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若水坐在窗户旁看星星,皓月当空,星罗棋布,突然想起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诗:“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文人墨客总喜欢以明月寄托相思,看着皎洁的明月,还真有点想阿寻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若水幻化出小凤凰从窗户放出去,小凤凰摇曳着尾巴飞到了梧桐居。
栖梧君摊开手,小凤凰就落在他手心里。
“若儿要让你给我说什么?”
小凤凰他的眼前上上下下的飞舞旋转,随后在空中显出几行字:
阿寻亲启: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奈何事情有变,不能与寻相见。
暂住孤鹜峰,静观其变。
一切安好,请君勿念。
第二日,若水醒来就看见柒寻站在她床边。
“阿寻,你怎么……”
“收到你的信哪里还放心得下?那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果然你还是把我当外人。”
柒寻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样子,若水连忙说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嘛。”
“你这样我就不担心吗?”
“好了好了,我饿了。”
柒寻无奈地摇摇头,很快就有人送来吃的,像往常一样,柒寻坐在旁边给她布菜。
“你什么时候回魔界?”若水问道。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啊?魔界戾气太重,我要在这里修养有些时日,以你的身份留在这里恐怕不合适,你放心吧,我在这里有人照顾的。”
“别人照顾你如何能放心?”
若水终究是没拗过柒寻,她是真的不想他留在孤鹜峰,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许多年她早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
从此以后若水便开始了她的养胎生活,吃吃喝喝睡睡,每日都会打坐一两个时辰吸收天地之精华,偶尔也会出去走走。
如今的孤鹜峰全然不似当年光秃秃的孤峰,反而树木青翠,繁花似锦,秋千架子已经爬满了花藤,若水坐上去,柒寻在后面轻轻推,一如当年所想的那样嗅着花香,在花团锦簇中汤秋千。
只可惜,物是人非。
晃荡了一会儿,若水又去了后山,还是那个池塘,千羽还是立在塘中央的石头上,只是这塘不再是死塘,里面有鱼有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半年后,芣苢君为若水探脉,“若若,凡人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你腹中的孩子要何时才会出生啊?”
“不知道,凡人怀胎十月,我族孕育十年,算算时间也就这一两年了吧,但是因为之前一直在魔界,戾气太重,估计耽误了他,如今看起来才六七年的样子,估摸着可能还有三四年。”
“怪不得当初在云浮镇三年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后来我便以为是你腹中长了什么东西,就没有告诉你。”
“应该是那时候我太过虚弱了,连我自己都半死不活的,哪有多余的灵力去供养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若水越发觉得力不从心,肚子里的家伙以往在灵力稀薄之地还有所收敛,如今适应了这灵力充沛之地,开始源源不断地吸食她的灵力。
她每天用于修炼的时间越来越多,但仍旧不够。
夜晚,若水摸着明显隆起的腹部,“忧儿,不是说好了慢慢儿长吗?你这样子,我可要挺不住了。”
小家伙在肚子里面拱了两下,似乎是在给以回应。
若水用手戳着肚子,“每次跟你说话的时候总是要动一动,搞得好像你真的能听懂我说什么似的,可你要是真的听懂了,怎么就不体谅我呢?你姥姥,也就是我阿娘,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在我出生之日,也是灵力衰竭,我如今这般或许根本就熬不到你出生那日,这可如何是好?”
“罢了,你还是趁着我尚有灵力供给赶紧长吧,就算我熬不到你出生的那一天,待我灵力衰竭之时将你从肚子里取出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若水迷迷糊糊睡去,忽见瀛洲冰山开裂,一团团黑气从裂口冒出,直到庞然大物从山体冲出,仰天长啸。
转眼又见人间战火纷飞,狼烟四起,而城楼上优哉游哉地站着一个人,时不时张开嘴巴,随后再舔舔嘴角,像是在享受什么美味。
当四目相对,那人露出阴森诡异的笑,若水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心悸难安。
她看着手心若隐若现的八卦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门口有动静,她才把手心握住。
柒寻一手推开门,一手端着粥,见若水惊魂未定的模样,立马把粥放下,走到床边,坐在床沿,用衣袖给她擦拭鬓角。
“怎么出这么多汗?”
“做了个噩梦。”
“你的梦魇症不是已经好了吗?又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书上说怀孕的女子多愁善感,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柒寻摸摸她的头,“你现在就是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其它的什么都不要想。”
“嗯。”若水给他一个安心的笑。
又过了几日,若水忍不住去敲了梧桐居的门。
“你找栖梧君有什么要紧事吗?今晨我看见他出去了。”柒寻不动声色地说道。
若水皱了皱眉头,“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等他回来再说吧。”一转身便察觉一股强烈的冲击力袭向五脏六腑。
“怎么了?”柒寻连忙问道。
若水稳了稳心神,“没事,突然感觉有点累了,我先回房休息,帮我留意一下梧桐居的动静,栖梧君回来你务必告诉我一声。”
说完,若水径直回了房间,转身把门关上。
柒寻看着紧闭的房门满脸担忧。
“我去给你做吃的,顺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好。”
明显隐忍的声音牵动心弦,柒寻从厨房绕了一圈儿回到梧桐居换了一身衣服火急火燎地去了若水门前。
他整理了一下仪容,轻扣房门,不见任何回应,便试探地喊道:“若儿~”
“若儿~”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依旧不见人应声,他心中焦急万分,索性一掌劈开了房门,大踏步进去看见若水盘坐在床上,像是在运功调息,又像是在打坐修行,但是其神色极为不安,鬓角也渗出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