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控制不了我多久的。”顾林汐瞪着傅渊,即使打不过,嘴上也要逞逞强。
傅渊嗤笑一声:“师尊是在等任相思来吗?还是想求助于盛亦璇替您解蛊咒呢?”
双目相接凝视片刻,傅渊又道:“一月有余,任相思还未来,师尊还指望吗?盛亦璇虽医术颇有造诣,但这古魔血只有我才能取走,师尊还寄予希望吗?”
嘴张合半天说不出一句合时宜的话,顾林汐最后只能挤出一句:“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只是怕师尊寂寞,来陪陪师尊而已。”傅渊言笑晏晏。
然而就是这人畜无害的温润模样看的顾林汐直发怵,她还不了解傅渊黑化后的样子吗?手撕人体器官面无表情,笑着结果你的性命,这简直了都!
顾林汐摇头:“我不信。”
傅渊温声道:“那我给师尊讲讲外面的事情,比如青鸾现在如何了,大会进展到此番,亦或者是沈寄词伤势恢复怎样了。”
你别,你千万别,提起沈寄词就跟戳了大动脉似的,傅渊这是在给自己挖坑跳啊!
“不想知道。”
“这样啊。”傅渊叹息一声,故作惋惜,“沈师弟伤势恶舛,眼看就要魂归九幽了,师尊竟不关心,真替他怅惋啊。”
怎么可能?明明念枕玥玥他们说寄词虽伤势严重,但只要精心疗养就能好转的,这必不可能。
可是再看看傅渊真切的模样,顾林汐心里又一阵动摇,缓了一会儿,顾林汐还是开口问了:“寄词,他怎样了?”
“果然,师尊还是念念不忘他。”傅渊瞬间钳制住顾林汐的肩膀,神色已然不似刚才那般温润惋惜。
妈蛋,又上当了!
“明明是你提的!”顾林汐喊道。
“我提师尊便问吗?怎么我在你面前你都不问我呢?”肩膀上的力道加重。
顾林汐觉得已经和傅渊无法正常沟通了,她后仰着身子,尽力与傅渊拉开距离:“寄词他究竟怎么你了?你这么厌恶他?”
这是顾林汐一直想的问题,明明是自己跟傅渊有深仇大恨,为什么傅渊频频把矛头指向沈寄词?
“我不喜欢你将目光独独寄在沈寄词的身上,我也不喜欢你将他的名字常念嘴边。”傅渊目光灼烈,似要把顾林汐禁锢一般,“你眼里只能有我。”
即使顾林汐再愚钝也能听出来这话中之意,傅渊这是告白啊!
我擦,在你眼里我是个男人啊,我说你的深情款款用错地方了吧?!
咽喉滚动,心情更加难以言喻,顾林汐盯着傅渊的双眸,一字一顿脱口:“我是个男人。”
“是吗?”
望着傅渊玩味的笑容,顾林汐心里也七上八下:“不是吗?”
傅渊笑而不语,手掌游移至上,顾林汐还没反应过来傅渊要做什么的时候,束冠被扯落,青丝尽数散落披至肩后。
顾林汐惊滞住,傅渊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指尖绕起一缕青丝,傅渊就这般看着顾林汐。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并不重要。”傅渊松开缠绕在指的青丝,“既然师尊是女子,便不再忧心世俗悖论了吧?”
“你在胡乱说些什么?”顾林汐道。
“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也只能依附于我,为何你还要装作不懂?”傅渊紧紧捏着顾林汐的肩头。
话已至此,顾林汐也不能再装傻充愣了,对于傅渊的一再追问,她淡淡回应:“我与你不可能的。”
没有预想中的狂怒,在顾林汐肩上的手并无松开的迹象,反而加重力道,傅渊平静道:“还是那个理由?”
顾林汐知道,傅渊所说的那个理由是指他魔的身份,但并非如此,她摇摇头。
“沈寄词?”
仍是摇头不语。
“那原因呢?”傅渊穷追不问,顾林汐的沉默让他有些恼火。
“放开。”肩上传来阵阵疼痛,顾林汐试图从傅渊的禁锢中挣脱。
傅渊不松反而更紧,他蹙眉,脸似冷玉般清冷:“师尊很疼吗?那你可曾想过我经历过的千万般疼痛?”
