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慕凝雨温声道:“其实兄长这么多年游历江湖,也访了不少名医,前两年还托了圣手叶柳为我开了些调理的药方。过了这么多年,有些事该放下便也放下了,如今我感觉这一身的病早好的差不多了。”
“当真?”
“嗯,”慕凝雨点了点头。
“那,那以前的的那些是你也都放下了?”
慕凝雨应景的笑了一下,三分追忆,七分释然,情绪把握的恰到好处,“放下了,其实,阿烨也不想我一直耿耿于怀吧。”
“如此,便好。”
慕凝雨听出他的妥协之意,满腔歉意道:“只是此番让叶阁主白跑一趟,我当真好生过意不去。”
“无妨,叶琮他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辈,我同他说便好,你不必忧心。”
慕凝雨会心一笑,“多谢世子,我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此生足矣。”
楚钰书被她迷得七荤八素,当下便找不到了北,“我,我,我也是。”
慕凝雨温温和和的,“世子不好在王府久留,我送你回去吧。”
“好好。”
送走了客,慕凝雨和慕晚笺同慕仲齐回了府,“其实,只是诊治而已,没有什么大碍,叶阁主的医术我也有所耳闻,你二哥的心疾未愈,你何必真把人送走。”
“怕就怕他提出要顺便给二哥诊治。”
慕仲齐不明白,“什么意思?”
“父亲不知实情,一开始不还是替我们拖住了他。”
“本王不知你们何意,自然不敢轻易应他,不然乱了你们事不打紧,连累了慕家才是不该。”
慕凝雨了解他爹嘴硬的德行,也不同他辩,“爹,你可知我二哥练了这么多年的千丝绕,为何于身形没有一丝变化。”
慕仲齐思索了片刻,猛然回头,看向身旁的慕晚笺,“你服药了?”
慕晚笺应声,“嗯。”
“你,你你,是药三分毒,你如今的身体你还敢......我原先以为你只是功夫练的不到家,必是三天一练两天一歇才不会改了身形,原来你,你你当真是不想活了你!”
“爹,”慕晚笺解释道:“是兄长托人帮我寻的药方,不会有毒性的。”
“好,好的很,”慕仲齐咬牙切齿,“等你兄长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慕晚笺无奈道:“兄长他托叶柳叶先生写的药方,还带了调理身体的药,真的不会有事。”
慕仲齐“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所以你是怕叶琮看出什么,才不让他诊的?”
“正是,”慕晚笺答道:“叶琮术精岐黄,又与叶柳师出同门,很难不发现什么。”
慕晚笺看着远处的池水,里面游鱼跳跃,他眉头微皱,“我现在担心的是,楚钰书他为什么把叶琮请来,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慕晚笺说着又兀自摇头,“可是不应该......”
“你不是把他们都给搪塞走了吗?还想那么多做什么,”慕仲齐心大的很,“走了,继续睡觉去,你也别成天想些有的没的,心疾需静养,别总不当回事。”
楚钰书把人大老远请来,如今自得客客气气的送走。
马车里雕花桌木坐榻,玉石茶具,貂皮铺垫,叶琮横躺在马车里。
郁文亭在一旁坐着,“你先前一直嚷嚷着来京城玩,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怎么不多待几天?”
叶琮闭目养神,声音都带着慵懒,“京中不好玩儿,我在这儿待的不舒心。”
“还有,那慕家小姐死活不让我给她诊治,不一定只是因为行事谨慎,定是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郁文亭道,“慕家大公子在江湖上也是风生水起的,此番说不定是跟江湖上的事有关。”
叶琮哼了一声,“管他,只是可怜了钰书那一腔痴情。”
“楚钰书那神情,慕家小姐总不会没有一点察觉。”
“谁知道呢,”叶琮叹了一口气,“唉,一个世子,一个贵家公子,还都是皇亲国戚,难啊。”
世事艰难,果真是难,当时的几个人谁也没有想到,楚钰书最后会娶了洛阳公主,最后身死在宫变之中,年少的悸动和那未宣于口的涩然最终只能随着一句冰凉的尸体埋在地底,诉说着那一腔痴情。
其实楚钰书不一定会站在祁家这边,这点慕晚笺和慕凝语都明白,但是他们谁也不敢赌,因为一朝失足便是乱臣贼子,那是慕家整族的清誉。
楚晚棠身在其中,身后仿佛被谁推了一把,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他知道,这是要结束了。
耳边不断有什么东西在尖叫着,像撕破空间传来一样,那般不真切。
“好饿......”
“终于有人来了吗......”
楚晚棠在一片嘈杂声中隐约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凡人,献出你的魂魄吧。”
楚晚棠陡然清醒,耳边那些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墓底的一个大殿中。
而在那大殿中间放着一个眼熟的东西。
楚晚棠蹙眉念出了这东西的名字,“炼魂鼎?”
“哈哈哈哈哈,自琊县遥遥一别,甚是想念,只是没想到,楚道长对本座亦是念念不忘啊。”
炼魂鼎那沙哑又故作深情的声音惹得人心里发毛,荒天在楚晚棠神识里疯狂吐槽,“这玩意儿是啥东西,怎么这么能恶心人。”
“怪不得张小卿把自己引到这里,原来是有炼魂鼎,所以才笃定他不可能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