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不听......”
“魏程,你看着我,如果我们俩个都死了,那这个世界上有谁还会记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只会说我恶事做尽,死有余辜,只有你能见证我的存在。”
“不......不是这样的......”我哽咽着,“云楚......我不想离开你,我们才刚刚在一起......”
“听话,”余云楚静静看着我,然后抬起了手,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的后颈一痛,便没了直觉。
我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女警坐在我的床边。
“你醒了。”
我张了张嘴,只是觉得喉咙干的生疼,“咳咳咳......我怎么在医院?”
“你是被人打晕了扔在R大的门口,后来有人遇见了就把你送进了医院,并报了警。”
我感觉头很痛,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那个女警继续道:“我们调查了路边的监控,发现你昨天是跟一个男孩儿进了河洛公园,而那里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枪杀案,可以跟我讲讲你在现场看到的情况吗?”
“咳咳咳......”
枪杀案......
河洛公园......
云楚......
我的呼吸猛的变得急促起来,头也是一阵一阵的疼,“云楚......云楚......”
“谁?你在喊谁?”
我死死抓住那个女警的袖口,“你们快去救他,快去啊,去啊!他不能死,我求求你们了,去救救他......”
我躺在那里崩溃大哭,“余云楚......他叫余云楚......你们快去救他啊......快去啊......”
......
我哭着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昏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听见一个护士说道:“病人现在情绪不稳定,不能接受询问。”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不想哭也不想闹,只是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看,那个女警也没有再询问我什么,就这样又过了一天。
第二天早上那个女警过来的时候,我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那个女警温柔的道:“我叫卫棠,你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真是冷血啊,也是,云楚的死跟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她们只想早点询问完,早点回去交差,她这一身警服,看着是如此的恶心,云楚出事的时候,他们这些所谓的警察又在哪里?
我眼里不带一丝情绪的看着她身上的那身警服,随即闭上了眼。
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会这样想......
我甚至被自己刚才的想法惊出一身的冷汗。
我一边清楚着,一边唾弃着,一边怨恨着,一边悲痛着,我头痛欲裂,像是要把自己分成了两瓣。
“他......他还活着吗?”
卫棠走过去,坐在床边,“他已经走了......可是你必须振作起来,好好配合我们调查,才能今早为他报仇,不是吗?”
她说的很对,我无话可辩,可是心里好疼......好疼......
疼的要了命。
“我那天......”
我把那天的事详细的跟她说了一遍,像是拿着一把钝刀,慢慢的割着自己的心口。
又过了半日,我忍着头痛下了床去了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好路过门口,就听见了两个人好像在外面起了争执。
“这件事没法再查下去了。”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查下去了,受害者如今就躺在病床上,难道我们不应该她一个交代吗?”这声音是卫棠。
“道上的事,黑吃黑,这查下去就是死的那个也脱不了干系。”
卫棠没了声。
那男人继续道:“那些人既然敢让受害者加目击者安然无恙的落在我们手上,那肯定是有把握我们奈何不了他什么,黑白两道本来就是盘根复杂,你以为光凭我们能查出来什么?好,就算退一万步来讲,我们真的查出来什么了,那查出来的东西能交到上头吗?又能落到谁的手里?这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恐怕到时候死的就不仅仅是黑道的人了,该是我们俩了。”
卫棠彻底沉默了。
我回头,像没听见一样躺回了床上。
警察局那边的音讯越来越少了,卫棠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我住院花的钱还是余云楚生前留给我的。
我出院以后,日日坐在警察局门前,有人来问我的话,我就说等卫姐。
卫棠后来也见了我几回,但她只是劝我想开点,没有再提过报仇的事。
我知道我不适合再待在这里了,我每天看着那群人,都恨不得让他们通通都给我的云楚陪葬。
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只想让他们所有人都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
都给我的云楚去陪葬。
人为什么要活着啊?人类怎么还不灭绝呢?活着有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要活着啊?死了不好吗?死了就什么事都不烦了。死了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我看着天,一如既往的晴朗,像是在嘲讽我的无能为力,我确实无能为力啊,我现在连那群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去找也不知道,怎么报仇更不知道。
我日复一日的活着,苟且的活着。
我活不了多久了,我知道,因为我的光没有了,而这世上的朝阳不属于我。
我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着,浑浑噩噩,不分昼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死了。