这又开始抽了这是?
有了最近和傅渊相处的经验,顾林汐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和傅渊争辩,越争自己吃的苦头就越多,顾林汐干脆低下头不理会了。
对于顾林汐的不予理睬,傅渊顿感一阵浮躁,他擒住顾林汐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傅渊,放开我!”顾林汐使劲推打着傅渊的手腕。
“不,我绝不会放开你。”傅渊那眼神似使人耸身入云。
“不可理喻!”
顾林汐推打的力道更大了,如果不是被送进锁仙牢的时候被赛伯达封了十四处穴道,顾林汐现在肯定出手,就算是npc也有尊严的好吗?!
一个拼命逃离,一个追逐囚固,推搡的动作愈演愈烈,顾林汐退后时步行虚晃踏崴了脚,心中一惊,顺时抓住傅渊胸前的领衫,傅渊也眼疾手快的揽住顾林汐的腰身,两人纷纷倒地。
“撕——”
布帛撕裂的声音响彻洞内。
顾林汐呆呆的望着欺身而上的傅渊,又转首看看裸露的肩头,事发突然,傅渊本是捏在她肩头的手现在撑在地面,掌腹下还压着她破碎的衫布。
大叫一声吗?不行,这样不符合我的人设性格,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男人,还是个峰主,这样显得自己太Low。
抽傅渊一耳光?也不行,打不过。
顾林汐怔怔的望着傅渊,等待着傅渊的反应。
片刻,傅渊慌乱起身,把破布一股脑的掩盖在顾林汐的肩头,白皙的脸上瞬染上一抹绯霞。
顾林汐捂住肩头不慌不乱的起身,感情前边冲到自己房间对自己一通强吻都不脸红,现在倒是害臊起来了。
瞥了一眼顾林汐,那残布掩盖下的香肩若隐若现,傅渊又别过头,言语明显不像刚才那般镇静了:“既然你执迷不悟,就别后悔。”
看着傅渊这像小孩般慌乱的模样,顾林汐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笑,你这样说话根本没有恐吓力好吗?
也不等顾林汐回答他,傅渊就匆匆迈步离开。
走到洞口时,傅渊停顿片刻,又退了回来,脱下自己的玄色外衫扔向顾林汐,刚好掩盖住顾林汐的双肩。
做完这些傅渊又快步离开。
傅渊离开后,屏障外的缺口又自行修补上,顾林汐看了看洞口,又垂首看看盖在身上的外衫,外衫的绸料触肌顺滑,清冷的熏香味和玄色金绣很配他。
顾林汐现在一时也想不通了,傅渊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出手对自己报复,一会儿对自己狠厉威吓,可每次在这之后又会做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还对自己一通告白。
顾林汐身子抖了两抖,还是别想了,越想越害怕,现在最要担心的是任相思才对,傅渊既然知道任相思去取证据了,那他肯定出手了,足足一月,从碧落门到墨霜再回来肯定是够的,但任相思还没回来,而且一点音讯都没有。
想到这,担忧更重。
碧落门的别院,傅渊脸色沉重的从走廊中踱步往房间走来,候在门口的江芙见傅渊的身影渐近,她迎了上去:“掌门。”
“如何?”傅渊停下脚步,垂下眸看着江芙。
“任相思刚到无为坊就中了埋伏,虽让他逃了,但他负了重伤,断断赶不回来的。”江芙镇静的回答。
听完江芙的话,傅渊的脸上并无波澜:“让赛伯达明日召集九大门派。”
“理由呢?”江芙问。
“就告诉他,任相思杳无音信,关于九大门派失踪的仙师们该有交代了。”傅渊平淡的说,墨眸缚冰,那一抹不明的意味深达眼底。
“我马上去办。”江芙微垂身,双手作辑,缓退几步后转身离开。
天空暗沉,明明刚刚还风和日朗,这时却狂风作起,狂风摇曳过长枝草木,鸟掠花溅。
看了片刻廊外的黯淡景色,傅渊转身推门进入房间,房门被合上,独留门前袭过的一抹狂风和飘落在地的花瓣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