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半人高的黄皮子,头戴红色瓜皮帽,细长的身子上搭系着一朵鲜艳大红花,端坐在一头呆头大驴的背上。
怪异的一幕,没有人牵绳,那驴偏走的笔直,像是由木雕成,脚带小滑轮一样,乖巧得不像一头驴。
在它们身后,是一架四人抬的花轿,轿顶子上有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纸扎的黄皮子。仔细分辨,岂不就是那驴上的黄皮子!
抬轿的人慌里慌张,都冒着冷汗,打湿了头发,这一幕发生在大冬天就显得异常诡异。
轿子的后面跟着一队送亲的人,他们是边走边向天上撒着红色的纸钱。向他们身后看去,一路的红色一眼望不到头。
队伍为首的是一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她早已哭肿了双眼,目光呆滞,只顾抬脚走路。
路马上就要走到头儿了,前面已经可以明见一片大山,这时驴没有征兆的停了下来,那只怪异的黄皮子下身没动,上身转向了后面。
抬轿子的人见黄皮子转过身来,害怕地身体发抖,有一个抬轿的人又尿了裤子。反观老黄皮子则“嘻嘻嘻”地笑了起来,可谓令人毛骨悚然。
它笑起来却是比哭还难听,又听它尖细着嗓子,似是人声又非人生的叫道,
“辛苦各位了,把我媳妇儿留下,你们可以走了,就不留各位吃喜酒了。”话罢,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嘻嘻笑声荡漾开来。
四个轿夫是转头就跑哇,哪还用毛皮子再催,花轿后面的队伍也自后溃散逃命,只剩下那名中年妇女和同村的一名扶着中年妇女的女人。
中年妇女不舍地看着花轿,却还没有动。
这黄皮子也是气性大,看到有人不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它浑身的毛炸了起来,那驴似乎感受到了黄皮子的心意,也调过身子来,向着那两个女人走去。
在这时,花轿中有一个纸人栽头倒下,惨白诡异的一张脸露在了轿子外,看到纸人的妇女有些疑惑惊讶,怎么花轿里面竟不是自己的女儿?!
黄皮子眼见是一个纸人,黑豆般的小眼一时间竟然好似腾出火光,它知道自己被耍了,竟然能骗过自己,可见是个有道行的。它尖着嗓子嘶吼,
“该死的人类,干戏耍于我,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全村人!”
“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一个百来年的畜生,也敢在爷爷面前喊打喊杀。”
这清冷的话罢走出了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男人。
黄皮子死死盯着这个男人,尖着嗓子,
“你不是本地人,本地人的味道我闻得出来。你一个外乡人也敢管我们本乡的事儿。找死不成!”
男人挑了挑眉。
“看来你已经修行到能识土地灵气了,对于一个百年的畜生来讲很难得,不过如今你有人命在身,又妄图假借娶亲之名来吸女人精气,爷爷便留你不得!”
话罢,男人挥起了手中的古钱鞭向老黄皮子抽去,老黄皮子也算得身手敏捷,一个闪身就下了驴。
再看这时的驴已经四肢朝天,眼中翻白,一动也不动。
没有停留第二鞭随之抽来,鞭子不短,这下黄皮子抽身不及,被鞭子扫到一条后腿,刹时是腾起一股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