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受伤
“咖啡。”
闻时玉每次早起都会喝一杯咖啡，这几乎已经成为习惯。
“空腹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秦时年递过来牛奶和面包，补充道：“经济人说可以先吃点早餐。”
“……”周璇从来不管他这些，谎言也太蹩脚了吧。
但闻时玉并没拆穿他，他咬了口面包，喝了口牛奶，表情有些厌恶。
甜腻腻的。
“下次要给我准备早餐的话别弄这么甜的，腻死了。”虽然这样说着，但闻时玉还是迅速吃完了。
……
刚到片场，就听见导演骂人的声音。
林子安大概想帮工作人员搬什么东西，但是不小心反而把道具打翻了。
“林子安，你是个演员！不是打杂的！你自己该做好什么事不知道吗？你跑去道具组干什么？要不然我直接把你换下来让你去打杂好了！”
林子安脸色尴尬，但仍扯出笑容道歉。
闻时玉路过时只看了一眼就离开了，与他无关的事情他向来不会关注。
做好妆造和拍摄准备，闻时玉就开始拍摄了，今天拍摄的是一场追杀戏，也是闻时玉饰演的小少爷跟女主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戏。
剧中的小少爷因为不熟手业务被人摆了一道，逃跑中遇到出来打工回家晚了的女主，因为不想连累人，跟人扭打之后不小心被人阴了一刀，最后被女主救下来。
起初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着，直到导演喊完卡，可闻时玉依旧表情难看地坐在地上开始，大家才突然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秦时年第一个发现不对，立马跑上前去撑住闻时玉，他腰部的血包确实破了，但仍在往外流的，却是真的血液。
“闻时玉！”秦时年的声音第一次变得有些慌张。
闻时玉面色惨白，眉头紧蹙，额头渗出汗珠，他无力地靠在秦时年怀里，伸手道：“叫救护车。”
剧组里的人一下子都慌了，假刀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真刀，虽然有血包挡着，但闻时玉似乎伤得也不轻。
这下不仅要延误档期，剧组的安全也要找人负责任。
不久，救护车到了，秦时年和导演配合医护人员把闻时玉抬上车，立马做紧急处理。
好在问题不大，没有伤到什么重要的部位，医生给他缝了几针，吩咐说要静养一段时间。
导演确认闻时玉没事后就先回去了，剧组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
周璇听说了也急急赶过来，还没来得及问罪秦时年，他就已经先认错了。
“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到。”秦时年表情虽然依旧木木的，但能感受到他的自责。
周璇反而不好意思怪他了，摆摆手，说：“算了，这种事情也是防不胜防。你不可能随时盯着他。”
周璇走近病房，闻时玉正嘴唇苍白地躺在那里。
“疼死了。”闻时玉抱怨道，“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疼到晕厥的感觉。”
“剧组的人也太不小心了，怎么犯这种低级错误！你这一伤，后面好多计划都被打乱了。”
“正好可以休息几天了。”闻时玉说。
周璇道：“只能这样了，你的戏应该先摞到后面，这几天要请人来照顾你吗？”
闻时玉看了眼站在门边的秦时年，说：“那不是现成的吗？一份工资打两份工，多划算。”
“你确定？他一个大男人，能照顾好你吗？”周璇有些怀疑。
“我还没到残疾的地步，再说，我可不想被随便什么人摸来摸去。”闻时玉道。
“……随你便吧。”周璇站起身，“我还得去剧组那边看看情况。”
周璇走后，秦时年就走了进来，他站在闻时玉病床边，好一会才道：“要吃什么吗？”
“疼，吃不下。”闻时玉闭着眼养神。
“……”秦时年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闻时玉望向窗外，发现窗边已被橙黄晕染，傍晚了吗？
他忽然发觉秦时年不在身边，有些奇怪，但下一秒，他就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外卖。
“这是什么？”闻时玉问。
秦时年面色平淡，道：“咸肉粥。”
“哦。”闻时玉一愣，咸肉粥，他高中时最爱吃的。
“给我买的？”
“嗯。”秦时年取出床边的小桌子放在床上，又拿出粥放在小桌上。咸肉粥仍然是暖和的，闻着有淡淡的香味。
闻时玉坐起身子，但腰上的伤口因为牵动又疼痛起来，他咬了咬牙。
秦时年注意到了，于是又撤了桌子，让闻时玉以一个舒适的角度靠着：“这样吃吧。”
他下意识地舀起来一勺，吹了吹，喂到闻时玉嘴边。
做出最后一个动作时，他才一愣，发觉自己好像有些太过殷勤。
闻时玉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愣着没去吃那口粥。他把勺子接过来，道：“这么温柔，倒有点不习惯。”
要知道，这家伙在高中时可是恨得要杀了自己呢。
秦时年意识到自己做得太多了，于是把碗也递了过去，让他自己吃。
闻时玉现在其实已经不怎么吃咸肉粥了，但是现在尝起来，似乎又找回了一点当初的喜爱。
晚上，收了工的演员们一个个地都来看他，林子安当然也来了，他带来了一束鲜花和一些水果。
林子安在这叽叽歪歪了半天，又说了些剧组里的事情，临走前又嘱咐道：“师哥，早日康复啊！也不用急着回去，先把伤养好再去！”
“嗯，知道了。”林子安自己早上被骂地这么惨，这会倒还有功夫来关心自己呢。
林子安走后，病房里总算安静了。闻时玉打算让周璇转告一下，这期间自己需要静养，别让他们来打扰。
……
夜里，闻时玉忽然想上厕所，他叫了一声秦时年无人应声，于是只好自己艰难起身，走到为秦时年准备的守夜病床前，但他并不在床上。
病房里的厕所没有人，他会去哪？
这样的好奇趋使着闻时玉打开病房门，在医院走廊昏暗的灯光里，他看见尽头站着一个人，那人的背景很像秦时年，几乎很少有人有他那样的身材。
他似乎在手里弄着什么东西，随后，又一把扔进垃圾桶，发出轻微的响声。
在丢什么东西吧。闻时玉想。
他转身回到病房，打开病房里的灯，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放在床对面的那束花去哪了？那好像是林子安送的花。
一瞬间，他好像被什么想法击中，露出有些意外又得意的笑容。
“原来你也，一点也不正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