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俞僵在原地,“为什么不能?我已经把温江给杀了,碰囡囡的那些人我也都杀了,现在,这儿已经是我来做主了。以前,以前是我身不由己,你原谅我,好不好?”
温俞终究不是梁原尧,他比梁原尧眉眼间多了几分阴鸷,骨子里多了几分恶毒。
“温俞,你还是杀了我吧。”
温俞猛的站了起来,双眼充血般的发红,死死盯着我,眼神里是很复杂的克制,“我不会让你死的!”
温俞让人绑住了我的手脚,就算是活动也是在他的监视下,省的我想不开自杀了。
直到那天,我跟他说,“我累了,别绑我了,放心吧,我不会自杀的。”
“真的?”他半信半疑。
“我要是想死,就算是你绑着我,我也有很多种方法。”
温俞最终还是把我给放开了,从那以后的时日里,我们就像这世上最平凡不过的一对夫妻。
他会带我看日出,漫步在山林,也会出去做生意,干一些毒品交易。
我现在还是拿不了什么东西,胳膊上的伤还是很触目惊心。
那天我随手要端水,但一个手抖玻璃杯掉在了地上。
温俞连忙过来拉住我的手,低头一直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
何必呢?我心想。但我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我开始吸毒,温俞知道了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阻止我。
之前我干缉毒警的时候,见过不少被关在戒毒所的人,其中不乏一些原先是警察。
那个时候我只有心惊和惋惜,现在,却变得说不清道不明了。
果然,鞭子不挨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痛的。
就这样过了快一年,我身上的伤也慢慢好转。
我跟温俞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谁也不提以前的事,好像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后来的时候,他也会带我一起去做一些生意。做到这个份儿上,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心大还是什么。
最近有个大生意是在凤凰山,接头那方是个跟温俞差不多的大毒枭。
那天他开着车带我到了地方,一路上的山林风景也算是秀丽,我垂眸敛过眼底的情绪。
“原尧...”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温俞要开车门的手停在了半空。
半晌,他落下了手,轻轻道:“他们都来了吧。”
我的心猛的提起,面色却不变,“谁呀?”
“我们,”温俞似乎是在斟酌用什么词,“曾经的...同事。”
警方的火力怕是早就包围了整个山,就算温俞现在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沉默良久,抬头看着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吸毒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阿砚,你骗不了我。”
我心里猛的一酸,“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温俞捧起我的脸,眼里是带着疯狂的深情,“因为我爱你,阿砚,陪我一起死吧,我在车里装了炸弹,我们一起去找囡囡,好不好?”
温俞是个疯子,我怔怔的看着他,似乎也疯了,“好。”
子弹带着风划破山谷的寂静,响起了第一声战火。
“不许动!警察!”
“妈的,条子怎么找到这儿的,快跑!”
......
车子爆炸的那一瞬,几乎惊动了整个山谷。
“祁队!”
当初祁语砚抵死没有供出来的那个小警察踉跄着跑过去,跪在那一片残渣里嚎啕大哭。
“啊——”
......
最终警方顺利的抄了整个山谷,三代贩毒的温家彻底销声匿迹于这个世上,可惜,有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祁语砚的墓碑立在烈士陵园里,花香不断。
当初的那个小警察每年都会来到这儿,跟她讲这一年局里大小的事。
你的灵魂向死而生,你的精神永传于世,我所敬爱的永远的......祁队。
楚晚棠听完后沉默不语,半晌方道:“怎么都是公安局的人,这可不好办啊。”
羽君十七很有眼色的又拨了个电话,询问了半天,“市公安局确实有祁语砚这个人,但她自从前一段时间失踪了之后,便一直杳无音讯。”
楚晚棠道:“没有音讯?按照故事所讲,她死了以后会被埋在烈士墓园里,怎么会没有音讯?难道......她还没有死,如果她仍在卧底期间,那确实打听不出来什么音讯。”
他继续道:“魏云遥是在死了很久以后才被写出来的,而洛洛则是当天便死了,但是那个祁语砚......”
“可是就算我们知道了也无能为力啊,”羽君十七在一旁补充道:“像这种卧底的案子我们根本就插不上手,而且祁语砚是自愿拉着温俞一起死的。”
楚晚棠叹了口气,“不是这回的事,我是怕以后,如果这些是真的话,那这个有声书到最后到底是预示人的死亡,还是决定人的死亡。还有,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他们讲的是真实的事,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劲。”
羽君十七拿起电话向外面走去,“我这就托人去查查那个工作室的人,但是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不一定能查得到。”
这件事情恐怕非人力可及,楚晚棠并不抱太大希望,“荒天,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荒天在血骨里翻了个身,“你们这些电子设备我又不懂,怎么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东西目前看着没什么威胁,不过是邪门儿了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