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寒冰海兽
书名:苍灵十二将IV 作者:生还者 本章字数:4575字 发布时间:2024-09-12

沧澜国西南部。

三艘战船沿着一望无际的海面航行,由西北方向往东南方向行驶。这三艘战船在海面上排列成一个三角形的阵型,位于中央和前方的那一艘战船的体积相对较大,位于左、右两侧的两艘战船的体积则完全相等。三艘战船的主体结构都是用足够坚固且具有一定防水能力的硬木建造而成的,船身的外层表面和船舷外围各有一层结实而厚重的金属防护层。三艘战船表面的深蓝色涂装全都一模一样,从涂装表面显露出来的墨黑色波浪状纹路也是一模一样。挂在三艘战船的船舱顶端的三面沧澜国国旗一同随风飘扬,发出微弱却足以令人振奋的响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国旗上方的大片波浪图案都和海浪拍击船身所溅起的浪花的形状十分相似。只不过,三面国旗上方的波浪图案是深色调的渐变色,其中有的部分还是纯粹的墨黑色。

排列成队的战斗灵师部队站立在三艘战船的前甲板上,摆出三个形状一模一样的三角形战阵,也摆出随时准备出手的架势。负责操控战船上的火炮、火枪的士官和士兵也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无论是战斗灵师,还是普通的士官和士兵,全都没有穿戴金属盔甲,而是身穿用海中灵兽的皮制成的、统一制式的深褐色皮甲。每一个人身上的皮甲都能够完整地包裹住除头部之外的全身上下所有部位,并在微弱而柔和的阳光的照射下略微反射光芒。哪怕只用眼睛去看,多数人也都能够看出,这种皮甲足够坚固却又不显得沉重,还具有一定的防水能力,非常适合穿戴者在水域之中行动乃至作战。

从海面上涌现出来的浪花不间断地冲击三艘战船的船身,激起一片又一片形状几乎完全一样的浪花。放眼望去,整片海面上方显得风平浪静。如果只用肉眼从海面上看,几乎没有多少人能够看清从海面上显现出来的波浪的痕迹。但是,大片连绵不断的海雾却从三艘战船行驶路线前方的海面上方显现出来,并持续不断地在海面上方盘旋。从远处看,这一大片海雾接近半透明,看上去似乎根本没有受到从空中笔直地向下照射的阳光影响。它好像一张看不见的网,似乎正在等待某些猎物自己钻进去。

 

“嗯?”

位于中央位置的战船之上的战斗灵师部队指挥官突然瞪大双眼,像是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他当即抬起手,连续向位于自己身边的几名部下做手势,示意他们立刻散开并向前方移动。

几名战斗灵师当即移动到战船前甲板的左前方和右前方,并一同向前方的海面释放出探测灵力波动。还没等到他们的探测灵力波动深入海面下方,他们便先后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并分别不同程度地向后退,像是突然遭受到沉重的打击或者直接冲击一般。有的战斗灵师还突然站立不稳并向后方跌退。

“不好!前面不对劲!”

位于左侧的战船之上的指挥官当即大喊出声,并立刻释放出自己的武灵。一个青铜色的圆筒形喇叭当即从他的面前显现出来,立刻将他说出的话转化为实质性的音波,并将音波传入三艘战船上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前方海域有强大目标存在!还有大量天地元力正在从海底向上翻涌!我们是无法抵抗的!”

位于右侧的战船之上的战斗灵师部队指挥官也当即意识到前方大片海域当中的不对劲之处,立即低下头,紧盯持续不断地从海面上显现出来的波浪,随即立刻示意身边的所有部下分散开并准备战斗。他突然看到,许多微小且全都接近完全透明的气泡正在从海底往外面上升,许多大小不同的波纹也争先恐后地从波浪周围的海面上显现出来并随波浪而扩散。即便不释放探测灵力波动,他也完全能够感受到,周边海域之内的大片海水的温度正在以普通人都能够感受到的速度下降。

 

