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铁手宋锦通眼睛里多了一份自信,却是轻微摇了摇头,暗示雷达英不要动手,然后对丁锋道:“东蒙门一向重情重义,待客有礼,这费山费崖死在了东蒙门的地域内,如让其他江湖朋友知道了,明天一泡尿,后天一堆屎,真觉得我堂堂东蒙门可被随意欺辱了。”
丁锋不仅耳闻得背后声动,就连四周也感知到有五六十号人潜伏,看来这入云铁手宋锦通已经把周围布置稳妥了,看着满地的死人残身,心思大开杀戒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就怕掉进难缠的漩涡里,他本就有内伤,不愿恋战,便要离去。
入云铁手宋锦通感知丁锋卸去了杀意,开口:“丁锋,稍等……”
丁锋回头冷视宋锦通:“怎地,你要试一试追魂剑的速度?”
宋锦通现在虽是一流迦莽,面对这等压迫,有些胆寒,自知恐怕拦不住,道:“三月三十日,巳时,泰安城九光塔,宋某备下酒宴,尊驾务必请来赏光!”
丁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转身离去。
没有宋锦通的意思,众人没有拦截,也许搭上命也拦不住。
金丝快刀柯趣生还想追,却被宋锦通拦住:“随他去吧,叫人把尸体收拾干净。”随后将目光扫向安玉七、陆扬身上。
小蒙山离东蒙山相距十五里,小蒙山是东蒙门的前哨站,遇到紧急事件,放出信号,东蒙山总部的巡哨之人就会发现,然后形成联动配合。
入云铁手宋锦通吩咐金丝快刀柯趣生、地暴虎雷达英在小蒙山上设下主宴,邀请斩马刀戾安玉七、陆扬、樊志龙、樊志斌、周立依次入座。
虽然九江府与青沂府相隔三千多里,但宋锦通知道湘西十八煞的恶名以及所作所为。
这些黑武榜上的人物,向来被朝廷和正道所不容。
东蒙门并非黑道,有自主产业收项,虽然门下有四凶八虎这等性格各异、行事不规的强人,却不曾做过盗财抢劫之事,但如今宋锦通为了联合安玉七对付追魂剑丁锋,就顾不得某些原则和道义了。
人多力量大,套进一个算一个。
若在平日里,宋锦通也许召唤手下绑了这些人渣,为民除害,但在白天时已经放话追魂剑丁锋三月三十日赴约,那么有必要添加人手助阵。
丁锋赴约的前提是安玉七、陆扬也必须是在九光塔。
毫不客气的讲,宋锦通拿安玉七、陆扬钓鱼,就是看中了丁锋能够上钩。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在相同利益下至少不是敌人,能合作的帮手,多多益善。
酒过三巡,菜肴尽半,众人微醺,在座的各人话匣子也都打开了。
体形彪悍的地暴虎雷达英并不是柯趣生这个愣头小子,他坐在入云铁手宋锦通的旁边,对着安玉七切入了正题:“早就听闻湘西十八煞,个个武艺了得,今日为何只有安老大和陆兄弟途径宝地?”
斩马刀戾安玉七知道雷达英明知故问,看似面上夸赞,实则埋了嘲讽,但如今为了合作共剿丁锋,按下恼怒,拐了弯眼神示意陆扬回答。
陆扬心领神会,心思雷达英这货门清,还这样的下套贴脸开大,绝不是什么好货,便道:“众所周知,弑血谷做的是杀人的生意,这雇主看谁不爽,或者结了冤,就会雇佣弑血谷的杀手。尤其这百年来,弑血谷不再遮遮掩掩,尤其培养出以丁锋为首的这等顶尖杀手,甚至仗着武艺高强残杀了朝廷官员,十分可恨。听外面传闻他还曾经杀了琅琊王氏的子弟官呐!”
言下之意弑血谷的杀手收了钱,连朝廷官员都能暗杀,琅琊王氏也不放在眼里,这追魂剑丁锋对付湘西十八煞又怎么会需要正当的理由呢。
“岂有此理!”地暴虎雷达英听完后,怒目一愤,大嘴一张:“这些狗娘养的玩意,十足可恨!该死!要知俺们祁鲁大地,这十余年死在弑血谷手上的人命也不下百条,包括宋副门主的挚友沙达开也因他人构陷买凶,惨遭弑血谷的毒手!”
“弑血谷里的人,就他妈没一个好东西!”陆扬跟着发泄,搅动浑水,举杯高嚣,痛饮一杯,随后面露凄惨,眼有泪珠,声音凄然被杀经历:“宋副门主,我等十八人,年后便向燕兆省进发,想来十月前抵达,好去一睹武炤枫会的风采,也不知为何会惹到丁锋这个魔头,一路上残杀分尸我兄弟十六人,他们至今尸骨未寒呐……”
陆扬甚至扒开了衣裳,露出了胸口的掌印和新添的剑痕,让众人细瞧,添油加醋道:“陆某自认武艺不才,平日里做的也是打家劫舍的勾当,可这也是出于无奈呀,若不是当年府衙……”
斩马刀安玉七看着陆扬的表演,心下甚是宽慰,毕竟有的话做老大的不能说,但做小弟的就有委屈叫唤的资格。
入云铁手宋锦通一看好端端的吃酒乐宴,成了陆扬卖惨的哭诉之地,氛围不对,这酒喝的自然不快,虽不露神色,但眼神给了雷达英暗示。
一旁的飞石弹周立也有话语,安慰陆扬的同时顺势添油加醋:“想那费山费崖兄弟,本就相约去看枫会,毫无害人之心,却被丁锋这个魔鬼不分青白的杀害了!”
“是的是的。”樊志龙目露哀伤,甚至对天一杯酒,洒在地上:“费氏兄弟,待将丁锋杀了,便拿他的头颅到你们的坟前祭奠。”
“可惜在下武学浅薄,不能手刃这个贼子!”樊志斌顺势不满。
雷达英见陆扬这个老六,三两句便引导了局势,赶忙起身,接过樊志斌的话茬,拍了拍胸膛,道:“各位无需多言,等到月底三十,雷某定当用着手头的双斧砍掉丁锋的脑壳!”
安玉七吃完了牛骨上的健肉,将牛骨头拿捏在手上,狠劲捏碎:“安某不才,必将与在座的各位合杀丁锋!”
金丝快刀柯趣生毕竟是年轻人,听了众人的话语,分不清真真假假,酒杯狠狠地掷在桌上,脸上红彤彤的愤懑:“我也……也必杀此贼!”
宋锦通开口低语问坐在一旁的安玉七:“在座的,唯有安兄与他交手,全身而退,不知可有破敌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