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一天过去了,晚上从食堂吃过晚饭和张俊杰一起回到宿舍,只见西北角的床上躺着面色阴郁的柳承宗,他见二人回来,勉强露出来一丝笑容讨好的问二叔:“吃晚饭了?”,二叔“嗯“了一声没有再理他。
老柳下床坐到二叔的床沿上低声哀求道:“小何同志,算我老柳求你了,你就说一声是闹着玩的做不得真好吗?”
二叔斩钉截铁的吐出来两个字:“不好!”,说完就提着水壶要出去打水。
老刘看二叔根本没有让步的意思,冷冷的说道:“年轻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对你来说只是一句话,对我来说就是一家人的生计,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做人的道理吗?”
二叔听到他提到了家里的长辈,他停住就要出门的脚步回头冷笑一声:“既然玩不起,那何必一开始还要玩呢?”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老柳大怒,恨不得追上去把二叔暴打一顿,但是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扭头问张俊杰:“小张,这小子什么来路?”
张俊杰正在吃瓜吃得开心,这个老柳和他住在一个宿舍,整天倚老卖老指使他干这干那,巴不得他卷铺盖走人呢,看二叔一点不给老柳面子,一副老柳不走不行的架势,本来心中舒爽不已呢,听他这么问自己,就回答道:“我不知道,就听人说他是省革委会大领导调进来的。”
二叔打水回来时,老柳已经早早地上床钻进被窝蒙上了头,二叔泰然自若的洗脸洗脚上床,丝毫没有受到老柳影响到自己的规律作息。
第二天吃过早饭,许队长就带二叔去附近的供销社门市部去找气球,结果供销社里没有气球,询问人家才知道,气球属于文具用品,到新华书店的文具柜台去看看也许会有。
二人又跑到最近的新华书店,果然在那里找到了各种规格的气球,最后买了一盒同一个颜色的大号气球回到了团里。
许队长非常期待二叔的表演,他对二叔寄予厚望,希望这个吹气球就像前面的每一次表演一样,都能让人出乎意料并且不可思议。
排练大厅里人太多,许队长希望二叔的表演能保持神秘,免得传出去被团里的领导听说就失去了惊奇的感觉,因此拉着二叔来到了汇报大厅,汇报大厅说是一个大厅,其实就是一座小型的剧场,团里的节目汇报表演都在这里举行,因此舞台下面也有好几百个观众座席,和专业的演出场所并没有区别。
汇报大厅现在没有被占用,整个大厅台上台下只有许队长和二叔两人,许队长在舞台上帮助二叔,按照二叔的想法和二叔一起将气球吹了成一个个体积相差不大的样子,从最小到最大二十个排列在一起放到幕布后面,二叔将气球的位置记清楚之后就到台前开始排练。
许队长独自坐在台下充当惟一的观众,他看到二叔平静的走到台前,轻轻地一伸左手,左手中就凭空出现了一个干瘪的气球皮,他将左手伸直放到面前远处,然后开始鼓起腮帮子作势吹气球。
在他装作吹气的时候,他的右手往自己面前上下挥动,以此证明自己的嘴和气球之间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二叔开始吹气了,他装作很费力气的深深吹响了气球一口气,然后许队长就在台下看到气球竟然一点点开始变大,就像是真的是把刚才那个干瘪的气球皮吹了起来,气球的增大简直就是无缝衔接,看不出来他在这个过程中已经更换了至少五个已经准备好的气球。
要不是许队长知道这个魔术的底细,他真的难以置信这是用不同的气球在何川的手中一个个迅速替换,他是怎么做到的,气球明明在他身后的幕布后面藏着,并没有藏在他身上,他却能隔着幕布和距离,以一种肉眼观察不到的手法挨个更换。
这中间看不出来替换的痕迹,就像是遮幅式电影一帧一帧放映一样,明明知道那是一张张的图片在眼前播放,却真实看到了一幕动态的画面。
这是二叔第一次上台演出,他的演出生涩稚嫩,没有前戏,演出中也没有辅助性表演,更没有任何的假动作掩饰魔术当中不可避免的漏洞,他就是上来就开始,开始之后就直奔高潮而去,除去魔术本身的高含金量,这样的演出简直是枯燥无趣,并且还大大缩短了演出时间,按他这么干,魔术表演可以改名叫做技巧演示了,一个本来可以表演二十分钟的节目,从上去到下来两分钟不到完事拉倒。
不过许队长并不在乎这些,只要魔术本身足够精彩,其他的他都会帮助二叔把节目丰富起来,如果有需要,甚至让他去舞蹈队那边请来漂亮的女舞蹈演员来助演都不是不可以。
许队长看着二叔手中的气球越来越大,二叔还是一个劲的装作吹啊吹的样子,也没有打断他的表演,不过后来的气球个头实在太大,足足有一个脸盆那么大了,他一个手捏着有些费力,一个手不稳气球就掉了下来,二叔心中一惊,但是还是没有停下来而是接着表演。
爷爷在家就曾经给他说过戏曲演员在台上的规矩:开演就不能停,所以也同样要求他同样要尊重观众敬畏演艺事业。
这样在许队长看来这个魔术的可看性顿时提高了不少,气球掉在地上跳跳的慢慢飘到了台上离表演者很远的地方,但是表演者仍然在吹气,气球也一直在增大,这就让处在观众视角的许队长都觉得场面诡异,仿佛二叔真的是拥有魔法一样。
直到最后一个个头最大的上场了,这个气球还是许队长亲自吹起来的,他知道这次的表演要划上句号了,正准备起身点评,却不料最大的这个气球“砰”是一声炸开了,就像是被人吹气吹到了极致,生生被涨破了一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