只在几次眨眼之间,许多道听起来十分类似的摩擦声和碰撞声一同从海水中传出来,迅速地从海底深处涌向海面,并从四面八方涌向三艘战船的船身。

从海面上方涌起的波浪当即变得更加猛烈,连续不断地从多个不同的方向冲击三艘战船的船身。大量水花越过船舷并向甲板上方飞溅,几乎快要将所有位于甲板外侧周围的人全都吞没并卷入海中。大小不同、形状也不同的块状浮冰先后从海底深处翻涌上来,迅速地将三艘战船的船身紧紧包围,并向战船的船身和战船周围的水域释放出大量有形有质的寒气。这些浮冰的颜色各不相同,有的仍然是无色且接近透明的,有的是亮白色的,有的是冰蓝色的,有的是深蓝色的,还有的甚至是几乎完全不可能出现在海面上的深青色。大量的浮冰在透过海雾的阳光的照射之下散发出不同色泽的光芒,让三艘战船上的很多人都瞬间感到眼花缭乱。悬浮在海面正上方的大片海雾也开始向三艘战船涌动,几乎瞬间便将三艘战船的船身完全包围。

“不要慌!全力开火!把涌向船身的海冰都打碎!”

一个坚定而高亢的声音从中央的战船的船舱中心位置传出来,传入三艘战船上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炮弹的爆炸声和枪弹的响声分别从三艘战船的船身周围响起。负责操控战船前甲板上的火炮的士官和士兵当即转动炮口,并分别向有大片浮冰汇聚并堆积在一起的方位开炮。负责操控火枪的士官和士兵也立刻向几乎已经碰撞到船身表面的大片浮冰发动齐射。伴随着清脆而刺耳的破碎声,好几堆几乎已经快要组合成小型冰山的浮冰先后被炮弹炸得粉碎,化为大量的小型冰块或者零碎的冰凌,先随着浪花一同飞到空中,再重新落入水中。许多块几乎快要碰撞到船身表面的浮冰也被火枪弹逐一打碎,变成零碎的、从表面看上去没有多少杀伤力的冰凌。许多冰凌立刻化为乳白色的烟气,或者直接溶于海水之中。但是,越来越多的寒气开始从逐渐被大量浮冰填满的海面上释放出来,先从无形变为有形,再从微小变得庞大,并逐渐从看上去有些像是不存在的幻象的海雾中吸收更多的能量。这非常像是大型生物正在蓄力或者大量天地元力大规模喷发的前兆。

“立刻掉头!停止前进!马上原路返航!”坚定而高亢的声音再次从船舱中传出来。

三艘战船以完全相同的轨迹转向,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掉头,随即一同往回行驶。分别位于三艘战船的前甲板上的战斗灵师部队当即在指挥官的命令之下分散开来,其中一部分在前甲板上组成攻守兼备的多边形战阵,另一部分则立刻移动到后甲板上、与驻守在后甲板上的战斗灵师部队会合。三个一模一样的半球状灵力防护罩分别从三个多边形战阵的上方显现出来,倒扣在三艘战船的前甲板上,将所有战斗灵师和炮手、火枪手的身躯牢牢地覆盖住。这三个灵力防护罩的表面都显现出和海面呈现出的颜色一模一样的海蓝色,并释放出柔和的水属性灵力波动。后甲板上的战斗灵师部队则没有释放群体性的灵力防护罩,而是组成形状与后甲板的轮廓相同的战阵。部队中的每一个人都释放出自己体内的灵圈,并尽可能地抵挡从海浪中奔涌而出的寒气。每一名战斗灵师都能够感觉到,来自海底深处的强大生命气息正在向他们靠近。而且,不止一个。

许多片零碎的、看上去如同薄纸一般的冰凌从灵力防护罩外侧的不同位置显现出来,并逐渐扩大,几乎要把灵力防护罩的外侧完全覆盖住。不同形状的零碎冰凌也开始从三艘战船的船身表面乃至船舱表面显现出来,并紧紧地附着在船身表面、船舱表面乃至悬挂在旗杆顶端的国旗表面。三面国旗同时因冰凌而停止飘动,并一同往下垂落。杂乱而难以分辨来源的响声开始在整片海域周围回响,与波浪撞击船身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有的声音像是突然从海面上传来的风声,有的声音则像是海洋中的灵兽的叫声,还有的声音则像是旋涡转动所发出的声音。

 

不一会儿,三艘战船的航行速度同时开始减慢。越来越多的浮冰开始从海面下方冒出来,或者直接从海面上方显现出来。五颜六色的浮冰持续不断地涌向船身已经开始摇晃的战船。如果说先前的零散浮冰只是在撞击船身,这几大片几乎快要堆砌成冰山的冰块便几乎要对开始同时左右晃动和上下晃动的战船造成挤压。而且,在浮冰的数量不停地增加、浮冰的体积和重量更是持续地增大的情况下,海面上的波浪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也在持续地增强,同时从后方、下方、左侧和右侧对三艘战船造成冲击。

