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死......
起码不能这样死去......
不能成为蛇鼠虫蚁的腹中餐!
更何况,我还要报仇!
温江当着我的面把我父母亲人一刀一刀凌迟致死。
那天的血流了一地,惨叫声在房外数里都能听到。
从那一刻,我就不再是那个女警察,而是一个历死归来,一心索命的厉鬼。
我要报仇!
......
我被关在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从一开始的镇静到无声呻吟,再到蜷缩在一角,任由虫鼠钻进我的衣服。
囡囡...原尧...
我要活下去,
活下去......
我开始喝污水,下水道的水里面有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但是我要活下去,我还有囡囡,还有原尧。
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做了个梦,梦见原尧带着囡囡,站在一片花丛里,我喊他们,但是没人理我......
梦醒了,我感到自己手上好像抓着什么东西,胃里一阵恶心,口中还有一股血夹着恶臭味儿。
我不知道自己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吃了什么,或许是老鼠,又或许是蛇,呼吸间都是反胃,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吐了。
我开始回想以前的事。
我叫祁语砚,市公安局禁毒总队队长,二十七岁那年,跟副队长梁原尧结了婚,一年以后,生下了女儿梁昕囡。
我记得,结婚那天,整个市局的同事来跟我们道贺,那天的花很好看,那天的原尧......比往常还要温柔。
大约在三年前,我们查到有新型毒品流走于市,三年里,我们从未放弃过追查,局里还派出秘密培训的卧底,打入毒贩内部。
数月前,我收到卧底冒死传来的通讯,带人赶到毒贩交易地点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地的婴儿尸体。
这些尸体都被掏空了内脏,是用来运毒的。
不应该,
那些人不应该撤那么快,
除非......局里有内鬼!
我开始暗中调查内鬼一事,可没想到,还是打草惊蛇了。
那天晚上下班的路上,我听见原尧喊我,抬眼看是他站在那边楼上。
我正要问,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但已经晚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个地步。
不知道...原尧他亲眼看着我被劫,是不是很担心......
我以为我会死在这里,但还是有人开了下水道,把我从里面拖拽出去。
我被人丢到一个水缸里,又换了身衣服,铐上手铐脚铐。
看来...是又要审我了。
“温江,王八蛋,有本事你杀了我!”
温江坐在那儿,惋惜道:“祁语砚,明昌市市公安局禁毒总队队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很不容易吧?”
“啧,可惜了,你说你图什么?只要你说出来那个内鬼是谁,想要一条生路还不容易。”
“哦对了,还有你丈夫和你那宝贝女儿,你不想让他们也跟你一样吧。”
我听见他提到原尧和囡囡,本能的慌了神,“你......王八蛋!”
温江哼笑一声,“我怎么忘了,祁队可是亲眼看着亲生父母被凌迟都能无动于衷,又怎么会在意他们呢?”
“不过,我今天是要告诉祁队一件好事。”温江笑着偏头朝手下道:“喊我那宝贝干儿子进来吧。”
我不知道温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朝门那边看去,却看见了......
原...原尧?
“温江,你个混蛋,有本事你冲我来,你......”
“父亲。”
我的声音在梁原尧站定在温俞面前喊出的一声“父亲”那一刻戛然而止。
......父亲?
怎么可能!
“原,原尧...”
梁原尧转过身,却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梁原尧。
他说,“好久不见,祁队。”
我崩在脑子里的那根线霎时间就断了。
“不,不...不会...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温江摆了摆手示意梁原尧站到身后,“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小俞这么厉害,竟能爬到副队长的位置上,还得了祁队你的青睐。”
“对了,忘了告诉你,他的本名,叫温俞。”
我忽然就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了,梁原尧是谁?
是那个当初只会朝我傻笑的男孩儿,是那个在我生病的时候忙前忙后,满脸担心又什么也不说的人,是......是我的爱人,囡囡的父亲,我的丈夫!
梁原尧怎么会是温俞,怎么可能会是温俞!
“祁队,你这个人啊,是真的很多疑,就算是副队长,你的丈夫,都没有从你口中探出来派出的内鬼是谁。”
那几个卧底,都是任局秘密培训,除了我,就只有那几个老干部知道。梁原尧自然不知道,就算他是副队长,这等事也不会有人告诉他。
“......我以为,就算是谁,也不会是你。”
“祁队,”温江道:“招了吧。算来,你还是我儿媳,咱也算是一家人。只要你招了,梁原尧就还是你丈夫,到时候,钱财、安乐,你想要什么没有。”
“......我的丈夫已经死了”我看向温俞,一字一顿,“他不是梁原尧。”
温江叹了口气,“敬酒不吃吃罚酒,祁队,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的女儿,梁昕囡也在这儿呢。”
囡囡......
“你......”我看向温俞,“她可是你亲生女儿,虎毒不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