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盘山蜿蜒前进,宛如游蛇揽月矗立在大地之上。而在这常盘山间,有一个和它相同名字的村子,常盘村。这一日,阳光灼烈,晒的大地犹如蒸笼,树上的蝉叫不断。一位满头白发的男人背着一木箱渐渐从石阶的地平线上一点一点冒了出来。木箱上有很多小抽屉,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男人一身白底蓝纹长袍,穿着皮靴,嘴角叼着一根枯草杆,惬意的走在山间小路上,起伏前进着。他叫阿银,一位职业流浪者,平时靠给人治点小病,赚取小钱。
阿银走到了村口,看着建在山坡上的常盘村,四周一片绿色山峦包围,很是欣赏这景色。他一脚迈进了村子大门,看到熙熙攘攘的路人,感到众人似乎都有些无精打采,自已一个陌生人的到来,也没有一点儿惊呀,甚至连看他都不看一眼。阿银想这么热的天气,是人都被烤焦了,哪儿还有什么力气注意他。
阿银走在村中的泥土地上,阵阵蒸汽形成的空气波纹出现在各个方向。他来到一间叫客来喜的民宿门前,看着这斑驳的招牌,也是一间有年头的民宿了。
“咚……”
阿银叩响了门。
“吱——”
门被打开,一中年妇女有些抑郁的看着阿银道:“请问你找谁?”
阿银一听,有些诧异道:“这里不是民宿吗?当然是来住宿啊!”
“原来是客人啊。进来吧,记得把门关上。”妇女转身向房间里走去。
“哦,打扰了。”阿银没有计较,关上了门跟了进去。
妇女站在走廊一端似乎是柜台的地方,拿出了帐本,问道:“你要住多久啊?”
“欸……三天吧。我第一次来这里,自然想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景色,要能找到点生意做,自然更好。”
妇女一听,在帐本上写着,眼角瞥了一眼阿银问道:“这里没有什么生意可做,你可能要失望了。来,在这里登记一下,交一百压金给我,走的时候我会退给你。”
“好的。”阿银接过帐本在上面登记好自已的信息,又在口袋里找了一番才给了一百纸币给妇女。
妇女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把钥匙,走出柜台道:“我带你去房间。”
阿银抖了抖背上的木箱,跟了上去。很快,妇女就把阿银带到了房间,把钥匙给了阿银交待了一下便离开了。阿银握紧手中的钥匙,将木箱放在了地板,揉了揉肩膀,便坐在了地板上,嚼着口中的枯草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嚼的。
入夜。
阿银躺在地板上打开房间的门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嘤嘤……”
这时从门外传来轻微的搐泣声,本来还在无聊的阿银一下感到奇怪,来了兴趣。他穿着拖鞋,走出房间去寻找这阵阵哭声的来源地。他拐过了几个角落,最终在一小院中看到一男孩正坐在走廊台阶边沿哭泣,不停用手磨搓着眼睛。
阿银想去问问男孩为什么要深夜哭泣,只见男孩身后的房间走出来那位中年妇女,也不知道是老板娘还是打工的。他们对视了一眼,妇女便微笑的打了个招呼,拉着男孩回到了房间,“呯”,关上了门。
阿银很是奇怪这是怎么了,神秘熙熙的。阿银顿感无趣后,便转身回去睡觉了。
第二日,阿银穿好了衣服准备出去吃点东西。他叼着野草杆,走过柜台时,停住脚步,突然对
柜台后的妇女问道:“你好,昨晚那个是你儿子吗?很可爱啊。”
妇女表情有些异样道:“让客人见笑了,这里是小地方,没有见到过什么外人。”阿银一听,答非所问,也不在意又问:“那他为什么哭啊?”
妇女有些尴尬道:“小孩子尿床,被我打了一下,就又哭又闹的,吵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
“那是小事。哦,对了我是游医,请问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治的病啊?”
妇女一听,两眼一亮,就在她有话要说时,阿银突然看到她眼皮下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妈,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饿了。”昨晚的那个男孩突然从走廊一端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客人请自便。”妇女转身便走向了男孩,说道:“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噢。”男孩看向了阿银。
阿银也看向了男孩,眼尖的他发现男孩的两只眼睛的眼皮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又很快平静下来消失不见了。男孩看了一眼阿银,感到无趣便转身走了。
阿银眨了眨眼,嚼了嚼草杆,便拉门而出。走在炎热的街道上,阿银发现村民都十分疲惫,没有精神,似乎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动而已,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以前他在其他村子,总是会有村民投来好奇的目光来看他,可这里并没有。
阿银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后,又在村外随便转了一圈,最后躺在一块斜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似乎在回忆什么,面无表情。
“呼!”阿银长长吐了一口气,爬了起来,“回去准备干活喽。”
“吱。”阿银打开木门,回到了客来喜民宿店。
看着站在柜台前做事的妇女,阿银微笑道:“哟,老板娘,请问有没有晚饭可吃啊?”
