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现在可否将太子之死的隐情告知妾身了?”
孟欢长随孟良返回王府后便支开了房中伺候的下人,她急切的想要知道吴将军带来的究竟是何消息。
“其实吴将军在太子遇害那日碰巧看见了行凶之人的背影,只是相距甚远,他难以分辨此人身份,不过他曾看见行凶之人欲上马逃离红叶林之时分明拖着一条瘸腿,他便推断此人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吴将军怀疑刺杀太子的乃是二皇子?这怎么可能,恵溪他当时远在千里外的兰音寺,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红叶林?”
“我当然知道,而且二皇子一向不善骑射,莫说现在落下了腿疾,即便是从前无病痛之时,他也不喜舞刀弄枪,以他的箭艺还不至于可以远距离射杀太子,所以此事颇为蹊跷!”
“想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将此事嫁过于恵溪!”
“夫人言之有理!此事若传到王兄的耳中,他可会如你我二人这般理智的辨明其中曲直?”
“大王本就因太子的死而备受打击,现下若得知此消息只怕恨不得立即将恵溪下狱,到那时恵溪只怕是有口难辩了!”
“夫人暂且放心,我已经交代了吴将军暂时不要将此消息外传!”
“可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即便吴将军不说,那行凶之人既已做好了祸水东引的准备,怎会就此罢手,他定会想方设法将恵溪牵扯进来的!”
“我们只管等等看,究竟是何人会将二皇子强拉下水,那此人定与凶手脱不了干系!”
“王爷愿意帮恵溪?”
“夫人知道我一向不喜二皇子,但我不想再见到夫人为此事伤神,我只是为了夫人而已!”
孟欢长原以为孟良本就对她与孟恵溪间的关系有所误解,所以此时绝不会出手相助,不想孟良并没有趁机落井下石,这多少令她对孟良的看法改变了些许,或许真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对了,顾老板之事,王爷是如何打算的?”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府中只有你我夫妻二人岂不清净!”
“可王爷毕竟是侧妃的夫君,顾家遭逢此难,王爷迟迟不露面,此举恐失了礼数,也过于视顾家的颜面为无物了!”
“那夫人有何高见?”
孟良如此聪明怎会不懂孟欢长是何意,他明知道孟欢长是对顾再捷突生急病之事有所怀疑,想以正室的身份借探望之由前往顾家查看,他并未戳穿不过是想遂了她的心愿罢了。
“你我夫妻理应前往顾家探望,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夫人若愿意随我同去,我自是不会拒绝的!”
“我毕竟是这煜寒王府的王妃,侧妃有事,我自是不能不过问的,我这就吩咐婻荞去备车!”
孟欢长总是觉得太子之死与顾家脱不了干系,顾再捷突然卧病在床,太子随即就遭遇不测,这是否有些过于巧合了!她私心想着若能借机去顾家探个究竟,也好早做防备!
孟良二人的突然到来不止没令顾倩影感到面上增光,反倒令顾家人甚是慌张,这般的心虚令孟良也骤然对顾家上下生了疑虑。
“王爷与王妃怎的突然来了,怎不提前命人知会倩影一声,倩影好提前做些准备!”
“侧妃多虑了,此番我与王妃一同前来乃是专门为了探望岳父,听闻岳父的病势反复,一直未见好转,连王兄派来的医师也束手无策,想必此刻侧妃心中已是焦虑万分,故本王携王妃前来探望一番!不知可有本王帮得上手的地方,若有何需要本王的地方,侧妃尽管开口!”
“呃…多谢王爷与王妃挂心,父亲生的乃是罕见的恶病,宫中的医师已经开了方子,只是需要些时日方可见成效!”
“那侧妃便带我去见见岳父吧!”
“这…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父亲的病需要静养,我们也不便去叨扰父亲,况且倩影也怕万一父亲不小心将病气过给了王爷或者王妃,这可怎么是好,还是请王爷与王妃去厅中休息吧!”
“侧妃此言差矣!你既已嫁入煜寒王府,我们便是一家人,我这个王妃若只是做些表面功夫,岂不令人在背后戳我们煜寒王府的脊梁,诟陷我们姐妹不和?况且我对医理略通一二,说不定也可替侧妃分忧呢!”
孟欢长这话一出,顾倩影更是吓得百般推辞,恐怕被她瞧出什么端倪来!那心虚的样子,连婻荞都看得明白。
“王妃说的有理,侧妃可听说过之前宫中突发疫病之事,所有医师都束手无策,最后便是王妃找出了攻克之法,彻底消除了疫病,说不定岳父之病经王妃瞧过会大有进展呢!”
“怎敢劳烦姐姐,父亲本就是一介商贾,身份低微,比不得王室亲眷,还是不劳动姐姐去看了!”
“侧妃既唤我一声姐姐,那便莫要与我见外才是!快带我去见见顾老板吧!”
“这…好吧!倩影这就叫人对父亲的房内稍作打扫,以免失礼人前!”
顾倩影见状知道此番实属躲不过了,便借口叫下人先将顾再捷的房间打扫一番才肯带孟良二人前去,估计是想留些时间做些准备。
孟欢长刚进到顾再捷的房内便发现了不妥之处,按理说病重者的房内一向门窗紧闭,忌吹凉风,可顾再捷房中的窗子却大敞四开的,那叫一个凉爽。
“小婿携夫人前来探望岳父大人,不知岳父大人的身子可有好些?”
“贤婿呀!你来了,我便放心了!我卧病在床这些时日一直不见贤婿你前来家中,本以为你与倩影是夫妻感情不和,才不来探望我这个岳父的!”
“岳父大人多虑了!小婿迟迟未登门探望是小婿思虑不周了,还请岳父大人恕罪,只是事出有因,太子前些日子突然遇刺身亡,王兄悲痛,身边离不得人,小婿也实在难以抽身!还请岳父莫要怪罪才是!”
“如此真是难为了贤婿了!咳…咳…”
顾再捷这个老狐狸可是狡猾得很,在与孟良交谈之时还不时的干咳几声,眼睛也是微睁着,好似身体十分虚弱一般。
顾再捷虽表现的毫无气力难以起身,但这面色却十分红润,说起话来底气十足,久卧床之人通常都会有肝气郁结的通病,面色暗黄,尤其是眼白,会有明显的泛黄之状,可顾再捷却完全没有此状,目光炯炯有神,这哪像是病入膏肓之人。
“顾老板卧床许久可有生出疮症来?”
“多谢王妃记挂,下人伺候得还算周到,并未生出疮症!”
“顾老板莫要见外,倩影乃是煜寒王侧妃,您是侧妃的父亲,我们便与家人无异,有何需要,顾老板尽管开口!”
“顾某不过一介不入流的商贾,怎敢劳烦王妃费心,只是医师说了,顾某的病还需要些时日方可有起色,顾某心中最惦念的便是幼女倩影,只怕倩影要在顾家多待些时日了,不能即刻随王妃回府侍奉,还请王妃多担待!”
“此事顾老板不必介怀,孝顺父母乃是天经地义,侧妃想在娘家待多久都可以,王爷与我是能理解顾老板思女之心的!”
“如此便要多谢王妃了!”
“顾老板有病在身,我与王爷不便多叨扰,就此告辞,顾老板定要好生保重,若得空闲,我夫妻二人会再来看望顾老板!”
“多谢王妃,顾某不便起身,就让倩影代为相送!”
孟良二人相觑一笑,便离了顾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