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随即道:“我这里不借宿,请回吧。”
老人说罢,便关上了门,留下几人在外面面面相觑。
“这里必有古怪。”楚子衿断言道。
宁辰辰压低声音道:“可是我们现在连进都进不去,总不能硬闯吧。”
楚子衿抬头往天上看了看,随后画了张符,抬手一挥,天色瞬间变得阴沉,不过多时,竟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宁辰辰从未见过这种玩法,“这是什么符?”
“一些障眼法罢了,”楚子衿道完,上前几步,又敲了敲门。
老人又开了门,脸色比方才的还要阴沉些,“我说了,这里不借宿。”
楚子忙温和而又可怜的笑道:“阿嬷,我们初来乍到,这里实在寻不着客栈,如今又下了雨,我们还没有带伞,浑身上下都淋湿了,我们保证,绝对不会打扰您休息,只是借宿一晚而已,随便找个柴房什么的都可以,能避避雨就成,您看,可否行个方便?”
他说着,从身上取了钱两,双手捧给了老人。
对方犹豫着打量了几番,不曾答话。
楚子衿又继续道:“若我们日后寻到了路,回了家,必会回来重谢,您行行好。”
老人没有答话,但用拄着的拐杖敲了敲地面,随后也没有关门就转身慢慢走了。
宁辰辰趴在门边问:“这是......要我们进去的意思?”
“进去吧。”楚子衿走在前面直接进了去。
初枕寒走在后面,进了门才算看清这个老人,头发全白,脸上布满了皱纹,褶子深得几乎看不清五官,只有那一双眼睛看的分明,混浊而又冰冷,不像人的眼睛。
初枕寒看向她的那一刻,对方也看了过来,竟还朝他挤出了一个微笑,只是那笑容在她那布满褶皱的脸上显得无比怪异。
他瞬间打了个寒颤,忙收回了视线,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一行人随她走到了一个屋子面前,老人侧身给他们让出位置:“进来吧,不过你们人多,挤不下,过来两个人跟我一起去住另一个屋子。”
他们人分散开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可以多打探些消息。
楚子衿拉住一旁的初枕寒,道:“我们随您去吧,多谢阿嬷了。”
在这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样一来,楚玖留下来护着宁辰辰和彭忱也是好的,几人自然没有异议。
二人随她进了别的屋,只见这屋里到处挂着画作,各种各样的画几乎挂满了墙壁,有山水画,也有人物画,画里有一片一片的湖泊,有成群结队的仙鹤在湖边翾翔飞舞,还有聊聊几笔画出的野花在一展芳华,这些画作的色彩瑰丽而又妖艳,像一场催人入睡的阴谋诡计,这些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画挂在用泥土砌成的墙壁上,显得格外突兀而又莫名和谐。
楚子衿环顾了四周,略带惊讶地问道:“阿嬷还会作画吗?”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斜眼看了他们一眼,半晌才慢吞吞的道:“我不会,这是我良人作的。”
楚子衿恍然大悟,他四处看了看,果然在一处墙壁上看见了一副成亲的画面,
画作中宾客如云,新娘身着凤冠霞帔,拿着喜帕红罗,那吉服上的龙凤呈祥栩栩如生,虽然是隔着画,却如同就在眼前一般。
楚子衿笑道:“阿嬷和阿公的婚宴当真是令人羡慕。”
“那不过是画罢了,我和外子当年只喝一杯合卺酒便算是完事,哪里有这些。”
老人说完,回过头来,指向了一旁的床榻,“今夜你们便歇在这里吧。”
初枕寒道:“我们睡了这里,您和阿公怎么办?。”
老人毫无波澜的道:“他已经去世了,这里就我一个人。”
初枕寒听后忙道:“抱歉抱歉,我不知......”
“没事。”老人说,“我这里还有一间屋子,你们且先在此处睡下吧。”
楚子衿刚要道谢,却忽然觉得鼻头发痒,转身打了个喷嚏。
老人看了他一眼,“今日天不好,你们又赶着路,怕是受风寒了吧,我去给你们煮些姜茶,驱驱寒气。”
老人说完就推门出去了。
初枕寒道:“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这老婆婆明明很是不待见我们,怎么这会儿又如此热情。”
楚子衿目光沉了沉,“怕是有古怪,待会儿她端来的东西切忌不要真的喝下去。”
他说完,又侧头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初枕寒听后四处嗅了嗅,随后摇了摇头,“并没有?怎么?你闻到什么味道了?”
楚子衿点了点头,“我刚才在突然间闻到了一股很呛人又很奇异的香味儿,但是只有那一瞬间。”
二人没说几句,老人便端着一个大碗走了进来,“咳咳咳,家中向来只有我一个人,自然也就一个碗,你们凑合着用吧,你喝完给他喝,不够的话厨房里还有。”
楚子衿道过谢后接了过来,放在嘴边的时候不着痕迹的闻了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像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姜茶罢了。
但是他终究没有放心喝下去,使了个障眼法,待老人走了之后便全都吐了出来。
初枕寒道:“现在怎么办?”
楚子衿隔着窗户向外面望了望,本欲张口说些什么,却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发紧,眼前的事物晃了晃,鬼使神差的道:“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