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雅明顿时只感觉浑身一僵,背部一梗,她呆滞地抬起头,却见眼前的人身着制服,胸前还有一枚官方的徽章——
警察!
还不止一个。
她的目光落到眼前这人的身后。
只见那里正停着一辆警车,警车旁边还站着三位警察。
此时这些警察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身上,像是猎犬盯上了偷吃的老鼠,她无处可逃。
不行!她绝对不能被抓,也绝对不能去法院!一旦被抓了,她这辈子就完了!
朱雅明当即往后退了两步,她下意识地便要转身逃跑。
警察却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她的想法,她刚有动作,两只大手便一左一右地按上了她的肩膀。
强制性的力量让朱雅明根本动弹不得,即便她再反抗,也依旧被警察强硬地推上了警车。
警车一路疾驰。
……
收到法院传票后,朱雅明本来应该有三天的时间准备的。
但苏雨雨和江辰深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朱雅明在收到法院传票后一定会选择藏匿,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用钞能力,强行将开庭时间给提前了。
幸好这里是A国,要不然还真不太好办。
等朱雅明到的时候,几乎该到场的人都已经到场了。
原告席上站着苏雨雨、江辰和赵有栩,朱雅明自己则是被警察押到了被告席。
她低着头,极力去忽视那道从她进来开始,就一直凝聚在她身上的、充满仇恨的目光。
法官在上面敲了敲锤子。
“二零一八年十月十八日,被告朱雅明酒后驾驶肇事逃逸一案,现在正式翻案,请原告提出上诉。”
张律师站起身,不急不缓地将朱雅明的罪状一件件列举。
“十月十八日,朱某在酒后驾驶撞伤一位怀有七个月身孕的孕妇后肇事逃逸,导致孕妇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十一月七日,朱某挑唆其丈夫为其顶罪,一月二十七日,朱某将未满三月的亲生孩子赵有栩丢弃至孤儿院门口。”
“二零二三年八月七日,朱某在马路上故意驾驶电动车撞上我方原告的车,在确认我方不需要赔偿之后依旧纠缠不休。八月二十二日,朱某尾随我方原告跟踪至家门口,试图对原告养女实行诈骗。九月三日,朱某在原告公司传播原告虚假信息,散播谣言……”
张律师每例举一条,朱雅明的脸色就越是苍白一分,到最后,她早已面如死灰,脸色跟死了三天的人相比都还要苍白僵硬两分。
“请被告发言——”
发言?上一秒收到传票下一秒就被警察押到这里,她拿什么发言?
朱雅明浑身僵硬,只能苍白地开口:“我、我不是、我没有!这些不是我做的,车是赵家城开的,人也是他撞的,这个在五年前的判案里不就已经判定了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台上的法官眉头紧蹙,伸手拿锤子敲了两下,“赵家城就五年前的案件提出翻案,指认你才是凶手,借怀孕一事威逼他才得以逍遥法外。”
话题引到了赵家城身上,但朱雅明却是一点都不敢看向他,她的视线在这里慌乱寻找,最后落在了江辰身上。
“江先生,您一定要帮帮我啊,我根本没做过这些事,这些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不说别的,这么多罪证如果都坐实了的话,那她这辈子都得在牢里度过了!
江辰看了她一眼,随即移开了视线,脸上带着些许嘲讽:“朱雅明,你猜我为什么坐在原告席?”
一句话,挑破了朱雅明的侥幸心。
“有请原告证人。”
一个身着修女服的女人在证人席中站起身,她右手在两肩点了点,随后双手合十,神色虔诚,“善者与世长存,恶者终下地狱,能够帮助到小栩是我的荣幸。”
“五年前,天还很冷的时候,我在孤儿院的门口捡到了她,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被她的妈妈凌晨丢在了这里,当我发现她时,她已经浑身冻得僵硬了,那时的我不认为她还能活下去,但我不能见死不救,幸好有主保佑,她活了下来。”
“但直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她的妈妈在寒冬腊月里将她凌晨丢掉,压根抱着的就是希望这寒冷的天气能够将她生命夺走的想法……”
“愿主保佑她得到应有的惩罚,阿门。”
被说中了心思的朱雅明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她的视线再一次乱飘,最后落在了坐在江辰和苏雨雨中间的赵有栩身上。
“女儿,女儿,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把你丢弃的,我真的是想着把你放孤儿院里,说不准你能碰到好人家给你带来更好的生活,所以我才这样做的,妈妈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抛弃你!”
小孩子心都软,只要她卖卖惨,她一定会原谅她的!
一定会!
“如果你是恨妈妈没能好好陪在你身边的话,那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咱们生活在一起,以后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朱雅明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她,声音何其真挚。
赵有栩却是没什么反应。
朱雅明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恨意,却还不得不继续央求。
“女儿,你不能没有妈妈呀,妈妈一定是最爱你的,你不能跟着那些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来害妈妈呀!”
说到这里,赵有栩总算是有了反应,她缓缓地抬起头,眼神冰冷,她站起身。
“血缘?血缘关系是什么?我只知道,养父养母对我很好,如果一定要有血缘关系的话那我也只希望他们是我真正的父母。”
“你现在央求我的样子真好笑,可惜我不听,就像五年前,如果我那个时候就会说话央求你让你不要丢弃我,你也还是会把我丢弃一样,现在我们只不过是位置对调了而已,我想想,这应该就叫做——报应。”
赵有栩的话语句句诛心,朱雅明脸色一白,眼中的恨意快要溢出来。
而此时,赵有栩却是发出了一声轻笑。
“既然你说你爱我,那我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