是对人民的背叛!你才是叛国者!”,戈登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约翰逊义正词严地说:“不出动军队平爆才是对人民的背叛!”

看着约翰逊那张无耻的脸,戈登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冲着约翰逊咆哮道:“约翰逊,你这是错上加错,罪上加罪,你不仅对人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你也使我们都成了你的共犯,你这个混蛋!”

约翰逊对戈登的出言不逊不仅并不在意,反而觉得他的话很可笑,因为他们以前也经常争吵,他已经习惯了,只是这一次戈登显得更激动了一些而已。

约翰逊大笑起来,他指着周围的人对戈登说:“共犯?你问问他们,是我逼他们和我站在一起的吗?对民权党和他们的支持者的镇压是我们的共识!”

然后他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他用威胁的目光看了看周围的人,厉声说道:“不过,我们现在的确在一条船上,谁也别想跳船,如果我有罪,那么你们每个人都有罪!”,接着,他又狞笑起来,“但话说回来,罪都是强者为弱者定的,只有弱者才有罪,所以,副总统先生,你的话应该改为,人民对我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作为强者,我们是不可能有罪的!”,说完,他转身就向外走。

司法 部长巴克忙问道:“总统先生,你要去哪?”

约翰逊边走边说:“既然我是合法总统,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我该回白宫了,那里才是我的作战指挥部!”,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又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戈登,然后丢下了一句话,“至于你嘛,副总统先生,我觉得你该冷静冷静了,你有点过于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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