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棠边想边嘲讽道:“琊县一别,你被冥王收走,这也没过去多少时日,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守墓的。从被冥王驱使到被一届凡人驱使,你倒真是越活越到处了。”
炼魂鼎笑了几声,“区区谟熇,又岂能困得住本座,这墓底阴气甚重,乃是上好的滋养之物,本座乐意待在这里,又岂能是供凡人驱使,你这么说,也无非是为自己助长几分气势罢了。”
张小卿既然把自己引到这里,那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炼魂鼎的出现绝对不是凑巧,楚晚棠道:“是不是为凡人驱使你自己心里清楚,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炼魂鼎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冷声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猛然间,四周黑气乍起,楚晚棠见识过炼魂鼎的威力,只不过如今的他早已今非昔比。
炼魂鼎的鼎身开始泛出阵阵红光,原先那些消失的声音又开始在耳边嘶吼,像有无数的冤魂在哭喊着自己的悲苦,又像有无数人在地狱中生生经历着焚身之痛。
楚晚棠觉得那声音好像就在耳边,那些尖叫和似乎好像要冲破耳膜钻进人的五脏六腑。这些悲苦的冤魂不断的诉说着自己的过往,那些情绪无意识的感染着听到的人。
他在这声音中好像看到了一场大火,一场足以烧毁整座山的大火。原先在死亡广播站中看到的一幕幕情景此时放映在眼前。
楚晚棠紧皱眉头,调动全身的力量使自己平静下来。
“放弃吧,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你看,你看这些人多么的艰苦啊,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楚晚棠不可遏制的听到那炼魂鼎中一众鬼魂的诉苦,有几十年寒窗苦却没有取的任何功名的书生,有愿得一人心却最终被心上人百般嫌弃的青楼女子,有亲眼看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怀里的痴情怨侣......
这人间的悲喜汇聚在其实,仿佛人人都在诉说,我们为什么要活着。
“哈哈哈哈哈,”楚晚棠忽然笑了,炼魂鼎不解的看着他。
“人人都说为什么要活着,可是人人都想活下去,炼魂鼎,如果你觉得这些毫无意义,那你为什么自己还要努力修炼出神识,存活在这个世间。”
楚晚棠说完这句话之后,耳边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炼魂鼎靠那些冤魂的悲苦情绪感染迷惑对方,本就建立在对手心智不坚的基础上,而楚晚棠显然不是。
炼魂鼎并没有气急败坏,反而是拿着长辈的语气道:“一别遥遥千载,如今再见,看你成长了不少,本座甚是欣慰。”
“不过今日梵罗与谟熇都不在场,本座倒要看看你这次如何逃得过去。”
他说完,鼎身上的花纹渐渐明亮起来,四周黑气萦绕,仿佛要把人吞噬其中。
楚晚棠只是觉得眼前景象一片昏暗,若隐若现好像看到一个血红色的大门,他顿时便想起那日看见的死亡广播站。
楚晚棠在一片漆黑中伸手打开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所看见的情景与他那日看到的一般无二。走廊的拐角处仍然站着那个立牌,上面写着:死亡广播站。
这时,一个房间里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站住,不然老子一枪崩了她。”
接着,一个清秀的女声惊喊一声,而后带着哭腔,小声抽泣喘息着:周哥......
一个男人喘息着:“好,我不过去,陆七,你先放开她。”
楚晚棠听见这情景,顿时想起了羽君十七之前让他听过的那些有声书。
那个被唤作陆七的人恶声大喊:“把枪放下!”
被劫持的女人声泪俱下:“不,不要听他的。”
“魏初......”
陆七拿枪抵着她的头,“老实点儿!”
魏初害怕的哆嗦了一下,紧紧闭上了双眼。
陆七恶狠狠的瞪着对面的人,“我再说一遍,把枪放下!”
周闻诚缓了口气,“那我把枪放下,你就会放了她么?”
陆七端着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你他 妈的给老子搞清楚,现在,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陆七猛的勒了一下魏初的脖子,后者闷哼了一声。
周闻诚再也没了方才那副镇定的模样,拿着枪的手颤抖着,“你别动她!”
魏初双目含泪,身体不住院颤抖,“周哥,别管我了,你快走,快......”
周闻诚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初初,你别怕,我一定会带你走的,一定会......”
陆七怒道:“别他妈在老子面前郎情意妾的,你他 妈的要再不把枪放下,然后自己乖乖走过来,我现在就送你这小情人儿归西。”
魏初哭喊着:“周哥,你快走吧,我不怪你的。你知道吗?我现在还时常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我开的书店里,你来买书,当时你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从那以后,你就经常来买书,到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你喜欢我,刚好我也喜欢你,”
魏初笑了一下,“你说,我是不是很迟钝,我要是早点想明白,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早点在一起了?”
周闻诚双眼发红,声音沙哑“别说了,初初,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魏初哽咽着:“周哥,你跟我说过的情话,是我听过这世界上最好听的,你说,我会永远护着你,生也好,死也好,我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如今独独怕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