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云楚抬手就要把她一掌打散,被楚晚棠拦了下来。
楚晚棠俯下身,看着那具干尸空洞的眼睛处,“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那具干尸像是活过来一般,僵硬的缓缓抬起了手,骨头在咔嚓作响。
他指着最后一面什么也没有写的墙壁,定在了那里。
楚晚棠顺着看了过去,实在是没有在那剩下的最后一面墙壁上找到任何内容,但是他相信,这具干尸的主人一定是知道什么。
楚晚棠走了过去,盯着那面墙壁仔细端详着,然而不出片刻,他感觉眼前好像一片东西在晃,在恍惚之间,他仿佛来到了一个地方。
那是在一个院子,时节也与楚晚棠这里不同。
这里雪已经停了,但积雪甚重,白茫茫的一片。
安定王家的嫡女名为慕凝雨,传闻她样貌倾国,性情温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安定王爱女心切,一直寻不到合心意的女婿,这婚事才一再耽搁,至今尚未出阁。
慕凝雨一早便起来了,穿过游廊,远远望见那边庭院院花树下站着一人,雪白华绸披风,长发高束,身量颀长,背对着她们静止般的站在那里,慕凝雨忽然想起一词,“遗世而独立。”
“那是谁?”
慕凝雨身后一丫鬟上前,“回小姐,那是洛阳公主。”
“洛阳公主?来拜访父亲的?”
“是,半个时辰前便来了,听说王爷还未起,便一直站那儿等着。”
慕凝雨还未说什么,后面有一新来的丫鬟接了句,“小姐,咱要不要叫人将王爷唤起来?”
她话一出口,旁边一个丫鬟便朝她使眼色,只是可惜有些人一心想出头的时候,眼里是看不见别人的。
慕凝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轻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小......”原先那丫鬟话还未出口,便被身旁的人不觉痕迹的拉了下去。
待走远了,那丫鬟怨道:“你拉我做什么?”
“她是在帮你,”慕凝雨身边一服侍最久的丫鬟面色严肃,“入府第一日便同你交待了,不可多嘴,你记哪里去了?”
那丫鬟不以为然的撅了撅嘴,不满道:“我瞧着小姐很好呀,你们怎的那般怕她?”
方才训她的那丫鬟摇了摇头,“不是说小姐不好,青落,你是新来的,有些事你不懂,以后切记不要再多嘴,更莫要想那些出风头的事了。”
那青落被人戳破了心思,一脸的不情愿,小声嘀咕着:“什么呀,自己出不了头,还容不下别人。”
这边慕凝雨看着那边的楚凰月,垂眸思索片刻,抬眼间已换了副天真纯良的神情模样,迈步走了过去。
“你是谁家的公子?”
楚凰月回头,见来人身着蓝白色银边锦衣华服,眉目如画,若出水芙蓉,周身是说不出的贵气雅致,举动间难以使人不心生好感。
安定王府能有这般衣着打扮和神韵姿色的女子,便只能是慕家嫡女了。
楚凰月颔首致意,“慕姑娘。”
慕凝雨做出一副略带吃惊的模样,“你是女子?”随后忙道:“对不住,恕我方才眼拙。”
楚凰月:“无碍。”
“那你是......等一下,”慕凝雨说着又狡黠一笑,“先让我猜猜,你生的这样俊俏,虽衣着华贵但甚是低调又干净利落,最重要的是你一站在那里就能让人心生臣服仰慕,这般气质的女子,全大周恐怕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你是洛阳公主吧。”
楚凰月微微一笑,“正是,不过我可没慕姑娘说的这般厉害。”
慕凝雨行了个礼,“殿下谦虚了,洛阳公主巾帼不让须眉,战场上更是威风凛凛,全大周谁人不知。”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不敢当此殊荣。”
若寻常人这般说,心里指不定是不是这样想的,但这话从楚凰月口中说出来,便让人觉得格外真挚。
“殿下,话说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楚凰月拂了拂身上粘上的从树上落下来的积雪,“我今日来拜访师父,听人说师父尚在歇息,思及是我思虑不周,恐扰了师父清梦,便在这里等着。”
慕凝雨微微歪了歪头,“前有程门立雪,今有公主访师,”她微微前倾,靠近了些,看着楚凰月的眼睛,笑道:“史书留名啊,殿下。”
楚凰月看着她干净真挚的笑和略带玩味的眼神,别看了眼,“不敢当。”
慕凝雨站直了身子慢慢靠近,楚凰月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刚要出声,忽然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似远似近,似浓似淡,是那种很自然的花香。
慕凝雨踮起脚,伸手从她肩上方掠过,折了只花,飞快的别在她头上。
慕凝雨噗的笑出了声,“你这个表情,”随后细细端详一番她头上别着的花,“嗯,挺好看的嘛。”
楚凰月大窘,抬手便将头上的花取下,无奈道:“慕姑娘莫要取笑我了。”
慕凝雨抿了抿嘴,“怎么会是取笑呢,我说的都是真心的。”
楚凰月笑笑没说话,慕凝雨坐在一旁的高石上,笑吟吟的看着她,“我总听人说,洛阳公主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勇冠三军,但杀伐之气太重,令人心生畏惧,但我如今瞧着,觉得谣言不可信。”
慕凝雨一只手托在下巴上,抬头看着楚凰月,“我觉得你明明很温雅,很知书达理。”
楚凰月笑笑,“传闻还说慕家大小姐温婉娴静,贤淑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