一层微弱而不容易被察觉、还显得有些诡异的亮蓝色光芒逐渐从布满浮冰的海面周围显现出来,并迅速地把三艘战船的船身完全包围。从火炮口喷射而出的炮弹和从火枪口当中打出的枪弹持续不断地将涌向船身的冰块击碎,却已经赶不上冰块从水下翻涌上来和膨胀的速度。大量被击碎的冰凌先后在从水下涌出的天地元力的作用之下重新汇聚在一起,再迅速地组成更加庞大、沉重和坚固的冰块。由大量冰块形成的几座小型冰山在波浪和天地元力的共同作用之下快速涌动,移动到三艘战船的航行轨迹之前,挡住每一艘战船的去路。

“放!”整齐划一的命令从三艘战船的后甲板上方响起。

两道一模一样的能量光柱当即从位于左、右两侧的战船的后甲板之上喷射而出,打向战船正前方的海面。这两道能量光柱都是淡金色的,表面隐约显露出许多看上去如同某些植物的果实一般的朱红色椭圆形光斑。两道能量光柱迅速地驱散大量寒气,又迅速地贯穿好几座已经成型的小型冰山,随即刺入随着天地元力奔涌而加速扩散的大片海雾之内,消散不见。被能量光柱贯穿的冰山表面显露出圆球状的缺口,随即从内到外逐渐熔化,消失不见。大量零散地漂浮在海面上的浮冰也先后在淡金色能量光柱所带来的热量和冲击力之下熔化,随即完全消失不见。

紧接着,两道一模一样的龙卷旋涡一同从海面上升腾而起,分别在船队的左前方和右前方高速转动。这两道龙卷旋涡是同时由风属性和水属性的灵力引动的,由气流旋涡和水流旋涡组成内、外两层,发出看上去显得十分清冷的半透明光芒。涌向船身的大量波浪先后在龙卷旋涡释放出的离心力和牵引力的作用之下减弱很多,甚至完全消散。从海面上显现出来的亮白色光芒也迅速地减弱,并开始消散。

 

三股喷泉状的波浪突然从三艘战船的左侧、右侧和后方的海面上方涌起,直冲天际,掀起大量水花和五颜六色的零碎冰凌。三股强劲的灵力波动当即从喷泉状波浪的中心位置喷涌而出,立刻将水面上的两道龙卷旋涡一同击溃,再涌向三艘战船的船身,让刚刚开始重新加速行驶的战船再次左摇右晃。倒扣在战船甲板表面的灵力防护罩开始剧烈摇晃,每一个防护罩的外层都几乎完全被稀稀拉拉的冰凌覆盖。越来越多的身影开始摔倒在甲板上。

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身躯分别从海面上的三个不同方位钻出来。最先显现出来的三大块身体部位均呈海蓝色,看上去几乎和海面呈现出来的颜色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这三大块厚重而结实的表皮的外层布满错综复杂的纹路,看上去很像是海岛表面的礁石会拥有的花纹。三只灵兽的皮肤外层没有任何鳞片,只有粗糙的表皮和厚实的脂肪层。随后,三只海兽的身躯轮廓一同随着海浪分开而完全显露出来。它们的海蓝色身躯呈圆柱形,显露在海面外侧的身体部分的长度几乎接近战船的一半,宽度更是几乎和战船的宽度相等。每一只海兽的头颅顶端各有一颗硕大的独眼,眼球的直径接近成年人类的头颅宽度的两倍。除此之外,它们的身躯表面看不到其他任何器官的存在。从它们的体内释放出的灵力波动不是水属性的,而是冰属性的。大片寒气从它们的身躯周围释放而出,瞬间融入大片海水和海水表面的浮冰之中,并涌向战船的船身。

船身周围的大量海水当即受到强劲的冰属性灵力影响,瞬间大幅度地降低流动速度,却没有立刻凝固,而是变得如同粘稠的流体状物质一般。冲击船身的波浪则转变为许多道固态的冰凌,甚至转变为锋锐的冰刃,猛烈地冲击船身。刺耳而锋锐的撞击声、摩擦声当即从三艘战船的船身周围的海面上传出来。

位于左、右两侧的两艘战船同时停止行驶,船身连续剧烈地摇晃好几下。位于正中央位置的战船则像无法减速一样向正前方冲出一段距离,当即拉开自己和两侧的两艘战船之间的直线距离。好几道类似于爪痕或者啃咬的痕迹的划痕分别从三艘战船的船身外侧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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