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没了。”
楚晚棠睁开了眼睛,“这个有声书......有古怪啊。”
羽君十七问道:“怎么了?”
楚晚棠皱着眉道:“用魏程的声音,讲她这一生的真实经历,这种感觉就好像死去的人活过来讲述自己一生一样。”
“可是,哥,你怎么知道是她的真实经历?”
楚晚棠思索道:“按照洛城跟我讲的,十有八九估计是真的。”
羽君十七犹豫着道:“如果是真的的话,那这上面出现的人也是真的了?”
“大约如此。”
羽君十七直起了身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前几天听了一个有声书,配音的cv老师叫平湖霜月,是跟绿箩老师一个工作室的,而她配的有一个角色叫卫棠,跟魏程后来遇到的那个警察的名字一模一样。”
“我听听。”
羽君十七很快就找到了那截音频。
我妈住院了,被我爸打的。
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正躺在病床上哭,我妹趴在她床边,也在哭。
“妈,”我进了病房,让我妹先出去了。
我就坐在床边,也不说话,她哭了会儿,大约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停下看着我。
“你爸把我打成这,你问也不问,我真是白生了你,咳咳咳......”
听了她这话,我想起了以前。
我爸的家暴倾向大约是遗传的,我爷打我奶,我爸打我妈。
每次我妈挨完打后,就会找我来哭,我小的时候还不知事,除了惊心就只有害怕,抱着我妈一块儿哭,就跟我妹现在一样。
后来我长大了,就跟她说,要不你们离婚吧。她每次都嚷嚷着走,但一次也没有走过。
高三那年,大年初一的晚上,我爸下了狠手。
“他,他就是看我娘家没人,才敢这样打我,我......”
我妈坐在床上哭,我小妹趴在她怀里哭,大妹跟我站在床边。
“这还是过年,他就这样,那......”
我爸猛的推门进来,我妈立马把话咽了回去,连哭声都小了。
我爸进来看了我们几个一眼,不知道又发哪门子的神经,走到柜子那儿狠拉里面的抽屉。
抽屉带锁,钥匙应该是我妈拿着,他也不问,从外面拿了把斧子,直接砍了过去。
声音震得整个房子都在抖,一下一下的砸在人心上,木头沫子掉了一地。
我妹哭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看见她在我妈怀里发抖。
我站那儿看着,总觉得,我爸手里那斧子,更想落在我们身上。
他没在这儿久待,砸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什么东西就走了,走的时候门还摔得山响,我心想这屋里的玻璃要碎。
“不行,我,我没法在这儿待了,我,我......”
“要走吗?”我问她。
“走!要走!不能再让他这样欺负我......”
我小妹听了这话,哭喊着不让她走,我妈抱着她,带着哭腔,“乖乖,别哭了,妈走了以后,你要听话,到时候没人护着你了,你可不能再使性子了......”
我听了之后,并不以为意,她每次都这样说,一次也没有走。
第二天天还不亮,我从我奶屋里偷来大门的钥匙,问她走不走。
她答应了,这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天还没亮,路上没什么车,我骑着电车一路把她送到车站,就先回去了。
我自从小学上学就是住校,没怎么在家待过,车站离我们家还很远,中途拐了不少弯,所以那次回去的时候我迷路了。
我骑着车转了好久才转出来,快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我知道我回去以后他们肯定发现了,但我无所谓,反正怎么样也死不了。
毕竟我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养儿防老,养儿防老,供我上学供到快毕业了,这个时候打死我太亏。
我相信他们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我奶显然没这个觉悟。
我走到大街口的时候,我奶老远看见我就开始骂,我从来没有发现她的精力原来这么好。
“你个二百五你,真是脑子有毛病个贱货,不精细,你咋不死路上呢你,还有脸回来,你就盼着这个家散吧,回去看你爸咋收拾你......”
她恨得咬牙切齿,街上看戏的人笑的好不开心。
我也笑,看着她笑。
我回去看到我爸就坐在沙发上,对上他的眼神,我觉得他现在想杀人。
我打不过他,只能被他踹到地上挨打,他踢到我胃上,我一阵绞痛,趴在地上干呕。
但我没哭,我只在那儿笑,他打死我我才开心。
我不信到时候他看着我的尸体会没有一点触动,也不信他打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会没有一丝后悔,更不信他午夜梦回看见我的时候一点也不会害怕。
他还是没打死我,我居然有些遗憾。
我躺在床上看顶上的天花板,觉得它很刺眼。
我妈回来了。
我爸出门的时候我觉得不对,偷了我奶的手机给我妈打了电话,她说知道了。
但她还是回来了。
我爸前脚走我就给她打了电话,她要是不想回来有很多种办法。
我不想说话,只觉得很累。
我爸打我没照脸上打,这又是冬天,从外面看不出来。我妈不知道,我就没跟她提。
过了有几天,他们和好了,我妈就找上我,说了一通的话。
我没听清几句,但我记得她说我不该把她送走。
她说,天下有几个孩子劝他爸妈离婚的,说我上学上这么长时间都是怎么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