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要送死吗?”
“可别再说了。”
“虽然......可平王不是反贼么?”
......
女子却自顾自的的说着:“漠北平王一家赤胆忠心,其长子更是以身殉国,战死北疆,最终却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台下一片哗然,台上人却不为所动,“碧血丹心,不避斧钺,忠义之士碎首糜躯而不得善终,奸邪小人贪赃枉法却逍遥快活......”
“大胆,你是哪儿混来的细作,胆敢在此放肆。”这里的掌柜是一娘子,这边闻声有人闹事,便带人赶了过来,“来人,把她给我扔出去。”
人还没碰到,只见几队官兵从楼外鱼贯而入,为首的男人喝道:“带走。”
谁知那说书的女子却是会武功的,几招下来那些个官兵居然有招架不住的趋势,只是终究不敌,被折了腿拖拽着出去。
说书女子面目狰狞,视死如归的朝天大喊:“后宫干政,奸臣当道,大周亡矣,大周亡矣!”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楚晚棠如梦初醒,就听到云楚在旁边担忧的声音。
“哥,哥......你醒醒......”
楚晚棠回过神来,“我没事......”
云楚看了一眼墙壁,问道:“你方才怎么了?怎么喊你你都不醒。”
楚晚棠微微喘了几口气,“你刚才......没有看见什么吗?”
云楚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楚晚棠不语,镇静了片刻后,他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回头一看,原本坐在过道尽头处的那具干尸此时坐在过道的中间。
他回过了头,继续看向第二面墙壁,这面墙壁上画着一个将军模样的女子,她似乎是在一个寝宫里,而面前坐着一位雍容华丽的女子。
这个将军模样的女子,旁边刻着四个字,“洛阳公主。”
楚晚棠看着这幅画,又和刚才一样,看到了一幕幕的画面。
这些画面组合到一起,讲述了一个公主的半生。
洛阳公主名为楚凰月,乃皇后亲生,不同于金枝玉叶在深宫里养着的那些公主,她是个常年在边关上阵杀敌的主。
皇后一直很是宠爱她这个女儿,凡是她想,几乎是有求必应,唯一一次同这个女儿大动肝火还是楚凰月铁了心要读兵书,练武功,上战场的时候。
皇后是想着,她既是周楚唯一的公主,还是帝后亲生,将来想要什么没有,就是她在京中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什么,何苦去那边疆苦寒之地受罪,弄不好还会性命不保。
只是楚凰月跟她那一向没有什么主见的弟弟不同,她一向是主意大得很,按她的话说,“周楚之所以能立于四国之中而不败不倒,多是仰仗大周兵勇将猛,而如今的周楚兵力日渐式微,我既身为大周王朝的公主,自然当以身作则,身先士卒。”
皇后气的不轻,“你你,大周贵族也不乏将帅之才,何时需你一个女儿家身先士卒了。”
当时的楚凰月毕竟是年纪尚小,说话多是带些锋芒,不及后来的沉稳内敛,“女儿家又怎样?古有吕母起义,更有平阳公主建娘子军,历来巾帼不让须眉者不一而足,难道母后以为,身为女子,就该一辈子耗死在深宫内院里吗?”
后来这事僵了好长时间,皇后愣是拿她没辙,随她去了,不过还是精心挑选了好几个护卫,时刻护着她周全。
如今算来,这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的楚凰月早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军。
“儿臣参见母后。”
“快起来。”皇后从纱幔后走出,看清了底下的人。
楚凰月虽是生的女儿姿态,容貌清秀,但这么多年的四处奔波,上阵杀敌,使她眉目之间有种掩不住的肃杀之气,皇后见她一身利落白袍,外加披风,长发高束,俨然没有一丝小女儿之态,不由得叹了口气。
“都说女大十八变,我如今瞧着你,竟也险些快认不出了。”
皇后向那边坐榻走去,楚凰月跟上,“是儿臣的错,这么多年未能在父皇和母后身边尽孝。”
“我一早便同你说,莫要去那边疆苦寒之地,你偏不听,你瞧瞧,如今我是想见你一面都难啊。”
楚凰月没有作声。
皇后也知道现今同她论这些没有意义,便换了个话题,“我听人说你昨日便回了京,怎么今天才来。”
楚凰月回道:“儿臣昨日回京时天色已晚,恐惊扰了父皇跟母后就寝,是以今日才入了宫。”
皇后笑道:“没那么多规矩,况且我既知你回了京,又怎会歇那么早。”
楚凰月面色诚恳,“如此让母后挂心,是我考虑不周了。”
皇后敛了敛笑意,坐在坐榻上吃了口方才婢女新换上的茶,道:“你如今成了将军,倒对我越发客套了。”说着她不等楚凰月回话,又怅然道:“这也难怪,你离家这么久,生分了也是常事。”
楚凰月正色道:“非是如此,只是如今我年长了几岁,多读了些书,明白了言语敬爱父母之理,万不敢似从前那般无理了。”
生分了便是生分了,不在于言语恭不恭敬,皇后不跟她论这些,“晌午留下来吧,我吩咐他们做些你爱吃的。”
耳边的声音逐渐淡去,这面墙壁的内容也已经到了结尾。
楚晚棠有了经验,不像第一次那么慌张,平淡自若的从这些画面里面退了出来。
他心里似乎是有预感般的回头一看,那具干尸果然已经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