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摸了摸她的头,喊了她的名字。
云月,楚子衿听见她喊道。
“爹爹今天起来了吗?”
云月摇了摇头,语气失落,“没有,爹爹今日吃了药,便又躺下了,总也不见好。”
云楚轻轻拍着她的背,“会没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遇见云楚的缘故,总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并没有重复。
花灯夜市本该一片祥和繁华,云楚也哄着云月渐渐睡下,可是一切事情注定将要发生,所有的风平浪静都在一个士兵急匆匆的冲进来那一刻打破了。
“少城主,探子来报,南羌十二部军队已渡过奈河,正在朝城门逼近。”
云楚猛的站了起来,“什么?南羌十二部渡河,为何现在才报! 奈河那边的探子呢?”
“奈河......奈河那边的探子联系不上,怕是......殁了。”
云楚愣神了片刻,随后缓缓坐下,调整了一番,思索道:“奈河那边的探子都是派出去的忠心耿耿的精兵,就算是反叛也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没有一个人来报的情况,除非......除非有内鬼给南羌十八部通风报信......”
那士兵跪在那里低头不敢言语。
云楚很快就调整好了思绪,“如今南羌已过奈河,你派人去给三叔说明这件事情,并让他暗中查探我们南关城中是不是真的有内鬼,另外,将各位将军和云家长老一起叫到大堂议事,准备出兵。”
“是。”
大堂之上,云家长老坐在两旁,神色各异。有不少人是被半夜从床上拉着出来的,有的睡眼朦胧,还有的衣衫不整。
云楚面沉如水的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那些长老或猜忌或不屑的眼神,堂上的气势顿时有些剑拔弩张,直到一个摸着胡子的坐在尊位上的男子开了口,这才终于打破了这僵局,“额......小楚啊,并非我们看不起你,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对你的能力也一向认同,只是......如今城主大人身体有恙,而你又从未独自领兵上过战场,两军交战并非儿戏,我们也是担心你,担心整个南关城呀。”
云楚道:“那三叔的意思是,不出兵了?”
那人顿时叹了口气,一副为难的样子,“并非我们不让出兵,只是你年纪尚小,经验不足,贸然领兵对南关城的百姓也不是一种负责的行为。况且,奈河那边的探子并未来报有敌军进犯,此事不如再好生核实一番,如若出了任何差错,到时候毁的可是云家的信誉。”
云楚怒道:“核实?三叔想要怎么核实?再派人去查探一番吗?如今南羌已经渡了奈河,而且也有士兵确切的来报,如若再派人前去查探,画蛇添足不说,耽误的时间又是谁来承担?”
“唉,”那人假惺惺的朝旁边的几位长老道:“到底是年轻气盛啊。”
说罢,他又看向云楚,“长辈们也是担心你,担心南关城,何必动怒呢?你年纪尚小,从前一直是随着城主一起去的战场,从未独自领兵过,南羌十八部近些年来愈加猖狂,他们是有底气的,并非是一帮酒囊饭袋,如果你战败了,云家全族跟着你遭殃也就罢了,南关城的百姓才是真的冤枉。”
云楚直直地盯着他,问道:“那三叔的意思是,要如何?”
对面的人一副正在深思熟虑的模样,最终开口道:“不如,这次我先出兵,待你日后经验足了,再慢慢的去领兵打仗。这些年来我随着城主,也算是平过不少的患乱,南关城此次,大可放心。”
云楚冷冷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三叔啊三叔,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比较会讨好父亲罢了,终究是有能力的也没什么坏心思,没想到,你竟一直以来是怀着这般的念想,倒真是叫我开了眼界。”
那人气急败坏,像是被冤枉了般,朝着周围的人撒泼,“你听听你听听,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如此放肆了,她一介女流,平时叫个少城主都是给个颜面,还真当自己能当上城主了?”
云楚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现场的嘈杂之声戛然而止,“云家就我和云月两个血脉,三叔的意思,是要夺权吗?”
云楚说罢站了起来,“今日我找来各位长辈议事,只是是看过父亲和你们为云家勤勤恳恳一辈子的份上,但若是有人不知好歹,我云楚不怕撕破脸,如今大敌当前,我没有闲工夫和你们计较这些家长理短,至于城主这个位置,能者居之,不服,就来找我。”
“慢着,”那人喊住了云楚,“你派人来和我讲,咱们南关城中有内鬼,要我去暗中查访,可是又怎么证明你不是监守自盗,又怎么证明你自己没有通敌叛国之嫌。”
云楚回头,一字一字的道:“我乃,南关城中人,乃南关城少城主! 通敌叛国,乃畜生之举,在场众人,包括我,若谁有通敌之意,那便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对面人的神情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最后张了张嘴,干巴巴的道:“南关城中百姓如云,难道人人都是大义凛然,你是南关城中人不错,但也只是一个人,又怎么不会有通敌之嫌呢?至于那些毒誓,任谁不可以发。”
云楚回头,深深望了他一眼,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回身向外走去,边走边道:“准备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