妇女无精打采的回道:“客人想吃饭,当然有,不过要另算钱。”
“老板娘尽管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吃啊,我一个人有些孤独,不想一个人在房间里吃饭。”阿银笑道。
“随你便,正好我也要准备晚饭了,反正就你一个客人,无所谓。”妇女说着便离开朝里走去。
阿银不客气的也跟了过去,做到了里屋,靠在柱子上休息,不停嚼着嘴里的草杆,看着不远处在玩玩具的男孩。没多久,妇女便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阿银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大吃特吃,就像饿死鬼一样,看傻了妇女。
很快,阿银就吃完了饭,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他眼角看到了男孩眼皮下有东西快速蠕动而过,每一次这情况出现,似乎男孩都很不自在,能感到他很不舒服。
“老板娘,我有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阿银懒散的坐在地板上,用草杆剔牙。
妇女一听皱起了眉头道:“什么坏消息?”
“呵呵,坏消息就是我没钱付饭钱。”阿银傻笑道。
“什么?不要骗我!那好消息呢?”妇女发怒道。
阿银不在乎的道:“我可以治好你和你儿子的病,作为我的饭钱怎么样?”
妇女一听看着一边玩的男孩,眼中一亮,但仍不信,问道:“你不要骗我孤儿寡母,你说说我得了什么病?”
“你们两个双眼都被一种虫给寄生了,若不治,不仅会双目失明,甚至会被吸干生命力最后破体而出。因为眼珠只有那么大,那些虫子繁殖很快,根本放不下它们,只好向身体其他地方扩散,摧残人体内部,以人的生命力为食。一般的方法,根本赶不出来,要是逼急了钻入脑子那可真是变行尸了。这虫子叫噬目虫。你要信的过我,就让我试一试,方法很简单,用我自制的一种眼药滴上一滴就可以了。”阿银解释道。
妇女犹豫不绝,但看到墙上老公的遗照,点了点头。
“好嘞,你先还是你儿子先?”阿银站了起来问道。
“我。”妇女回道。
“我回房拿木箱过来,你就在这儿等着吧,很快就好。”阿银说完便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阿银提着木箱回到了里屋,把箱子放在地板上道:“老板娘,你直接躺下就行,我会把药滴到你的眼里,你会感到一阵瘙痒和刺痛,虫子被药刺激,会从眼里爬出来。这些噬目虫未长成成虫前,只要见光就会马上死掉,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感染这玩意儿的。”
于是,妇女乖乖躺了下来。阿银打开木箱上的几个小抽屉,拿出一些不同颜色液体倒在一小玻璃中摇晃混合起来。只见几种液体居然变成了透明的,阿银用手撑开妇女的眼皮,分别在两个眼珠上滴了那么两小滴。
妇女静静的躺在木地板上,不一会,她的眼皮下突然出现许多东西蠕动,密密麻麻,让整个眼皮就像变成了不断起伏变化的诡异疙瘩皮肤。妇女感到很是瘙痒刺痛难耐,想伸手去抓,阿银忙说:“别动,忍一忍,马上就结束了。你要用手碰了,有些虫子会伤害你的眼睛。”
只见,妇女眼中慢慢爬出一条条长满脚的黑色小虫,越来越多,它们一个个从妇女脸上滑落到地板上很快就化为了一滩黑水和白烟死了。妇女顿时轻松了很多,睁开了双眼,发现看东西更清楚了,精神头也好了很多,那种压抑抑郁的想法都消失了,感到很是神奇。她坐起来看到地板上有一小滩黑水痕迹。
“好了,该你儿子了。”阿银平静的说道。
很快,阿银治好老板娘和她儿子的事传了开来,第二天中午来了很多村民,苦苦哀求阿银治眼睛。阿银只是像征性的收了点他们的钱和礼物,又多待了两天,将全村被感染的人都治好了。
“好了,已经没有病人了,我也该走了。”阿银放下这些话,便穿上靴子,背上木箱,走上了崎岖的山路,向下一个村子进发。
妇女牵着孩子站在店门目送阿银离去的背影,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