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衿垂下了眼眸,“可是云楚从头到尾又做错了什么?她生而为人之时,为护一城百姓,身不由己亲手杀了云月,后来成了冥王,却又被天地法则囚禁在那一方暗无天日的冥界。”
“三星象异动,天降大灾,此星象上次出现还是在修真祖师爱上了赤后魔女,传闻中,祖师为了赤后,一念入魔,一时之间,修真界如临大灾,人心惶惶,多少秘籍和心法在当时流失,又有多少前辈因此陨落,整个修真界倒退数百年不止,难道,你想让如今的道门,重蹈当年覆辙吗?”
“三星象异动,只是预测灾难,这世间爱恨纠葛,又岂是一个星象能说明白的?而且这灾难,难道不是帝莲的一己之私吗,与她又有何干?”
对面那人深深叹了口气,“但愿你能坚持下去。”
眨眼间,画面一转,水镜中又展现出另一番情景。
在水镜中的世界里,天降大灾,天地混沌,日月归于虚无。
一个男子站在虚空之中,身后是万千天兵,他抬头仰望,不知在朝天上看着什么。
而在那男子的对面,站着一个满身伤痕的红衣女子,正是云楚,“楚子衿,天道,就一定是对的吗?”
楚子衿闻声垂首看着她,面无表情。
云楚的神色中尽是绝望,但她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了最后一句,“难道你从前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吗?”
楚子衿冷静的就像是一个局外之人,“我那时年少,只觉得五道之内人人平等,也坚信你本性不坏,但没想到,你嗜杀成性,暴虐成瘾,伤我道门子弟,我早该明白,能成为冥王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会有多少仁善之心。”
云楚彻底断了最后一份念想,自嘲般的笑道:“我果然不该,相信任何人,楚子衿,本座还要多谢你,让本座彻底明白了这个道理。”
楚子衿剑指相向,“修真祖师爱上了赤后魔女,他为了赤后,一念入魔,整个人界如临大灾,我自然不会步他后尘,让天下苍生因此受难。”
“苍生,人界?”云楚冷笑道:“当年之事,难道真的全怪赤后吗?若非天道忌惮魔道势力,以此发难,赤后为了自保而迎战,又怎会使生灵涂炭?”
楚子衿反驳道:“可修真祖师,乃当时的半个人道之主,他的一举一动关乎着整个人界,若是没有赤后,他又怎会投身魔道?又怎会连累整个人界?”
云楚缓缓提起了林下词笔,“至少,当年的人道之主,不会像你这么懦弱。楚子衿,本座与你已无话可说,动手吧。”
一个是冥王,一个是人道之主,那一仗打的天昏地暗,最后,漫天黄沙肆虐,冷风皱起,这场大战以楚子衿二十四颗灭魂钉将云楚钉死在棺材里结束。
他亲手合上了棺木,转头对一个身着淡黄色华袍的人毕恭毕敬的禀道:“陛下,此妖女乃是冥界之主,不生不灭,魂魄不散,是以在下将其魂元散尽,又以二十颗灭魂钉将其肉体封印,保证她生生世世不会再现于世间。”
那个被称呼为陛下的男子温和一笑,就像神明对世人的慈悲一笑那样,“你做的很好,辛苦了。”
楚子衿微微低下了头,“天地偌大,只有天界是最为圣灵的存在,能为陛下效力,是在下的荣幸,也是整个人界的荣幸。”
水镜里的画面渐渐模糊,楚子衿的声音也越来越远,云楚站在那渐渐消散的水镜面前,面无表情,看起来像是毫不在意,又像是思绪万千。
“你为何要给我看这些?”
此话说出后,云楚的面前慢慢显现出了一个蒙着面的黑衣女子,那女子身披宽大黑色斗篷,帽檐几乎遮住了半张脸,若非是听声音,倒还真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
“实不相瞒,我来自千百年后,此番费尽心思回来,也只是想告诫你,千万不要重蹈覆辙。”
云楚略微有些诧异,“千百年后?”
虽说这世上确实有些阵法能够打开时空的大门,但是这些阵法也只不过在上古的书籍中才会提到一二,且难辨真伪,并且因为此阵法违逆天道,极受自然法则的约束,使用此阵法者,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不保,魂飞魄散,所以并未听过有人轻易尝试。
此番骤然听到有人来自千百年后,不由得有几分吃惊。
那人看出了她的吃惊,道:“对,我的时间不多了,请你务必要相信我,千百年后的世间,以天道为首,人道无主,而冥王更是曾经天道的仙人,所以我们只有回到千百年前,阻止这一场浩劫,才能够避免那些事情的发生。”
那黑衣女子匆匆忙忙的嘱咐道:“这时空阵法每持续一刻,就要耗费百年功力,恕我不能久留,但请你谨记,切勿重蹈当年覆辙,你若不信,三星象异动之时,将是一切的开端,届时你且自己看罢。”
那人说完,便不见了人影。
云楚思索着她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抬头看了看天,可惜在这梦魇之境中,只能看见一片虚无。
楚子衿这里情况算不得妙,那一屋子的情毒一遍一遍摧毁着他的神经,浑身燥热,一波波的热欲像浪潮一般一遍一遍的冲刷着全身。
楚子衿咬着牙,磨得牙齿吱吱作响,他胸膛起伏着,口干舌燥的不断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