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清!”颜泽喊了一声,没有喊住。
颜泽靠回病床上,脑袋里面一阵阵疼痛,好像两个人在扯着自己的身体,拔河一样的互相撕扯。
他敲了一下脑袋,又重新敲了几遍那股疼痛一下子消失了。
周亚清靠在门外,可怜兮兮的垂着脑袋,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
我嫌脏。
这句话反复在脑海里面盘旋。她甚至有了回炉重造的念头。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颜泽这样给过她这么大的伤害。
她咬紧唇,开始控制泪水的坠落。
不哭,不哭,一切都会好的。
宫隶赶来的时候周亚清呆呆的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
这几天都是阴雨连绵。
宫隶从她面前过去她都没有感觉。
“你怎么回事?”
颜泽好像刚刚回过神来一样看过去,他的大腿露在外面包扎的严严实实。
“怎么弄的?怎么会出车祸?”
颜泽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一醒过来我就在医院,腿上的伤我刚刚看过,是用刀子扎的,可是我......”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碰过刀。
“你不是在C市吗?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宫隶蹙眉,这那里有人自己出了车祸都不知道的。
“隶,我感觉我不正常。”颜泽沉默片刻后说。
之前后背上的伤他不曾在意,可是后来仔细看过是女人的指甲才会留下那样的伤,但是他醒来时和睡下时没有什么区别,所有便没有往深的地方想去。
可是,他本该好好的在C市的人,不仅跑到了D市,还出了车祸受了伤,他不得不认真面对这个问题。
“是不是梦游?”
“可能吧。”颜泽并不认同这个结果,一时也没有什么定论,便暂且默认。
“别纠结,回头给你找给医生看看。”
“嗯。”
“诺,人在外面,好像哭的挺惨的。”
“......不见她,看见她就恶心。”
“......你不是说你还能忍吗?”
“......”
“你真的那么在意她被别人睡过?”
“......我介意的哪里是她被别人睡过,这人一辈子怎么可能只跟一个人?我恨的是她的自轻自贱,朝秦暮楚,明明和我在一起,却有想着外面两条腿的男人,她是巴不得去睡别人,一次又一次的背叛,试探我的底线......罢了,不说了。现在都已经分手了,以后她再怎样,我管不着了,她爱和谁睡和谁睡去。”
颜泽揉揉脑袋,不再多说。
宫隶搓搓手,“我去和她谈谈。”
颜泽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
宫隶出来的时候,周亚清已经走到了楼梯口。
“周亚清。”宫隶跑了过去。
宫隶将人带到楼梯间,看到眼前这个毫无生机的女人,他心脏的地方忽然疼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面对秦怜莲的时候最难过的时候便是不忍心。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明显的看到她红肿的眼睛。
“你去和颜泽道歉,我了解他,他会原谅你的。”宫隶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一边希望两人彻彻底底的分开,一边又不想看到她这么难过。
周亚清头都没抬,低着头就准备下楼梯。
“周亚清。”宫隶拉住她的手臂,还在感叹这女人怎么这么瘦的时候,一个巴掌呼了过来。
宫隶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道歉?你有和我道过歉吗?”周亚清抬头看他。
宫隶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她的刺这么尖锐。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就好好想想怎么修补你和颜泽的关系吧!”
周亚清闭上眼睛,脑子里面都是颜泽的冷漠和折磨。
他嫌她脏啊,可是为什么又要哪样对她,她最怕痛,他却一上床就开始咬她,硬是留下了那些难以痊愈的伤痕。嫌她脏,不碰她不就好了,哪样的折磨算是惩罚吗?
疲惫的摇摇头,周亚清继续下楼。
她是什么东西,任由颜泽召之即来,挥之则去?
“周亚清!”宫隶搞不明白她,只是看着她这个样子莫名的开始慌张,跟着她的脚步走了一层楼梯终于没有控制住,一下子将她拉了过来。
“啊——”被入怀的那一刻,周亚清忽然尖叫起来,发疯了一样推攘宫隶,一只手在裤兜里掏着什么。
没有人知道,现在的她有多恐惧男人的触摸。
“放开我,你放开我!”泪水在一瞬间冲破栅栏流出,她似乎还存着一丝理智不断的说。
她会杀人的,被强迫她真的会杀人的。
“周亚清,周亚清!”宫隶显然没有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大。
“滚,滚,滚开!”
“周亚清你,呃......”宫隶吃痛放开了她,将手绕到肩头,摸到那把短刀。
周亚清跌坐在地上,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抱着自己的脑袋。
宫隶靠在墙上,手里拿着那把短刀,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将这个女人逼成这个样子。
说起来她也才20岁左右。
谁还没有个青春年少的时候,只是她的20岁,为什么就要遇上颜泽和宫隶呢?
“你们在做什么?”
颜泽在楼梯口。
周亚清抬起头,像看到希望一样爬起来,朝颜泽跑去。
颜泽也无意识的张开手,想要迎接她,却忽然看见她刹住了脚步,红着眼睛盯着他。
他说过,他嫌她脏。
颜泽的双臂垂下,眼神里面有失落。
周亚清扶着栏杆,忽然转身想要离开,却在看到宫隶之后停下脚步。
她无路可走。
宫隶还把玩着那把短刀,嘲讽的笑意挂在唇边。
他知道,颜泽看见了,他的心思藏不住了。
颜泽一把将周亚清拉回抱在怀里。
宫隶抬头,看到刚刚如同炸毛的猫咪此时温顺的窝在颜泽怀里面,眼中有嫉妒。
“我原谅你了,不准再犯。”颜泽的眼睛盯着宫隶,轻声说,“再犯,我真的没法要你了。”
周亚清没说话,她不知道两个男人已经有了一场眼神的交锋。
周亚清重新去买了早餐。
宫隶身上的伤处理了,那把短刀还在手中,被颜泽一把抢了过去。
“这是她十七岁的时候我送她的。”
宫隶不说话。
“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心思?”
“......你酒醉的那天。”
“......”果然,防火防盗防兄弟。
“你也不用担心,你瞧她哪样,我根本就靠不近她身边,这个也是我单方面的事情。”
“颜泽,我已经在克制了,我知道你离不了她,所以我没有碰她,所以你离开的这一个月,我没有去试图接近她。”
“我一直以为我的情敌会是邵于铭,没有想到是你。”颜泽失笑。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你们再一次分手,我就不会再将机会留给你。”
“你想的倒挺美。你别忘记,你已经订婚了。”
宫隶扯出一丝笑。那时秦怜莲问他敢不敢为了她放弃宫家继承人的身份,他没同意,可是在这一刻,竟然有那种冲动。
为她不问世事,只愿一人笑。
只是,他做了,周亚清未必会开心,也不会有心疼。
因为他不是颜泽。
他也不明白,周亚清到底有什么魔力,他不就看过她一只肩膀吗,肩膀谁没有?
可是刚刚抱住她的时候,那腰上的手感,好软好舒服。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心思呢?宫隶想。
宫隶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